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狐仙洞探秘(26)死里逃生
正在绝望之际,好动的方泊静无意间回头看时,突然发现在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地方,沙地上居然画着一座高大的城门,而且画迹连绵,竟然就是一座城池的样子。
她大叫一声,猛地起身一下子跳进了地上的城门之中,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返回了刚才走出去又马上消失了的那座城池!剩下的三个人看得双眼发直,这座城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简直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难道......眼前的这座迷城竟然只是画在沙地上的一幅幅大圈套小圈的平面图?可为什么当自己用手去摸城墙的时候,又会感觉到那厚实高大的城墙是真实存在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却听方泊雅静忽然间大叫一声:“天居,妹妹,夜哥,我知道出口在哪了,快!跟我来!”说完转身便跑。
随着四个人前行的脚步,前边消失了的一座座大中套小的城池一一再现,等到进入那最小的一座城池之后,那方泊雅静居然一语不发地跑到了小屋前的那口水井旁,不由分说,纵身便跳了进去!
剩下的三个人正在发愣,却发现不远处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漩涡,刘六和刘七的怒吼声随即隐隐传来。
三个人虽然仍旧搞不清眼前的状况,但却瞬间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既然方泊雅静跳入井中能引起那刘氏兄弟的愤怒,那就说明,很可能这口井真的就是通往镜相迷城之外的出口!
到了这种时候,三个人可没什么心思先去探究什么缘由了,当即撩起衣衫,一个接一个地往水井里跳了进去。
虽说曾经真真实实地从这口井中汲出过清水,而且实实在在地装满了他们身上的几个水囊,然而等他们真的从井口中一跃而入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受到瞬间入水的清凉——这里好像是一片虚空,无数稀奇古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符号从他们身体周围快速掠过,就像是一段段肉眼可见的时光。
快速的下落或者是平移中,那些符号连成串、连成片,聚成一片汪洋,有潮生潮落,有日月轮回,有春种夏长,甚至有秋收冬藏。眼前的景象看似诡异却又给人一种极为舒适和安全的感觉,他们甚至失去了思想的意识和本能,周身暖洋洋的,轻飘飘的,就像是婴儿未出生之时呆在母亲的身体里,是一种无意识睡眠的状态,只想微笑,却没有任何欲望。
或许这是一个逆向空间?又或者这确实是一次某种意义上的重生?总而言之他们每个人体内的精力都在迅速恢复着,成长着,从无意识的婴儿状态迅速衍生出了看到现实世界的强烈渴望。而也就在这一刻,眼前景色一变,水声潺潺中,微风拂面,漫天繁星,他们站在一条小河旁边的河滩上,不远处是一座并不太长却颇为精致的六孔拱桥,借着明亮的月光望去,桥上镶嵌的三块石板上分别刻了三个大字:乌河桥。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会来到了这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脸上俱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按照他们的预想,就算是一下子逃出了镜相迷城,甚至是完全走出了狐仙洞,那也应该还是处身于河北之地的那片山区之中,但眼前分明是一带平原景色,放眼望去,小河两旁树木葱郁,那些茂盛高大的杨柳树已经抽出了细细的嫩芽,两岸是鳞次栉比的村庄民房,正沐浴在夜色下沉静地睡着——他们进入狐仙洞的时候还是深秋,此时却忽然变成了初春,难道......难道真的是洞中无日月,岁月不知年?他们在狐仙洞中的那一番遭遇,竟然经历了外界数月的时光?
然而不管怎么说,离开了狐仙洞那样一个几乎是随时都能要命的地方,还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饿了。陈半夜盗墓出身,身上总是随身带着一些易于储存并且颇具营养的食物,他打开包裹,席地而坐,取出一些牛肉干、干面饼之类还有水壶,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随即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这时候,天游子已经确定周围不存在什么危险,于是就将脑子中的疑问向方泊雅静提了出来:“雅静,当初你是怎么确定那口位于迷城中心的水井就是出口的?而且,你能不能解释我们怎么会来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方泊雅静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有些犹疑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当时我心里一直回响着桌子上刻的那几句话:‘迷城迷踪,迷踪迷城。日隐月迷,岁月成空。’模模糊糊地就一下子认定,那口水井一定就是走出迷城的出口。”
说到这里她喝了一口水,思索了一会,又缓缓说道:“现在想来,当时我心里那些模糊的想法应该是对的。所谓‘迷城迷踪、迷踪迷城’,意思就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按照常理来安排的,要不何来迷踪之说?所以我们当时一门心思地总想着走出城池,按照正常的思路去走出沙漠,这本身就是错的——从迷城的那种变化我们就应该能够想得到,那个世界本就是镜相,似实还虚,也就是说,它可以无限小,也可以无限大,那迷城如此,那片荒漠一定也是如此。如果我们按照正常的方式去走,那肯定是走不出的。我说的对吧天居?”
