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忽然有孕,产下一子!
听黄的贵说,那时皇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但是既然有子,决没有立女的道理,玺公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权力斗争的舞台。
但是先皇毕竟曾属意于玺公主,对她心生愧疚,于是在公主及笄的生辰宴上,先皇拿出齐国版图,让她挑选。
选中哪一方土地,她便是哪一处的诸侯王!
临淄土地肥沃,与京城相隔也不远,先皇属意于那里,谁料玺公主竟然选了琼英!
那时犬戎屡屡犯边,玺公主道:“儿臣未出嫁便享有食邑,独得父皇恩宠,父母之情此生难报,儿愿余生镇守边关,为父母护得一方安宁!”
先皇大为感动,更是对她照拂有加。
玺公主也不负众望,十九岁领兵出征,大破犬戎,杀敌四万!
犬戎上下闻风丧胆,敌国民间甚至称她为“罗刹公主”!
至此,琼英王为北方边境的十年安稳打下了基础。
先皇当初在晋陵王与太子之间犹豫之时,曾拍着玺公主的肩膀惋惜:“若汝为男,朕何至于看两小儿两难?”
大臣们也唏嘘不已,玺公主着实有治世之才,反倒是她宽慰父皇道:“弟弟们各有所长,有明君之姿,玺做一纯臣足矣。”
玺公主从不参与夺嫡,但她对弟弟们的威慑是不容置哙的。
饶是公子载做了皇帝,也没有摆脱长姐的阴影。
孝文皇帝在世的时候,年号是长康,所以他薨逝之后,留下的遗臣称为长康旧臣。
公子载第一次杀长康旧臣之时,玺公主上书劝谏,皇帝不听。
他第二次杀长康旧臣之时,枣庄王打马来到京城吃了个闭门羹,在城门口骂了三天愤愤离去!
玺公主直接手写一封檄文,扬言若是皇帝非要胡来,她的琼林之地以后不认他这个皇帝,岁贡赋税也不会交了。
天下人赞叹,不愧是先皇一手**的玺长公主殿下,断贡这事也只有她敢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谁知公子载看了檄文,气的放出一句毫无实力的狠话:“琼英,蝇池小地,朕还在乎那一点子赋税?”
小时候皇长姐对他的压制很强,但对他的照顾也是实打实的,以至于他骨子里觉得自己是个小辈,即使现在他已然明知皇长姐以下犯上,但也没想过动她一根毫毛。
断交便断交,原本公子载因为皇长姐的存在还有所忌惮,断交了他更能放手管制朝堂了!
那些长康旧臣,动不动就拿先皇压他,甚至用长辈的口吻骂他,公子载怒不可遏,开展了比前两次更大规模的杀臣行动。
谁知这些老狐狸,听闻了消息便纷纷去找琼英王求救。
琼英王打马到邺城门口的时候,公子载吓得立马让人紧闭城门。
可那是手持先皇金龙令的琼英王,龙令一出,犹如先皇亲驾,谁敢阻拦?
所以当琼英王乘坐龙辇登金銮殿,身边簇拥着声泪俱下的长康旧臣时,公子载吓得都快从御阶上滚下来了!
他是真不知道父皇竟然将帝王象征的金龙令给了皇长姐,以此来约束他的皇权!
金龙令一出,他只得跪在皇长姐脚边,听着皇长姐坐在龙椅上细数他的罪过。
最后,公子载被剥下龙袍,挨了二十大板。
玺公主离京之时,长康旧臣纷纷追随,就连以前反对先皇属意公主的老臣,现下也一肚子悔恨,当初为何没替公主争取一下?
从那以后,公子载收敛了很多,但是他对这段经历讳莫如深,以至于宫中上下无人敢提琼英王一句。
话说太后当时斩陈平为什么要提前行刑?
邺城乃京畿之地,大齐天子脚下,难道真的有人敢劫法场?
除了害怕那琼英王能赶来之外,众臣想不出别的可能。
总之,琼英王与大齐断交,倒给了犬戎希望,他们早想复仇了!
谁知就算是独作城邦的琼英之地,也固若金汤,让犬戎不得不把目光转移到枣庄。
听完大齐第一女诸侯王的故事,陈嗣音拍手称赞:“没想到大齐还有这样的神仙人物,怪不得兄长愿意冒着大不韪举荐!”
公子载在军队连训练了几天,累的腰酸背痛,好容易回到居幽宫,一开门竟然看到了陈嗣音!
“啊!你是鬼吗?来这里吓人?”
“胆小!”陈嗣音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往他那边推推。
“干什么?”
“给你皇长姐写信修好。”
公子载的面色肉眼可见惨白了几分:“哪有君求臣的?”
“你可以做第一个。”
“陈嗣音,我在你眼中都没有尊严的吗?”
“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大齐如果腹背受敌,犬戎趁机攻破枣庄,你觉得尊严能让你这个皇位坐得稳吗?”
陈嗣音言辞灼灼,公子载不得不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这些日子经历的许多事情,已经磨砺掉了公子载身上的不少戾气。他坐在书案旁思虑了半刻钟,犹豫着,最终缓缓提起了笔。
陈嗣音吹着信纸上的墨迹,边道:“言辞上算是你能写出得最大的恳切了,朕也不为难你,反正你是写给你皇长姐看的,你俩的事情你俩最清楚,就看琼英王愿不愿意原谅你了。”
收到回信那天是大军将要出征的日子,陈嗣音满心欢喜地打开信件,随即一愣。
一旁的公子载也是十分焦急道:“怎么了?皇长姐说什么了?”
陈嗣音将那信件递了过去,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公子载顿时愣在了原地,只见那信件上赫然写着一个笔力遒劲的字——
滚。
“啊哈哈!”
陈嗣音笑的捧腹,“这个琼英王果然好性情。”
公子载一脸黑线,将纸团作一团,扔在脚下,再狠狠地踩上两脚。
他咽下一口气道:“她看来是不愿与朕修好,那皇叔那边怎么办?”
“邺城离枣庄倒是不远,为今之计,也只能让我兄长陈嗣重带着那些招安的兵去犬戎,给枣庄王撑撑场子了。”
陈嗣音今日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不管之前多厌恶暴君,此刻都在心里暗暗祈祷此战必胜!
“报!边关急报,党夏大军正在攻打乌城和西樊城!”
还未走出邺城多远,陈嗣音便接到了这个消息。
临淄王在一旁道:“皇上,不如遣臣弟作先锋,先去救急?”
陈嗣音看了临淄王一眼,自从知道他手下藏兵之后,陈嗣音日日将他带到身边,就连此次打仗也决计没让他留在邺城。
“朕知道临淄王武艺不错,只是先锋责任重大,必要日常训练能吃得下苦才行,不然快马加鞭到了西樊关没有力气打仗了。”
“皇上......”临淄王还欲辩驳,被陈嗣音一手打断了。
“朕带你出来,跟母后保证了你万无一失。
传朕命令,命陈大将军率一众精锐先行,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驰援西樊关!”
“诺!”
陈平领了命令便轻骑出发,彼时乌城已经一片狼烟。
“王爷,没有收到西樊城的消息,外面被围的铜墙铁壁一般,信使死了好几个,冲不出去!”前来报新的人已是满身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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