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莺在喊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再度低下头，半晌在深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很累的睁开眼，看见自己坐在书桌之前还带着惊讶的神色。

“咳咳咳，陆嫃姑娘的案子若是一日没有进展，再想要通灵怕是不易了，她在阎王殿上的时间越是长久，受到的磨难会是更多……”

林素莺似乎是很疲惫，站起身的时候，面色都是难看的很，身子还晃了下，阿君皱眉，急急过去，“妹妹……”

得到的是林素莺暗含警告的一眼，阿君面上迷茫，但是还是抿着唇站在了林素莺的身边，“陆夫人，陆老爷，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陆嫃母亲红着眼，就这么看着林素莺，好像是看着陆嫃一眼，“阿嫃……我的阿嫃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查！”

陆源生也是微微红眼，“你可是想清楚了，那是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啊。”

“若是老祖宗有用，为何还会让我的阿嫃就这么死了！查！仙姑，若是有了进展，我是不是还可以看见我的阿嫃？”

林素莺的心中也是不好过，但是若是有了新的线索，倒是能模拟出陆嫃的行为，自己还是可以再来这么一出的。

“陆夫人，当务之急还是先为陆嫃姑娘寻找到歹人。”

王洛安站在一边，笑着开口，“林仙姑真是好本事，之前听闻仙姑只能在清晨通灵，如今午时竟然也是有这个本事，想必，仙姑的本事是精进了不少啊。”

林素莺很像直接就怼回去，可是如今地方不对，自己要保持住自己的仙姑的神秘形象，“王先生，我这一行自然是比不过您做的事，你是做大事的人，又是从西洋留学过的，若不是陆嫃姑娘梦中再三要求寻找那歹人，这个通灵自然是越少接触越好，是个百姓都是知道，这阴寒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您说是吗？王先生。”

郭探员站在一边也是觉得背后阴恻恻的，如今他看着林素莺，眼中有着算计，“林仙姑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专门办理案子的，接下的时候还是交给我们比较好。”

陆家众人原本想想着要拒绝，林素莺先是一步开口，“自然是，王先生是这一方面的专业，自然是交给你，陆夫人，我相信，王先生定会查明白陆嫃姑娘是吃了什么才会中了雪上一枝蒿的毒。”

陆嫃死亡已经有三天多的时间，就算是在秋季，但是气温还是不低，加上之前的尸体都是放在了外面的雨棚下，温度也是没有室内的低，如今的尸体已经开始溃烂，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陆家的几人都是没有进去，进去的只有王洛安，郭探员，还有林素莺几人。

王洛安身上几乎是全副武装，而林素莺几人是远远站着，这个气温太过于可怕了，就算是室内已经准备好了药醋还是不能冲淡这一股腐败的味道。

郭探员哪里是受过这种苦，可是这个话是他说出来了，他只能做着王洛安的副手。

“刀！”

林素莺站在一边，虽然是看不到，但是眼睛看不到之后，耳朵更加的灵敏，她听见了刀具刺入皮肤的声音，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下意识的捂着口鼻。

“三舅爷……这样真的可以查到是吃了什么吗？”

林素莺一看，三舅爷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是面不改色，顿时觉得而不可思议，“三舅爷，你就不觉得难闻吗？”

三舅爷看了下林素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油质的东西，“涂在鼻子上。”

林素莺接过，连忙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麻油，从小瓶里倒出了麻油。

“尸体发生腐败，臭气逼人，我们可烧苍术或者皂角以袪除臭气。也可以用香油涂抹鼻端，或做成空心纸捻沾油塞进两鼻孔，还要用生姜小块含放口内，就可以避免恶气入体。”

三舅爷好似早就有了准备，早早就知道这个案子需要详细的验尸才能继续追查下午，而陆嫃的尸体又是经过了这么多天早早就是有了腐败的迹象，气味肯定是不好闻的，果然这里最老道的就是三舅爷了。

林素莺心中默默为三舅爷点了一个赞，随手就把麻油给了身边的阿君，只是阿君看着是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使用。

林素莺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瞧着阿君的动作，拧开了瓶子，踮着脚，顺手给他的鼻子摸了一把。

在转头过去的时候，看见对面已经开始动作了。

虽然林素莺开始的时候是瞧不起这个王洛安，从西洋回来的又是怎么样呢？还不是没有自己聪明，可是现在她心中还是很佩服这个王洛安，就凭着他可以面对这种气味都是面不改色的动作，他边上的郭探员已经是脸皱的像是一个麻花了。

阿君的所有注意力都是在那边，眼睛一眨不眨，虽然是鼻子的味道是少了很多，可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厉害。

林素莺就算是在厉害，可从来都是没有见过这么开膛破肚的景象，她微微往后一缩，被一边的三舅爷用烟杆子拦住了，“莺歌儿，你可是要看清楚了，若是你以后还遇到他杀的命案，这样的情况怕是要看见很多次，逃避只是你一时的方法，你需要学着去适应它。”

三舅爷已经是很少指导林素莺了，但是这次是一个转折，从曾经的自然死亡变成了死于非命，这样的案子，曾经三舅爷是多么熟悉，可是明白这种那字的危险性，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能会让死亡的人枉死，也会让正真的歹人逍遥法外，更重要的是，要是那个歹人还打算杀人灭口，那么查案子的那人才是最危险的。

三舅爷害怕林素莺会和自己有一样的遭遇，如今他可以做的，只有让林素莺快速的成长，强大到无人可以欺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好好的安心离开这个混乱漆黑的世间。

林素莺点点头，转头不再逃避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