一旁的方泊静忽然一撇嘴:“姐姐没羞!什么天居天居的?叫得那么亲热!是不是以后我该叫姐夫了?”
方泊雅静小脸一红,一下子扑了过去,笑骂道:“死小静!连姐姐的玩笑也敢开,满嘴跑舌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姐妹两人乍离险境,心神放松,顿时闹了个不亦乐乎。一旁陈半夜也不停地向天游子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天游子微觉尴尬,随手从身边的背囊中掏出一物,正要往陈半夜身上砸,猛觉得手感不对,急忙低头看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嬉闹中的方泊姐妹和陈半夜也很快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急忙凑过来看时,顿时也愣住了——天游子手里拿的,居然就是那面镶嵌在刑天骨墟之中作为通道和封印刘六、刘七兄弟之物的铜镜!
看着这面曾经给他们带来过无穷的噩梦又帮他们逃出生天的镜子,几个人都是面色古怪,沉默了好大一会,陈半夜忽然说道:“他娘的邪门啊!这面镜子咋跟着跑这来了?不会是......不会是刘六和刘七那俩变态也在镜子里跟来了吧?!”
说话间突然伸手一把抢过铜镜,一扬手就往不远处的小河里扔:“娘的,这是个祸害,留不得!”
天游子措手不及,就听‘噗通’一声,河面上水花四溅,那面铜镜转眼间已经沉入河底,不见了。
天游子又急又气,正要埋怨,却见方泊静猛地上前一把拧住陈半夜的耳朵,满脸愠怒地叫道:“陈半夜!你怎么那么手欠啊!我喜欢那面镜子,多好看啊!而且......而且那可是古董,咱们千辛万苦从狐仙洞逃出来,就带了这么一件东西出来,留着做个纪念也好啊!我不管,东西是你扔的,你赶紧去给我捞起来!”
陈半夜耳根剧痛,却又不敢挣脱,连忙向天游子和方泊雅静求救:“姑奶奶!那东西不吉利啊!你要它干嘛?再说现在水那么凉,哥哥我一下去,就算淹不死也冷死了!快快快!臭句号,你们俩赶紧劝劝啊!”
然而此时天游子和方泊雅静也在心里暗恼他的冒失,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他俩拉拉扯扯地向河边走去。
趁着这个间隙,天游子又问方泊雅静:“雅静,你刚才还没说完呢,继续说说吧!”
方泊雅静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嗯!那四句话的后两句之中,日隐月迷、岁月成空,其实对应的应该都是镜相,说的是虚实相间的意思。但是你想啊!那时候我们本就是身处于幻象之中,多面对的那些城池、小屋、黄沙,看起来是真实存在的,其实却应该是真正的幻象。而水井则不同,如果将那些幻象当成一张平面的画,那这口井无疑就是这张画上的一个洞,而且井中有水,水又能成像,幻象为虚,反过来不就是真正真实存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口井肯定就是出口无疑!而且我还觉得,我们之所以一出来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季节,也正暗合了‘日隐月迷、岁月成空’的隐喻。正所谓‘缩千山、拿日月’,我们在逃出镜相的同时,也跨越了极远的地域空间和一段极长的时间,换句话也可以说,我们丢失了一部分生命,或许那是存在的,只是我们丢失了那段记忆而已!”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就连天游子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理解。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方泊雅静,只觉得眼前这个娴静的女子突然间变得那么神秘莫测,有了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陌生。
方泊雅静被他看得俏脸绯红,扭捏地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小声说道:“天居,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天游子一愣,突然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河边的陈半夜和方泊静突然同时大叫:“臭句号(姐姐)!你们快来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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