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君琅缓缓地举起了右手对着那一块又一块急射而来的飞石,然后嘴角一扬。但听轰轰数声,激射向君琅的飞石一块不剩的跌落在了地上!而且是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若是钟诚在此的话,只怕又得感慨起君琅的实力。重力强压,竟然可以瞬间将如此猛烈的攻击给化为无形,这是何等强力的神法啊!
化解了阿茹娜的攻击后,君琅也不理会阿茹娜那吃惊的面庞,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做这些浪费时间的事,你的能力和阿雅一样,对我构不成威胁。无论是怎样的攻击,我都能使之坠落于地。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赶快开启魔物之门!”
阿茹娜低着头,没有说话。自从感受到君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无比的气势之后,即便是阿茹娜,也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很显然,以自己的力量,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算是钟诚,也绝对赢不了!
钟诚……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阿茹娜原本就不安的心情不由得又多了一层悲哀,也不知道在遭受了那般的猛烈的攻击后,他是否会没事……
“我再说一次,不要浪费时间!”君琅见阿茹娜愣在原地半天,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尽管他不是那种会把心情表现在脸上的人,但显然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那你会怎么样?杀了我?”阿茹娜银牙一咬,冷哼道:“不过,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的话,大可以试试!”
“我知道你不怕死。”君琅淡淡的,每没掺杂一丝感情的说道:“不过,我的手中还握有筹码,一个相当有分量的筹码!你猜猜,那是什么?”
“嗯!?”阿茹娜娇躯猛震,惊呼道:“你要对英特族做什么!?”
君琅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让英特族这个民族彻底地消失罢了。”
“你……”阿茹娜怔住了,尽管拥有满腔的怒火,奈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甚至连谩骂两句都做不到。因为在君琅看来,她所能做一切,都只不过是可笑的无用功罢了。
眼见阿茹娜一脸愤怒之色,一旁的阿雅亦是微微一笑,嘲讽道:“我亲爱的妹妹,如今已身为一族之长的你,应该是没理由会把自己的族人送进地狱吧?对了,我劝你最好不要怀疑大将军的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姐姐……”阿茹娜轻轻低呼一声,转过身子面向阿雅,一脸悲伤,“对不起……”
“呵!……”阿雅笑了,嘲讽地笑了,她缓缓地扬起了头,又一次攥紧了本就松开的拳头,恨恨地瞪着阿茹娜,冷冷道:“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以为,就凭你这一句对不起,就能让我心中积压了十年的怒火付诸东流吗?少做梦了!若不是因为你是大将军手中重要的棋子,我早就杀了你了!”
“我想也是啊,道歉,果然没用。”虽然这么说着,但阿茹娜的神情却很平静,隐藏阵阵悲哀的平静,“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要对姐姐你说‘对不起’。因为我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姐姐你这十几年来/经历过多少痛苦的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愧疚……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只能对我的姐姐说对不起……”
“这算什么?煽情吗?我都不明白你究竟想说什么!”阿雅嘴角扬起,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幅度。面对阿茹娜的脸颊,依旧是冷若冰霜!
因为她恨!恨那抛弃自己的父母,那逼走自己的妹妹!恨到恨不得要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剐去他们的骨肉,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只要想到自己的遭遇,这个想法,绝不过分!
阿雅还记得,那天的天空一如往常般湛蓝,部族早早的沉浸在了一片祥和之中……
那天的阿雅,和往常一样,先妹妹一步,早早地起了床,外出修炼。尽管她并不比自己那双胞胎的妹妹年长多少,但却心智早熟地她却早早地理解到了“死”字的含义。所以,她每天都在做着对不起妹妹的事,那就是早早地起床,潜心修炼。尽管心中的愧疚在一分又一分的增长着,但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做了。
因为阿雅幼小的心灵中早已明确了一件事:妹妹的天赋高于自己!也正是因为妹妹的天赋比自己高,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的修炼,最终所取得的成效都比不上妹妹。
随着年龄一天一天的增长,姐妹之间的差距,最终还是渐渐地显露了出来。不知何时开始,阿雅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种名为不安的感情,这股不安折磨着阿雅幼小的心灵,鞭笞着阿雅努力。这也使得年幼的阿雅起得更早,练得更勤。
不过,她的心底深处却总有一个森寒的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这一切的努力,到头来终将化为徒劳。
而在那一天,一切的不安,终于化为了现实!那心底里的声音,也终于得到了印证。
那天,依旧是平常的一天,平常的天空,平常的草原。早早起床的阿雅,很快完成了梳洗,用过了早点,之后边奔向了平日里修行的小山坡。清晨的空气润润的,透着一股泥土的清新,让人神清气爽。每当享受到清晨带来勃勃生气时,阿雅的心中总会感到格外的平静和舒心,而那一天,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当阿雅来到那小山坡的时候,她脸上泛起的笑容骤然消失了。因为她看见先山坡正站着一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父亲!自从自己和妹妹之间的天赋差距显露出来后,无论是父亲亦或是母亲,都从来没在修炼时来看过自己。而今天,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平日里修行的地方,而且还带着一张毫无感情的脸!
