皇帝差点乐出声。
这要求算哪门子的僭越,简直是帮了大忙!
既不用他出钱,又可以好好的在百姓还有康太妃面前谋个好印象,简直是两全其美。
努力绷着脸,轻咳出声道,“既然皇后如此有心,那朕自然没意见,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前后态度,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康太妃实在气愤自己这个儿子的反应,却也不拒绝阮清音愿意站出来当这个花钱的人,顺着点头,“之后就辛苦皇后了,若是有需要哀家的地方,哀家会尽力帮忙的。”
阮清音回答,“此事有人操办,太妃不必操心,您如今本就该颐养天年,儿臣怎敢劳烦,还是叫儿臣好好表现吧。”
原本康太妃也只是嘴上客套罢了,见阮清音识大体,便满意的嗯了一声。
这件事情,便顺利的敲定下来。
阮清音已经将整个计划都给想好了。
拉了宁家的庶女宁心进来,为的就是要让宁嫣儿等人的注意力无法放在嫂嫂身上去。
这样一来,她才能在开仓布粥之后,以念及众人有功,除去以前在宫里犯的错,差遣那些宫女太监们出宫去。
嫂嫂夹在这群人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离开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了。
当然,这不是全部原因。
她花钱布粥,自然能获得好名声,也能接触到更多的人,从而查到当年爹爹被冤枉入狱的真相。
阮家的那些仇她一刻也没忘,只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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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心殿回来,阮清音派人去将宁家的庶女,宁心请进宫里。
不多时,与宁嫣儿有三分相似的少女跪在殿下,一身粗布衣裳却怎么遮掩不住的昳丽。
“你就是宁心?”阮清音打量着她,“有宁答应的美貌,又多了几分清冷和坚毅,确实不错。”
宁心不卑不亢的给阮清音行礼,“皇后娘娘过誉,民女能入皇后娘娘的眼,是民女三生修来的福气。”
“本宫不是那么喜欢说客套话的人,大家便开门见山一些,你知道本宫叫你来,是为何事?”阮清音问道。
宁心回答,“娘娘下棋,需要一个象,民女便来了。”
虽为庶女,但在后宅里求生同样艰难,宁心早早就懂得揣摩人心,更是天资聪颖,缩在角落里装鹌鹑罢了。
“你好像丝毫不意外。”阮清音诧异于她的平淡反应。
宁心缓缓抬眸,那双与年纪毫不相符的眼眸里,乘满了淡然和宁静,“宁家的庶女不止我一个,娘娘却独独选了我,甚至还是在没和我谈过商议之前便定下了,说明娘娘认识我,并且早就摸清了我是什么人。”
既然已经被摸清,那就是棋子。
只是她这颗棋子处的位置不一般,在棋盘上,也就象比较适合。
阮清音很满意的点点头,“几年前我去过宰相府一次,那个时候就觉得你不一般,而且,本宫当年承了你的人情,现在也该还了。”
“娘娘要还我人情?”宁心仔细思考,却根本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阮清音。
阮清音便朝着碧水挥了挥手。
碧水心领神会,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退出殿外候着。
屋里就他们三个人时,阮清音才娓娓道来。
那还是五年前,墨染尘被冤枉入狱的时候,阮清音趁着诗会去了一趟宰相府,想去见宰相一面。
却不料被一群男人们围住,他们借着诗会做由头,逼着她吟诗作对,可偏偏出口都是不堪入耳之词。
无非就是瞧她是个五品小官之女,无权无势,便逗来当消遣。
在她惊慌失措之际,宁心出现,将一桶恶臭不堪的泔水尽数泼在那帮男人身上,而后装拙认错,叫那帮男人气却无可奈何,念及是诗会,只能匆匆离开换衣裳。
“宁心只是无心办了件好事而已,早就忘记了。”宁心轻声道。
阮清音摇头,“于本宫而言,是大事,所以记了这么多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故而,阮清音只是把宁心拉进来当个女官,而不是后宫的妃嫔,为的就是不让她被皇帝染指。
若宁心哪日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辞去女官便能出宫去做个普通女人。
嫁人生子,亦或者孑然一身游历山水。
都好。
都比待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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