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处于仓库里的展辛眉再次醒来。她睁开眼睛,就发现眼前是一片昏黑的颜色,环境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灯光从旁边透过来。她努力睁大眼睛,发现这是一个放满了箱子的货仓,可能是长期没有人进入,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蚀的味道。
展辛眉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起来了,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但是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心中的畏惧感早就不复存在。她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个仓库并不大,虽然有层层叠叠的货物阻挡着她的视线,但实际上是可以一眼看到底的。
另外,这个仓库并没有窗户,唯一一扇木门也被堆起来的货物给挡住了,刚才她朦胧感觉到的光线就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
展辛眉挣扎着想要解开缚住自己手脚的绳子,却发现这绳子非常结实,除非有刀片,否则是绝对解不开的。这时,外面一声巨响,门被应声踹开,洛希槿迎着风朝她走过来。昏暗中展辛眉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他黑色风衣拂过带来的毛绒绒的感觉却让她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洛希槿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的脸上带着冷静和无所畏惧的神情,对于他的来到没有一丝意外,手脚虽然被捆绑起来,但是衣服依然整齐,没有一点狼狈的模样,她面容的每一个神情,仍倔强中带着几分柔和。
展辛眉仍然美得纤尘不染,高傲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他飞快地跑过去,脚下扬起的缕缕尘灰仿佛闪着耀眼的光芒。他蹲到展辛眉的身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帮她解开了绳子,声音略带着激动和颤抖:“安琪,我来了。”
展辛眉淡淡地点点头,神情中带着固有的骄傲:“谢谢你。”
她始终是这样,无论面对谁都是淡淡的神情,好像她从未在意过任何人,即使是关乎生命的大事,她也不会露出太过惊慌的表情。仿佛任何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不过,似乎也不是这样,在她的生命中,他是唯一令她在乎的东西……
洛希槿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无声地在他的身体里逃窜,他无处可寻,却又无处可躲。
恍惚中他感到展辛眉柔软的手在抚摸他的头,她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现在还不是他沮丧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还要调查清楚究竟是谁绑架了安琪,究竟是谁这么狠,想要一次又一次地迫害她。于是,洛希槿向她露出一个笑容,称自己没事。展辛眉也没有过多地过问,两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天几乎已经黑透了,洛希槿想要将展辛眉送回家,展辛眉却坚持要一个人回去,她说:“洛希槿,你不用担心我,你还有事要做,这是我拜托你的。”
见她的表情十分严肃,洛希槿也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皱起眉头,问道:“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觉得,孩子被藏起来了,帮我找到孩子。”展辛眉的眼眸中带着几分
洛希槿十分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安琪,不仅是这件事情,你被绑架的事情我也会帮你查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现在你好好地回家睡一觉,什么都
不要想,乖。”
展辛眉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洛希槿还是不放心,把车给了展辛眉,看着车启动,他才如释负重一般。
他缓缓地走到路边的花坛边坐下,冰凉的温度从单薄的大衣层层透入皮肤,叫他打了一个寒颤。冬天的夜晚,总是冷得让人发指。他黑色的大衣渐渐融入夜色中,仿佛是一个雕塑一般。洛希槿翻了翻口袋,发现只剩下几个钢镚了,刚才身上的钱几乎都给了的士司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公交车,估计他只能在花坛边过夜了吧。他堂堂总裁,居然也会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笑。
洛希槿认命地摇摇头,突然一束耀眼的光芒向他投射过来,迷乱了他的双眼。随着一声刹车的声音,白色的豪车居然在路边停了下来,而从里面下来的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是顾安澜!
顾安澜也看见了洛希槿,径直朝他走过来,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怎么在这?夏楚嫣呢?”
洛希槿沉默着,冷眼望着洛希槿。
顾安澜取下墨镜,瞪大了双眼,咄咄逼人地说:“怎么,哑巴了?”
洛希槿冲上前去扯住了顾安澜的领口,带着威逼性的力量让顾安澜被迫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一个圈,紧接着狠狠被压在了花坛边。洛希槿双目圆瞪,看着那张万恶的脸,一个漂亮的直勾拳直直地打向他的脸。
顾安澜感觉到一阵剧痛,随即鼻子里流出一股**。他咬紧牙关,一下子发力将洛希槿推开,大吼道:“想打架?来啊!”