敏感的阿雅立刻就明白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不过年幼的她,心中上还保存着一份只属于孩童的天真,她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父亲,问他有什么事。而那个被唤作父亲的男人,并没有回答自己女儿这简单的问题,而是二话不说地伸出了自己那蒲扇般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打中了自己的女儿的脖颈,让她陷入了沉睡。
记忆中,那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那个男人的脸。尽管如今的自己已经记不得那张脸的模样了,但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却永远地镌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永远,永远——无法磨灭!
当沉睡中的自己摁着头痛的大脑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草原,熟悉的部族,熟悉的族人;而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巷道,陌生的人流。
在那一刻,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抛弃了!被活生生地抛弃了!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天吗?”
出乎意料的是,在确定了这一消息后,自己竟然没哭没嚷,只是默念了这么一句平淡的话。或许是因为在很早以前,自己就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甚至被杀的准备吧,所以当自己真的被抛弃时,自己竟然忘了改怎么去悲伤。
然而,悲伤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是忘得掉的?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热泪,终于还是盈眶了。那一天的自己,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很绝望,哭得撕心裂肺。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敢哭出声来,因为自己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在这片完全未知的天地之间,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呢?
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索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清醒过后,大哭过后,占据着自己内心,竟然是一种强烈饥饿感!直到那一刻,自己才完完全全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人了。从今往后的自己,必须要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找到食物,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尽管不知道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但自己就是活下去,不顾一切地活下去!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总能找得到人生的意义吧!而且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中总有一股自己所不清楚的执念在强迫这自己活下去。似乎只有活下去,才能完成某件事一样。
人生的步伐开始继续推进,而年幼的自己,却很快地就忘记了所谓的人生意义。因为活着,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自己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精疲力尽的自己,拖着一副疲惫至极的身躯,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在这座姜国的都城中,有着一头银发的自己,是一个到处遭受排挤和白眼的异族人,而更不幸的是,自己还是一个年幼的异族人。在这冷漠的都城中,连普通的异族人都很难生存下去,更别说像自己这种年纪幼小的异族人了。
在这座都城里,一个女性的异族人要想更加轻松的活下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为娼!若非是因为自己仍然会巫术的话,恐怕在那个时候,自己也得沦为了娼妓了。
那些往事,自己至今仍旧记得清清楚楚。辛辛苦苦的活过了三年,在八岁的时候,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擦满了胭脂的胖女人。那个胖女人堆着笑脸地递给了自己一个大烧饼,并且将自己带到了一个装饰得极为华丽的楼房中。因为很饿,所以自己并没有拒绝。
从此之后的几年里,自己开始接受一系列完全摸不清头绪的训练,说什么是为了取悦男人。一开始的自己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取悦男人,但在这个地方久了,自己也渐渐地明白了。而明白过后,自己当然很抵触了。所以在十二岁的时候,自己逃跑了。
因为自己会巫术的缘故,所以逃跑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那一层又一层的铁门根本就困不住自己。然而,因为那个地方所附庸的势力是王府,所以追兵很快就赶到了。而且这群追兵中,还有几个身位神兵的神执者!
虽然自己会巫术,但奈何年纪太小,怎么可能会是神执者的对手?所以这场追捕并没有持续太久,便以我的被捕而高中了。不过,就在那群的家伙准备要把我带回那个罪恶之地时,那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回忆至此,感慨万千的阿雅不由得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微微侧过身来,满是柔情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君琅。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