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怎么也想不到老者会死。

手指一碰，灰飞烟灭。

只剩下一团扭曲地不成样子的紫黑色的锁链，好似人的骨骼，堆在老者之前坐着的位置。

“这就是锁住老者的东西？”

即便现在的夜歌也不敢去妄动这些锁链，能够将超越三大境界的强者束缚住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之前一直都是在死撑吗？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从老者动用“玉壶冰魄”开始，他就让自己走进了绝路。只不过那个时候夜歌就此离开的话，老者还有活路。然而，夜歌非但不离开，还无时无刻地过来折磨着老者。

老者的心性也确实惊人，直到最后一刻都可以装的风轻云淡，其实身体内部不光油尽灯枯，还痛不欲生，可他还是让夜歌忌惮了许久。

“幸好是遇到了强弩之末的它，要真的是全盛时期，生死真的难料。”夜歌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吴游等人在远处问过夜歌后，也都赶了过来。

“就这么死了？！”施无法震惊无比地说道。

这样的结果，谁都想不到。就在夜歌前一次的试探中，老者还展示出了强横无比的实力。

“这么随意草率的吗？”施无法有点不能相信，想要伸手去碰那些扭曲的锁链。

“不要碰。”夜歌出声说道。

“为什么？”

“总感觉这些锁链有些诡异。”

吴游走上前，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很古老的符文，应该是用以封印的。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很难研究透。”吴游说道。

“好东西？好东西还不拿走？！”施无法兴奋地说道。

吴游看了夜歌一眼，说道:“你来试试。”

夜歌看了看吴游，然后伸手试探那些锁链。

当夜歌指尖触碰到紫黑色锁链的一瞬间，一道灰影快如闪电地从锁链中袭出，以夜歌的手指为桥梁，瞬间闯入到他的身躯。

吴游眼疾手快，一刀插进了夜歌的臂膀，直接截断了灰影的道路。

嗡！

剑气席卷，瞬间将灰影剿灭干净！

“不！”老者的怒吼声从夜歌的手臂中传来。

老者苦心孤诣地藏在这堆锁链中，就等着夜歌前来试探的时候好侵占对方的身体，却没有想到旁边的吴游竟然洞察了一切，将他所有的希望都给抹灭。

夜歌心中微惊，如果不是吴游那一刀足够快，阻住了老者前进的道路，那他未必能够这么轻易地灭杀掉老者。

“还没死？”施无法吃惊地说道。

“可能还没死。”夜歌看了一眼那些锁链，打消掉了再试探的想法，

吴游拔出了插在夜歌胳膊上的刀，说道:“再研究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

“确实该离开了。”夜歌说道。

“这老东西竟然这么阴险？”施无法大惊失色地说道。幸好刚才伸手去摸的不是他，要不然以他的反应速度多半是要遭中了。

“要离开这里了吗？”梦轻花深深地看了一眼锁链。

“离开这里后，后面是跟无涯彼岸一样的石殿吗？”

“是类似于放鼎的祭坛，名为‘封禅台’。”

“如果都是朝着不周山前进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越向前彼此之间的距离就越近，甚至可以说我们可能会直接碰到从其他石殿来的人。”夜歌说道。

“还有人会比我们更快？”

“昊天神教。”夜歌在无涯彼岸里穿梭了那么多次，昊天神教要是还没有调查出他的真实身份，那对方就真的是一群废物了。这点成立的话，昊天神教绝对会在前面堵截。

“昊天神教确实是个麻烦，不过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碰上吧。”梦轻花说道。

“就寒烟镇那些鸟人？打他们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施无法不屑一顾地说道。

“难道还能就因为这些人不往前走了吗？”罗弄谋说道。

“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夜歌沉声说道。“假如我们碰到了昊天神教的主力，最好的方法便是分开逃。”

真要论起来的话，夜歌才是昊天神教的死敌，施无法等人远没有到跟昊天神教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旦面对上昊天神教，只有跟夜歌分开，施无法等人才是安全的。

“怕个鸟啊！一起上，就算是昊天神教的教皇也给他掀翻了！”施无法膨胀无比地说道。

“你连这个老者都打不过，竟然还这样大言不惭！”罗弄谋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难不成昊天神教的人都跟这老东西一样，我不信！”施无法争辩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做些准备。”夜歌看了吴游一眼。

足足修整了半日的时间，夜歌他们才再次出发。

“老大，森罗万象这一关到底怎么破解？”梦轻花不解地问道。

“相由心生，万法皆灭。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跟老者对战的次数多了我也才想明白。洞虚境，所谓的洞破虚妄，并不是洞破眼前事物的虚妄，而是洞破元气的虚妄！”如果不是跟老者对战中无数次用飞剑的由实入虚，夜歌也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元气存乎天地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元气只能被修行者所感知，完全可以说它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只不过跟我们所处的世界重叠罢了。我们可以将我们所处的世界跟元气的世界分开，就好像是一张画剖成两层。这样的话，理解起来就容易多了。”

施无法想认真听，却听不懂半点。

“现在，你闭上眼睛想象一头牛，然后睁开眼睛，眼前有牛吗？”

“有个鸟！”施无法不用闭眼也知道。

“假如这样的事情颠倒呢？你明明看到了一头牛，但其却根本不存在！”

“看到一头牛的话，怎么可能没有没有？”

“相由心生吗？但世间万物本就存在，怎么可能自己觉得它们不存在就不存在呢？那不是自己骗自己吗？”罗弄谋说道。

“世间万物确实如此，但在元气的世界里并不如此！”

“那样说的话，岂不是你幻想自己多强就可以多强？”

“理论上只要境界足够高，确实可以做到！只要我想元气生，它便生，想元气灭，它便灭。”夜歌一开始也无法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但通过无数次的实验他确定就是如此。

在元气的世界中，一切真实都可以变成虚无，一切虚无也可以变成真实！

有跟无，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结合在一起的！

只不过，每个人的境界限制着这项能力。

“这也太离谱了……”就连罗弄谋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理解。

没有真正领悟的人，怎么都没有办法理解，夜歌也没有打算强行让其他人理解，他闭上了眼睛，进入到元气的世界。

“森罗万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