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谁输谁赢
在赏菊宴上身心煎熬的陈玉碰到个自认为绝佳机会,众人谈论画作时小贱人没有接话,难道是……
眼睛一转有了妙招,用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的声音表达出算计。“表姐画作‘堪称一绝’,不如今日借此宴会给大家表演下怎么样?”
初梅觉得陈玉最大爱好就是自找无趣,把自己避让当成软弱可欺,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呢?女子轻声道;“知道陈少夫人从小习学琴棋书画,画作更得名人指点,不如陈少夫人先画幅?”
陈玉被初梅说的一愣,这个小贱人什么意思?
她的画作确实受过名师指点,有了自己珠玉在前,贱人又不懂画,到时候不是更难看?
陈玉想归想,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人前表现自己才华的机会。
嘴上谦虚着献丑,脸庞骄傲之色显露无疑。
宴会上夫人小姐哪个不是人精?自是把陈玉表情看在眼里。
不少人前一刻亲耳听闻陈玉刁难莒国公府世子妃,现在又这副嘴脸?心下嗤笑,等着瞧热闹。
时刻注意着自家娘子的唐云鹏听到陈玉要和娘子斗画,微不可查皱下眉。
这个陈玉没事干了?胆敢在眼皮底下招惹自家娘子,真把他当摆设?
其他人看到唐云鹏黑下的俊颜,心下不解。
难道莒国公府世子妃不会作画?为什么唐世子脸色这么难看?
初梅不曾留意唐云鹏神色,她观察着陈玉没有分豪难为情的脸蛋,对方正露出那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洋洋自得模样。
嘴角不自觉间露出浅浅笑意,真不知该为陈玉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感到匪夷所思,还是喜形于色惋惜。
表现已经注定,这一局必输无疑。
陈玉走到初梅命人给她准备文房四宝的桌案后椅子上坐下,望眼盛开**,飞速落笔。
小半个时辰,陈玉轻轻放下笔杆,笑容满面的起身。看样子对自己画作满意至极。
围观众人将视线落到桌面宣纸上,陈玉画的是眼前**。
画上**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许多人频频点头,果然不错,难怪陈少夫人敢在众人面前献画。
陈玉得到诸人赞扬自是欢喜,如开屏孔雀,高高扬起头颅,眉眼间骄傲变成高傲。
公子小姐们见陈玉如此,默默摇头,就这样骄傲自大个性还处处想和莒国公府世子妃比?
虽然不知道莒国公府小世子妃具体想法,他们单看皇宫寿宴上表现便可以肯定,最后出丑人绝对不会是小世子妃。
陈玉对众人想法不得而知,满心都是喜悦,飘飘欲仙。
得意之于不忘要小贱人出丑计划,傲慢的扬起下巴,“都画完了,表姐随意落几笔吧!”
初梅瞧陈玉这副样子,觉得好笑,轻启朱唇,“既然陈少夫人一再邀请,本世子妃怎能不从命?”
唐云鹏见事情已经这样,无法阻拦。
清楚知道这是梅儿自己的战场,帮不了什么。
世子爷走到坐在另一张桌子后的初梅身边,拍拍娘子笔挺脊背,“不要太劳神。”
男人站在初梅身边,无声支持着自己娘子。虽没看过自家丫头绘画,却相信他的梅儿。
只是现在作画要一鼓作气,也是“费心力”的,心疼娘子几日太过劳累。
初梅微微点头,把目光落到前面**上。注视着视野里形态各异“姑娘”,这个儿动作便持续一炷香时间。
身后有些小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莒国公府的世子妃怎么还不画啊!”
“我看是不会吧!”
“不会就不要逞强了。”
“就是,浪费众人时间。”
这些言语自然传入了初梅耳中,女子依然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花海。好像根本没听到后面议论声,不曾受外界打扰。
侯依雅嘲讽道;“大嫂不会就不要勉强,不然弟妹替笔吧!”
