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次临床记录。”

“停止输血。”

“拔掉呼吸管。”

“撤掉源能机。”

“呼吸停止！”

“心跳停止！”

“元气停滞！”

“注射血清。”

“记录反应。”

“血清注射三十秒，恢复心跳，恢复呼吸。”

“血清注射四十秒，心跳速率超过常人，呼吸频率加快。”

“血清注射五十秒，心跳超二倍速率，呼吸急促，有窒息征兆，体表血管鼓起，呈异常的紫红色，周身发热，出现抽搐反应。”

“血清注射一分钟，心跳超八倍速率，呼吸停止，血管暴起，体表呈深紫红，反应剧烈。”

“血清注射一分十秒，心跳超十六……三十二倍……心跳已失控，血管爆裂，病人发生过激反应……元气波动异常……元气峰值在不断加大……要……要爆了！”

砰！

雪白的墙壁上布满了血红。

笔尖不再是漆黑的墨，最后一笔的记录也成了血红。

刚刚入职的新生浑身都在颤抖，无法相信亲眼看到的那一幕，肠胃正在猛烈地收缩，让其感到异常难受。纵使经历过数次的老医师，双手也在颤抖。

不过很快，洛川要塞上城区的悬壶院再次恢复了平静。

徐长生擦了擦眼镜，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间。

“徐先生，还是不成功吗？”洛川要塞的民会主席汪清云神色谦卑地说道。

汪清云原本以为自己护送了黑铁城最重要人物去往帝都是大功一件，最起码也会留在帝都，却不想竟再次被派到了前线还是当一个什么权利都没有的民会主席。任由其他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回来了，汪清云却思索再三，最终接了这个差。

“嗯。”

“没有神纹的弃民本就是被神之所弃，在这些人身上不值得先生花费那么多的时间跟精力。”

徐长生略显病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我们这些被神眷顾的人，更应该给那些弃民指明一条救赎之路，免得他们堕入黑暗。”

“徐先生的高度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领悟到的。”汪清云诚挚地说道。

“汪主席谬赞了。”

“哈哈，实话实说而已。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去赴宴了，毕竟今晚缺谁都不能缺你啊！你可是大功臣！”

“那就走吧。”

丹霞饭店作为整个洛川要塞规格最高的饭店，整体用的落地彩色玻璃，白日看不出来特别，到了晚上灯火亮起，便是富丽堂皇的景象。

走过红色的羊毛毯，徐长生跟汪清云进入到了丹霞饭店的大厅。

大厅中早已有了不少人，端着红酒杯，三三两两的谈论着。

“徐先生！汪主席！”昊天神教的赵神使早就等候多时了，当即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赵神使。”

“‘神使’两个字，赵某着实不敢当，也唯有徐先生才能担得起这两个字。如今夜魔兵临城下，徐先生毅然决然地放弃帝都优渥的生活，来到战火纷飞的洛川要塞，挑起救死扶伤的重担，这才是真正的神使！”

徐长生微微笑了笑。

有着赵神使跟汪清云，徐长生很快就成了中心人物，实际上本次宴会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表彰徐长生的功绩。

“诸位！非常感谢诸位的莅临！今日洛川要塞的精英汇聚一堂，实在是一场盛事！我赵某人谨代表昊天神教，先敬大家一杯。”

“今日的聚会，主要是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要感谢不远万里从帝都来到洛川要塞的徐长生徐先生！”

“徐先生的事迹，相信大家都已经有所耳闻。昊天神教的四名神使合力斩杀了一头统帅级别的夜魔，却也付出了一人身死，三人重伤的代价！艰难回到洛川要塞的三人命悬一线，悬壶院对此束手无策，并非说悬壶院无能，而是他们伤的实在是太重！一头统帅级别的夜魔可不是说杀死就可以杀死的！徐先生的到来，却硬生生地将三人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掌声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出身帝师的徐长生先生，医术之高超，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绝对能够救回来！我代表被救回来的石红莲三人再次表示感谢！”

“夸赞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有徐先生在，我们就是神之所眷的神民！”

掌声雷动。

如今的局面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想结识徐长生这样的医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候徐长生可就是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人。

徐长生在下面听着，微笑着。他很清楚赵神使的目的，无非就是将自己绑在昊天神教上，利用自己进一步地加强昊天神教的威信。他倒是不反感对方这样做，只要自己要的东西对方能够拿出来就足够了。

赵神使在气氛稍稍平复下来后，继续高声宣布道:“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在今天宣布:昊天神教制定了一个听起来绝对是不可能的计划，这个计划名为——无衣计划！”

“……”

觥筹交错之间，徐长生独自一人来到屋顶。

十三层丹霞饭店的在洛川要塞上城区中算是高的建筑，能够俯瞰大半要塞的风景。

不同于下城区的杂乱无序，上城区街道纵横笔直，鳞次栉比。春风蜷在巨大的城墙后，在树上抽出一片片翠。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通透，偶尔有簇拥出来的花色，点缀在其中。

没有或许别致的景色，却也足够怡人。

徐长生却全然没心情看这样的景色，他望着城墙，面无表情，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必身份明日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做实验了。”

“已经稀释到了这种程度了，身体竟然还是承受不住，到底缺了什么？”

“就算是能够修行的人，用了血清之后的死亡率也是居高不下，他们三人都没有死，只能是幸运。”

“甲子事变啊……”

“要是还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