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俣淳出门的时候丽莹正站在门旁,突然打开的门差点没撞到她,她吓得全身一抖,转头向江俣淳看去,却见他只顾狼狈逃跑,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而自己站的位置又不错,里面的陈曼芯被门隔住也看不到自己,一时间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陈曼芯真的没看到丽莹,她只顾得生气了,她实在不能理解江俣淳,这老家伙怎么那么好的定力,自己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如避蛇蝎一样。
难道自己真是那么不值一提的女人,让他连看一眼兴趣都没有!
她越想越气,好歹自己也是一国太后,把身段放低成这样,甚至可以说脸都不要了,江俣淳那个老东西竟然还跟自己装正经,这个老东西真是活腻歪了,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不行了……
再说江俣淳,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皇宫,一直到宫外上了自己的马车才发现,原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越想刚才的事越后怕,跟太后娘娘拉拉扯扯,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直接就够被砍头了!不只砍头,一家老少都跑不了,连女儿的皇后都做不成了……
可是后怕的同时他又在怀疑,太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在恐惧什么,想要找人帮她一样?按说不应该啊,皇上越来越强势,眼看着就能独掌江山,她身为皇上的母亲应该高兴,应该轻松才对,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傻事呢?
想想现在他又想到从前,似乎从皇上小的时候起太后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一直没对皇上好过,这不正常啊,真是很不正常。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府里。
他的公事太忙,又经常往来于皇宫,所以属下找不到他的时候经常会到府里来,今天便是这样,虽然他回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可是还有下属官吏在等他。
他进府之后听家人禀报便直接来到书房。
与他一起经办许家一案的官员说道:“国丈,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江俣淳脑子里还是陈曼芯扑上来抱自己的画面,感觉好像印到身上了一样,生怕被这人看出来,心虚地说道:“唔,和皇上说话说得久了,才回来,你有什么事,说吧。”
那人说道:“国丈,我们不是以寻找许云暮为由搜查许府么,查出来不少金银财宝啊,你看要不要以证据的名义弄过来?”
江俣淳挑了挑眉毛,说道:“看来许文渺这老家伙从前果然没少贪!只是这等不义之财我们还是别沾的好,看当今皇上的模样,没准以后会励精图治,查到我们头上就不好了,况且太后的姐姐还是许云暮夫人,怎么说我们都动不得……”
“哦。”那人有点失望,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们还在许府的私设的地牢里找到一个人,是个女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我们问许家人这女是谁,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担心这女人有什么来历,就把她带回衙门了,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江俣淳说道:“女人?江家自己囚禁的女人,估计肯定是他们自家的人,没准是私逃的小妾之类的。”
那官员说道:“这肯定不是,我暗中问过江府的下人,说他们府里没有失踪的妾室夫人,并且有人说,那女人好像是前些年从京兆府弄过来的。”
“京兆府?!”江俣淳警醒起来,说道:“看来这女好像还真有些来头,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和这官员一起出门,两人来到衙门,来见那个被关押的女人。
这女人正是云珠,自从前几年被抓进到许府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地牢里,许文渺父子觉得她早晚会有大用处,所以没有杀她,把她留到现在。
只是长年被关在地下,见不到阳光,也没人说话,云珠的神智出了点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处在疯与没疯的边缘。
见到云珠,江俣淳重重地抽起鼻子,几年不洗澡、甚至连大小便都会出状况的人身上会是什么味道可想而知。
江俣淳用手捏着鼻子问云珠,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许文渺关起来?”
他问的这会正赶上云珠糊涂,坐在栅栏里面看着他的脸,说道:“我是?我是皇后!我掌管三宫六院!哪个女人敢跟我抢我就给她下药!这个下点,那个下点,让她们都生不了孩子,只有我自己有孩子,我有儿子,哈哈,我儿子要当皇上……”
江俣淳撇了撇嘴,道:“这个疯子,想得还真美,还想当皇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别说皇上,就连道边要饭的乞丐估计都不会看上她!”
他身旁的官员说道:“可是国丈您听啊,她说的是皇后、皇上和三宫六院,这明显是一个从宫出来的女子,而且好像知道很多秘辛,没准涉及到先皇后宫的隐私!”
