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刻,便是起程的日子。
尽管天空依旧被厚厚的火山灰所笼罩着,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可以致命的放射性微尘,大地也依旧被冰封着,这并不能磨灭杜飞的意志力。
每天满口粗话,做梦都渴望着有女人暖床的老白,带着一千五百个兄弟驻留在欧皇号游轮上。
游轮上有很多女人,不过都是死人,尸身冻得比石头还硬。唯一能跟老白搭上话的是人巴漠,可惜巴漠是个男人,还是一个黑皮肤的男人。
老白不太喜欢巴漠,觉得面孔严肃的巴漠天生缺少幽默细胞。
他将自已从中东地下城带来的私货拿出来,从中挑了一瓶不太喜欢的红酒给巴漠,并端起一派仗义之姿:“你是我的团副,兄弟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辛苦一下,先带兄弟们把游轮上的尸体清掉,我得去送送飞哥。”
“在非私人场合,你应该叫他杜长官,或者是杜将军。”巴漠的脑子里果然只有一根筋,永远都是那么直。
老白难以消受地瞪起了白眼:“那这酒你要还是不要?”
“团座赏酒,我当然要。”
巴漠把酒接过来,又挺正身姿向老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的军步也是令人无语,几乎毫无纰漏。
老白望着他军姿飒爽的背后,哭笑不得,这样的奇葩在末世中真不多见。
看看时间,杜飞他们也快要登机了,老白又从私货中拿了条一直舍不得抽的好烟出来。
迈着大步跑下轮船时,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在旋转,但杜飞还没有上去,正旁若无人地站在直升机下面撒尿。
“飞哥,拿着。”
“你哪搞来的?”
看到老白递来的整条香烟,杜飞笑呵呵地拉起了裤链。
自从灭世天灾降临之后,人类世界里的工业也随之土崩瓦解,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工业复苏。
香烟这种东西,真的是抽一包少一包,短期内不可再生。杜飞其实也没什么烟瘾,不过他很喜欢在惆怅、亦或是孤寂的时候点上一支。
他抽的不是烟,而是一种心情。
老白很懂他这点心思,得意地说:“咱现在也是有大本营的团级军宫,搞条烟还不得分分钟的事。”
“谢了。”
杜飞笑了笑,转身便登机。
老白又挥手送别:“飞哥,一路顺风。兄弟我就在这海上扎根了,静等你的攻城拔寨令。”
“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带兵训练,手底下全是新兵蛋子,昨晚那一战已经彻底爆露出他们的战斗力,如果不是有武装直升机在上空掩护,指定输。”
“嘿嘿,放心好了,下次开战的时候,我保证他们一个个龙精虎猛。”
“别光吹牛,我只看结果。”
“没问题。”
尽管机舱门已经开始关闭,杜飞已经看不到,老白依旧比出OK手势。矗立于寒风中,目送武装直升机缓缓升起,一路向西飞去。
飞机上六个人。
身高三米的巨人墨斯负责开飞机。铁牛和小四坐在同一排,负责看押那个一直不肯透露自已名字的战俘。杜飞和陈紫央坐在战俘对面。
机上的气氛有点古怪,或许是没人开口说话的缘故。
杜飞将随身佩枪拔出来,指着战俘的脑袋开了一枪。空包弹,几乎是贴着战俘的耳朵射过去,没有伤到战俘,但打破了他头上的玻璃头盔。
战俘吓得面无人色,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才发现机舱内部与外界是完全隔离状态。
机舱内没有零下九十多度的恐怖低温,空气中也没有放射性微尘。一切恰到好处,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的舒适感,根本就不需要穿防护服。
战俘定了定神,问杜飞:“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哪去,取决于你的态度。”杜飞把枪收起来,不慢不急地说:“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末世收割者来袭击我们?”
“我们需要资源,尤其是军火资源。”战俘遗憾道:“你们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会败得这么彻底。”
闻言,陈紫央忍不住笑了笑,却不说话。
杜飞又问:“你还没说你们为什么要冒充末世收割者。”
“掠夺资源,这是为人所不耻的一件事情,我们当然不能用联邦士兵的身份去做。”
战俘直言道:“一场残酷的战争,即将在联邦帝国与末世帝国之间拉开战幕,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我们不能败。”
“正义?”
“当然是正义,众所周知,末世帝国的BOSS是个毫无人性的独裁者,他理应退出历史的舞台,并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你们联邦帝国与末世帝国之间,一定还有别的利益关系。”
“你的结论很荒谬。”
“一队自称正义使者的士兵,竟伪装成末世收割者来打劫军火物资,这才是真正的荒谬!”
杜飞直视着战俘的眼睛,加重了几分语气:“如实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核心利益到底是什么?是末世统治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战俘被杜飞犀利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悚。
犹豫片刻后,他硬着头皮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真的只是想打败末世帝国,给死去的人一点安慰,给活着的人一点希望……”话没说完,坐在旁边的小四已经将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冰凉的刀锋,令战俘心神惊颤,坐着一动不敢动。
小四嗤笑道:“你们西方人,祖上八辈都是靠打家劫舍发战难财起家,把自已包装得这么伟大,不怕祖坟冒黑烟?”
“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联邦帝国的盟友!”战俘后知后觉地明悟过来,咬牙怒视着对面的杜飞。
杜飞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们跟末世帝国之间的核心利益到底是什么?小四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想清楚再开口。”
闻言,小四把刀锋逼紧了一点,在战俘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细微的血痕。
随时都有可能一刀封喉的恐惧感,令战俘面如死灰。
他痛苦地想起了自已的亲弟弟,现在还被联邦军方隔离在撕裂者疑似区,被人当撕裂者一样对待。
没人知道该如何救赎。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今天若是死在这里,这个世界上将不会有为去为他弟弟申诉。
为了活下去,他无奈地说出了真相:“是为了基因库。”
“说详细一点。”说着,杜飞同时向小四使了个眼神,示意小四把架以战俘脖子上的匕首拿掉。
小四心领神会地照做。
脖子上不再有冰凉的威胁力,战俘终于松了口声,一五一十地说:“全球有两个重要的基因库,一个是联邦基因库,一个是神州基因库。
这两个基因库中的优秀基因是末世帝国的猎夺目标。我们的安德鲁将军知道这一点,想用联邦基因库跟末世帝国的BOSS做交易,结果没谈拢,反而激怒了BOSS。”
“安德鲁将军想用联邦基因库从BOSS手里换取什么东西?”杜飞问。
“曲速飞船,以及BOSS本人的基因。”战俘道:“我也想不明白安德鲁将军为什么会对一个老男人的基因那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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