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气得咬紧腮边的软肉。
眼瞧着阮母已经走到跟前,她没空再和墨染尘纠缠,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急急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几乎是同时,阮母推门而入。
“音音,你快来尝……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语气里,带了几分惊慌。
墨染尘灿烂地笑了起来,幽墨色的眸子里交杂着暗流,大手收拢,将那盒擦得剩一半的药膏塞进阮清音的手中。
扔下采花二字,踏步离开。
阮母的心脏似被无形大手捏住,唇色都白了。
等墨染尘离开,便立马询问,“音音,他说的采花是……”
不敢往下问,实在太害怕了!
阮清音扶住母亲的肩膀解释,“是送了一枝桃花过来,你看,在那花瓶里插着呢。”
顺着视线看过去,阮母松了一口气。
怕阮母再问别的,阮清音拿起了那盘桂花糕,大快朵颐起来。
阮母笑起来,被岁月侵蚀的眸间满是和蔼温柔,“慢点吃,又没人跟你跟你抢。”
母女俩在房间里闲聊着,眨眼便到了午时。
该回宫了。
阮母不舍,眼泪涟涟的送到了大门口,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阮清音心头也苦涩,自幼在父母身边长大,哪怕出去玩,也是当夜便回府。
现在却要一个人在那吃人的宫里待着。
从此以往,父母就算生病,她也不一定能出来探望。
怎么可能不难过?
但面上还是努力挤出笑容,“娘亲,不要哭,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光是自己,还有嫂嫂,乃至整个阮家!
正说着话,阮父也走了出来。
他塞给阮清音一个包袱,沉甸甸的,摸起来却很软,像是件衣裳。
“是纯金丝做的里衣,外面用棉布又缝了一层,宫里少不了要有点傍身的东西,你留着,以防不时之需。”阮父叮嘱。
阮清音接下,嘴里明明还弥漫着香甜桂花糕的香气,可却愈发不是滋味。
“在宫里要好好的,若是遇到事别硬抗,去找墨染尘,他如今是摄政王,在宫里权势滔天,一定能帮你的。”
“好。”阮清音乖巧答应了。
转过头,看着靠在马车旁的墨染尘,心里苦笑。
他怎么可能帮自己呢,墨染尘那么恨她!
“娘娘,时候不早了,该回程了。”墨染尘抬起手,随意的给面前的马捋鬃毛。
看上去高大威猛的马儿,马夫都得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可到了他跟前,便乖得像是猫儿,任由墨染尘摆弄了。
又深深看了一眼父母,阮清音后退三步,突然下跪,给他们磕头。
“爹爹娘亲,女儿不知何时才能再出宫来看你们,请二位保重身体!”
阮父阮母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互相搀扶着,“走吧!”
阮清音站起来,上了马车,连头都不敢回。
怕忍不住也哭起来。
等马车驶出去好远,她才用手捧住脸,飞快的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嗤——
墨染尘轻笑着,“娘娘还真是重感情啊,不过是回宫而已,搞得像是生离死别。”
“和家人分开会难过很正常,你不会吗,难道你是什么铁石心肠,没感情的怪物?”阮清音气不过,怼了回去。
墨染尘一瞬间收了笑,脸色阴沉了下去,所有的风花雪月都似乎被打进了阴曹地府里。
他捻着指间的玉戒,凉凉开口,“本王自然不会难过,娘娘忘了吗,本王早便没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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