江俣淳道:“就算有隐私怎么了?现在先帝都死了,他之前的那些妃子死的死、进冷宫的进冷宫,一个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再去挖掘那时候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处?”
这官员挠头道:“可是问了总比不问强吧,万一知道点什么有用的呢,反正我们问了也不费多少口舌。”
江俣淳想想也对,便再次问道:“那女子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许文渺父子关起来的?!”
云珠坐在里面挠她乱蓬蓬的头发,一边吃力地想一边说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什么来着呢?!好像叫猪、猪……猪云?!不对,听是云珠,啊,我想起来,我叫云珠!”
江俣淳重重咧嘴,对一个连自己名子都不记得的女子,有什么好问的。
于是摆了摆手,说道:“疯子,这样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走吧,我们回去。”
他边说边转身,可是转过去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回过头来,再次打量着云珠,嘴里喃喃道:“云珠、云珠,这个名子我怎么好像听说过呢……”
他身边的官员听了说道:“国丈,想是您见过的女子太多了吧!名字有类似的!”
江俣淳没好眼地瞪他,道:“什么话?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像你们这些人整天出入于烟花柳巷,老夫是真觉得这女子的名字熟悉……”
说着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正在那里半天,自言自语道:“云珠、云珠?当年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不是就叫云珠么?可是后来却不知为什么换现在的丽莹了,难道这女人就是那个云珠?”
他说完身边的官员立刻拍马屁,道:“不错不错,应该就是那个云珠,不然怎么会说又是下药又是生孩子的,这些可都是后宫女子们争宠的常用手段!”
江俣淳也郑重起来,因为云珠,道:“你是云珠?你认识皇后?皇后都让你做什么了,能把你弄成这样?”
云珠害怕起来,摆着双手说道:“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都是皇后逼我的,真的没做……皇上饶命,皇上不要杀我!”
江俣淳知道正常问肯定问不出什么,站在栏杆外面挺了挺胸,背首说道:“朕就是皇上,想让朕不杀你,那你就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的话说出口,把身旁的官员吓个半死,怎么过上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可是他却不敢表现出半点质疑,只能低头继续听着。
江俣淳的谎话云珠还真信了,竟然趴在地上给磕起头来,说道:“皇上,我什么都说,我这次真的什么都说,求皇上别杀我……”
“嗯,说吧,只要你都说了,朕就会放你走!”
云珠跪坐在地上,扳着手指头努力的回忆,一边想着一边说道:“皇上,那些要真是娘娘下的,奴婢也下了,但都是娘娘逼的,奴婢不相怕,奴婢不想让皇上绝了龙脉…”
江俣淳心中暗想,绝不绝龙脉的,现在皇家也只剩骆止轩一个人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果然和没说一样。
你是又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了,只是这一点吗?”
云珠又忘了他是“皇帝”的身份,跪着跪着就势坐下,坐在那里一脸唏嘘地说道:“当然不止这一点,我还知道好多别的事,只是跟你说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们会死,我们都会死……”
“好的,你说。”
云珠扒起来扒着铁栏杆,等着瘦得凸起的大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要小心哦,会有人来杀你,因为太子是假的,太子不是皇后生的,是被陈老夫人抱进宫的……”
江俣淳听得张口结舌,站在那里暗暗算计着:“云珠是陈曼芯的人,他说道,太子就应该是现在的皇上,难道皇上不是陈曼芯生的?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耸人听闻了,皇上那样的身份还能作假?偷龙换凤这样的事似乎只在传说中才有,不会真的出现吧!”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骗你我是小狗,我就这样学狗汪汪给你听!你怎么总是不信我的话,就和皇后一样,你是总是怀疑我,你不知道,太子被抱来时我就亲眼看着,包太子的那个小被子还是我烧的……你说我厉不厉害?我还能活到现在呢!我还能活到现在……哈哈哈哈哈……”
云珠又发起疯来,笑得无比诡异,江俣淳和那个官员都被她笑傻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云珠的话。
看了半天之后,江俣淳再次问道:“云珠,太子是假的,那他是从哪里来的?他真不是皇上的儿子?!”
“呵呵!不是,当然不是,他是安王的,王妃要生龙凤胎,龙凤胎呀,有男孩儿,男孩给皇后多好,可以做太子,以后当皇上,皇后就风光了,风光一辈子,然后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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