“你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她,那么你就别招惹她。”洛希槿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望这顾安澜的眼眸,狠声说道。
洛希槿一脚踢向顾安澜的腹部,顾安澜猝不及防,痛得躺倒在地上。
洛希槿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缓缓蹲下去,一把扯住顾安澜的衣服,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安澜,你给我听着!你既然没有能力保护她,就别一次一次地靠近她,要是以后我再发现你给她带来了痛苦的话,有你好看的!”
躺在地上的顾安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眼底充满了对他的嘲讽和不屑。如果不是他想倒,以洛希槿的力气能撂倒他?
隔了几天,虽然洛希槿一直在派人调查,却没有半点进展。这几天她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日日夜夜她都思念着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骨肉,是她的血肉啊,他会被姚轻悠藏在哪儿呢?此刻,简直是让她心如刀绞,思念成疾。
她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每天回家都面对着空空****的房间,再也听不到孩子的啼哭声,再也看不见孩子可爱的笑脸,无论是什么都让她难以忍受,她没有一天不想念孩子的模样,没有一天不在梦里看见他。
然而,思来想去,孩子最有可能藏在顾宅中。展辛眉拿起手机,拨出姚轻悠的号。
嘟嘟……一声又一声的鸣响仿佛是对她的折磨,机械的声音击打着她的心,终于,话筒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女声:“夏楚嫣?怎么,后悔了,想求饶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逃出来,既然有个情夫,干嘛还勾搭着顾安澜?”
展辛眉眼眸中闪烁过一抹冷意,这个女人,依旧喜欢搬弄是
非。展辛眉现在无力和她争执,“把孩子还我,我答应你,离开顾安澜,从今以后消失在你们面前。”
“你不觉得,现在求饶太迟了吗?”姚轻悠玩弄着蔻色的指甲,唇角勾起一抹嫣然的笑意,既然夏楚嫣夺走了她的幸福,那么她也会让夏楚嫣体验一下,那种煎熬!
“我现在在咖啡店,我们谈谈孩子的事情。”顾安澜清品了一口咖啡,咖啡浓烈的苦涩味道,在舌尖上盘旋开来。
“好!”姚轻悠唇角微扬。
姚轻悠穿了件粉红色的洋装,包裹住了玲珑有型的身子,雪白的肌肤几乎吹弹可破,脸上也画着淡妆,她郑重其事的打扮过。
“你来了,轻悠。”顾安澜头都没有抬就开口道。彷佛早就料到了,她会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来一样。
“我来了,你找孩子不应该去找夏楚嫣吗?”姚轻悠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到了顾安澜身前桌子旁边的空位,自然的翘起一个二郎腿,大腿上大片大片的白肉露了出来,好生的**,可是这**却换不来顾安澜的一个斜眼。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应该最清楚吧。”顾安澜冷冷道。
姚轻悠的确是知道的,不就是为了夏楚嫣那个贱人生的野种吗?但是那个野种已经死在了地下室,也已经埋了,不管怎么样,能多瞒一会就多瞒一会儿,如果让顾安澜知道了她已经把那个孩子给害死了,说不上定还要做出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你和夏楚嫣的孩子,来找我,你觉得不可笑吗?”姚轻悠笑笑,淡定的道。
顾安澜放下了报纸,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姚轻悠,以一种商人谈判的架势对姚轻悠冷冷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姚轻悠皱了皱眉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这样,你把孩子还给楚嫣,我就跟楚嫣断绝所有关系,以后不再见她,如何?”顾安澜知道姚轻悠最想要的是什么,于是直接开出了她心里最想要的条件。
姚轻悠咬了咬下唇,随即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要瞒着他就要瞒到底,于是先翻了个白眼,随即冷冷的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就那么喜欢捡别人吃剩的东西吗?和她在一起厌了就想起我吗?”
“你什么意思?”顾安澜眼眸一缩,顿时出现了些许危险的气息。
姚轻悠冷笑着道:“我就是要偷走你和那小贱人的野种,你们不让我好过,还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吗?天底下会有那么好的事?”
顾安澜强忍着怒气,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把孩子还回来吗?”
姚轻悠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模样,冷冷的道:“没错,我就是要夏楚嫣那小贱人时时刻刻担心她宝贝儿子的生命安全,让她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不然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
她的高傲,她的自尊,被顾安澜一点点击落。她不允许他们之间的爱情有污渍,然而却无力改变……那么,她只能摧毁!
让顾安澜再她和那个女人之间选一个,他都会犹豫……为了就那个女人,他究竟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上?
顾安澜冷眸望了一眼姚轻悠,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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