“画作上虽然没有太大造诣,不比琴来的熟悉,不过还是可以勉强一试。”
陈玉忍不住笑出来,贱人在莒国公府果然不招人待见。
二少夫人这话说的太好了,她的画作不好,却依旧比你这个不通文墨的强出百倍。
初梅置若罔闻,不予理睬,依旧紧紧盯着眼前千娇百媚的**。
女子忽然闭上双眸,再次睁开杏眼,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提起笔,行云流水的在铺好宣纸上挥毫泼墨,舞动起来,眼中只剩下自己画作,再无它物。
大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初梅完成最后一笔,轻吐出口浊气。
始终立在姑娘身后的世子爷,是鉴证女子一笔笔勾勒出画作唯一人。
男人对这些雇佣风雅之事不甚在意,但也不妨碍他被姑娘创造迷住。
初梅起身动作惊醒怔愣的唐云鹏,男人暗骂自己,“笨,这时候发什么呆?”
拉住他家丫头柔夷,关切问道;“累坏了吧?”
初梅摇摇头,“没事儿的,最近事情太多,好久没作画,有些手生。”
初梅抬起小脑袋,对注视着自己的围观人等道;“让大家见笑了,不足之处还妄多包涵。”
长孙天第一个往前迈步,对这个女子作的画充满期待。
能有一手那样字体的女子,所做之画怎会差?尽管心里有准备,看到画作还是不由得怔住。
其他人瞧到长孙天怔怔的站在桌前,动也不动,起了好奇心,纷纷走到桌前一探究竟。
倒要看看,长孙公子为什么没有评价?莒国公府世子妃不会作画?无法点评,还是……
当众人看到初梅所绘之画,同长孙天一样瞬间石化。
还是长孙天先回过神,拍手赞道;“好!好!真是太妙了。”
初梅和陈玉均画的眼前菊,陈玉画作只算不错,而初梅则是被大加称赞。
这一切落差让刚才还自信满满,不屑一顾,没有上前观初梅画作的陈玉不可置信地挤到最前端。
呆呆的看着桌案上宣纸,喃喃道;“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一张宣纸上画满秀丽淡雅之菊,绿油油茎即细又长,数不尽花瓣护拥着小小花心。
色彩斑斓**不分品种拥挤在一处,像群亭亭玉立穿着彩衣的仙子,随风而动,翩翩起舞。
陈玉画给人感觉是描着园中**所绘,宣上之菊称得上活灵活现。
初梅所做花朵给人种呼之欲出,置身于花海错觉,园中**照初梅画作所长。
乃两位女子作品最大区别,单凭这点,便能让作品有着天地之差。
两幅画的胜负不言而喻,众人更对莒国公府这位小世子妃有如此才学大家赞赏。
皇上寿宴让他们见识了初梅舞姿,今天的画作更使人赞不绝口。
诸人似乎有些明白,唐世子为什么单单选了这位平民姑娘,那般宠爱小世子妃。
如此多才多艺,心思玲珑之人,谁能不喜?
晋阳公主赞赏道;“嫂子果然深藏不露,就知道能写出那样一手字的人其它方面不会差。”
听闻李明达话,众人好奇的看向小公主,不明白为什么有此一说。
李明达见诸人用好奇目光看着自己,解释道:“东市新开了家酒楼,‘圆梦楼’。”
“那座酒楼是莒国公府世子妃开的,而圆梦楼匾额上‘飘逸不失刚劲’字同样出自嫂子之手。”
“对了,给嫂子的评价可不是我说的,那是长孙才子评语。”小公主为确保可信度,补充道。
听了晋阳公主解说,观众们表情不一。
看过“圆梦楼”三字的人自然赞同地点头,对晋阳公主话深表认同。
没瞧过“圆梦楼”,则感到惋惜,打算过几日去观摩。
也有人对长孙天给位女子如此高评价,认为有夸大其词成分。
长孙天同唐云鹏交好,看在莒国公府世子爷面子上,给出褒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初梅没有管众人心思,波澜不惊的道;“晋阳公主谬赞,哪能担得起长孙公子如此高评价?”
长孙天百年不变的温文尔雅,“弟妹太客气,以弟妹才学区区几字,一点不为过。”
初梅谦虚的连称;“不敢……”
话没说完,被回过神陈玉高嗓门打断,“你个偷儿,是在师傅教我作画时偷学的。”
总算想起来了,上次宫内寿宴后便一直奇怪,贱人怎么会跳舞?而且凭她眼力,可以看出并非朝夕间炼成。
今日看到似成相识画风,才恍然,原来小贱人是在师傅教自己时偷学。
贱人画风和自己第一任师傅完全相同,当时她对那位师傅所教完全不认同,以为是天方夜谭。
而他又不肯教自己那些绚丽手法,不久又另聘了其他人教画作。
万万没想到,小贱人隐藏的如此深。这回在众人面前揭穿真相,看以后还怎样炫耀。
其实陈玉不会知道,第一任请来的师傅才是位隐姓埋名的大师,他的大名说出,几乎无人不知。看出所教女子心态,同时也瞧到了初梅的“专注学习”,本不愿留下的他才勉强授课,只为那个勤学小姑娘。
被陈家“赶走”之前,特意把自己必胜心血所著书籍放到了小丫头占据地方外,希望有人继承自己的衣钵。
初梅对第一个“师傅”良苦用心,自然也是感激的,今日也算为他师恩,把师傅所教展露出来。希望有机会能发扬光大,怎么多年过去,自己没有报答过这位师傅传授技艺恩德,真有些愧对。
待陈玉观察圈其她人神色,发现没有想象中气愤,对自己报不平。
以为不相信她的话,嚷嚷道:“是真的,她和曾经被我辞退师傅画法完全一致,定是在人家上课时偷学的。”
陈玉扮受害者,装弱小话说完,震惊地发现非但没有人指责贱人,投到她身上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是同情、敬佩、赞赏?怎么会这样,那些视线不是应该给自己吗?脑子一片混乱的陈玉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会得此结果。
被众人注视的初梅回以一笑,真应感谢陈玉说出真相。这样即便以后“轻微”的抱负下陈家,也不会有人说她恩将仇报,给夫君惹麻烦。”
“陈家也不能再说自己忘恩复义,打着她的名义为所欲为。”
初梅宠辱不惊表现被众人看在眸里,再瞧瞧刚刚自满得意,现在满脸愤愤不平陈夫人。
原本还对其留有几分好感,听闻自己揭短,再无分豪兴趣,只剩下厌恶。
客人们申时过后陆续散去,初梅和唐云鹏,还有唐云轩、侯依雅几人把一波波客人送到府门外。
看着最后一批客人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唐云鹏拉着初梅柔一要回惜梅居。
从用膳时脸色便十分难看的侯依雅忽然出声,“不要太得意,我们走着瞧。”
背对着他的初梅嘴角露出丝笑容,这就忍不住了?不理会身后叫嚷的侯依雅,和唐世子手挽着手回了院子。
进到屋中,唐云鹏担心地询问初梅,“出了什么事儿?”
女子不想让自己夫君跟着担忧,摇头否认,“没有什么,都处理好了,明天等着看戏就是。”
唐云鹏知道自己娘子是很能干的,凡事摆得平,处理不了还有自己呢!“天塌下来夫君撑着。”乃男人准则,自家娘子既不想说,作为好夫君的世子爷不再追问。
唐云鹏抱着初梅歪在**,他的小妻子为了这次赏菊宴完美落幕,可是有些时日没有放松身心。
今天又忙着待客,定累坏了,要好好睡一觉才是。初梅心安理得的靠在夫君胸膛上,一刻钟过后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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