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听到喊声的时候外面已经燃起火光,他连忙起身穿鞋,躺在**的于氏也惊起,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两人正说着,展属在外面敲门,道:“爹、娘,不好了,有人往咱家院子里倒火油,好几间房子都烧起来了!”
于氏吓得又是一声惊叫,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程彦起身推门看,只见靠近院墙处的几间房子果然已经火光冲天,院子里打水救火的仆人们乱成一团蚂蚁,而秦昭派来的那二十几个武士也恼了,没用梯子就从院墙上翻出去,到外面抓放火的人去了。
程彦连忙回房,招呼夫人于晴雯,道:“快和婢子们收拾细软,家中房屋太密了,这火恐怕是要救不住了!”
于晴雯吓得手忙脚乱,叫人下去传命,府内下人一部分救火,另一部分抓紧向外转移物品。
这时西晟的那些武士已经抓到人,从府门处押了两个进来。
来到程彦面前说道:“程大人,我们抓到人了,一共六个,跑了两个,死了两个,这两个家伙还在往墙上爬,被我们抓到了!”
程彦怒火中烧,指着两人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烧府的?!”
这两人梗着脖子还想装好汉,可是旁边的武士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便给扭断,这人疼得“啊!”地一声惨叫,杀猪似地嚎道:“是许大人,我们是许大人派来的!”
程彦道:“哪个许大人,说清楚点,是不是许文渺和许云暮父子?!”
“是是是,就是他们!程大人饶命……”
“饶你们可以,明天当面对质你们给我说清楚了,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点天灯,让你们不得好死!”
说完他让这武士们把这两人押到院外。
看着院内的火越着面积越大,眼见着救不过来,为免损伤人命和更多钱财,程彦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呼儿子,道:“程恪,别救了,快叫人抢救财物吧!然后再叫人到两边街坊去通知,让他们也早作准备……”
程恪虽然心疼房产,可也还是按照父亲说的去做了。
就这样程家人把能救出来的财产都救出来了,然后一家人守在大街上看着房子被烧,程夫人于氏急得直哭,道:“老爷,我们的家就这么烧没了,以后让我们到哪里去住?!”
程彦拍着夫人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总有地方就是,房子没了再盖吧,只要人都平安就好……”
这一场大火不只烧了程家,还把相邻的几家都烧了,直烧到有街巷分隔处才停止,损失无法计数。
如此大的火势,就算没人禀报,皇宫中也发现了,安平让人一打听就知道是程彦家,早晨的时候便报给骆止轩。
骆止轩听了之后沉默片刻,道:“京城已经多少年没发生过如此大火,估计不会是意外所致。”
安平低头不语。
骆止轩看了看时间,道:“既然是程彦家失火,估计一会上朝时就会有消息,来吧,先侍候朕上朝……”
再说大街上的程彦一家人,看着房屋烧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时火势才见小了一些,满街都是哭天喊地,来找程家算帐的人,程家的家人灰头土脸地在外面挡着,管家按照程彦的吩咐,统计各家的损失,用自己抢救出来的败产包赔。
于氏坐在一把抢救出来的黄梨官帽椅上小声抽泣着,想着倾家**产之后一家子人该怎么生活。
这时有挡在外围的人过来禀报,道:“老爷,夫人,安王府的秦大夫人来了。”
程彦一听连忙说道:“哦,快请过来。”
说完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于氏也赶紧擦眼泪,以免稍后失礼。
两人刚刚收拾利索,姜氏焦急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程大人、程夫人,这是怎么了?程府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
程彦和于氏向她看去,见姜氏的打扮也略显仓促,大概是听说程府着火,没来得及细心修饰便赶了来。
于氏上前两步,拉住姜氏的手叹气道:“唉,别提了,这是被人算计了呀!火是别人放的,从墙外倒了火油进来,这种天气,我家房子又那么多,哪有不烧光的道理!”
程彦也过来见礼,但是男女有别,没有说太多话。
姜氏看着院内仍旧在着的火势说道:“都烧成这样子了,怕一点也留不下来,程大人和程夫在街上站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到边王府去吧,我们府里足够大,二弟和红菱一家又都不在,有的是房子住。”
于氏向程彦看了看,程彦说道:“这个不好吧,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到王府去太打扰了!”
姜氏说道:“程大人说得哪里话,您是红菱的舅舅,那也就是我的舅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们便尽管在王府里住着,什么时候这边的府邸修得妥妥的什么时候再回来,不然安府就是你们的家的,只管住着便是!”
她一番话说得程彦夫妇心里热辣辣的,在这种时候能有人这样帮助,实在让人不能不动容。
就这样程彦一家把便抢救出来的东西全都装上车,运到安王府去。
程恪和于氏指挥下人们运着,程彦便交待他们几句,然后带着几名西晟武士押上许府来纵的那两人直奔皇宫。
因为他在丁忧之期,所以一直没来上朝。
许文渺知道自己人被抓了,更知道程彦会带人到皇宫来闹,所以早早地就吩咐监门卫的人,无论什么理由,一定不要让程彦进到皇城之内。
所以程彦带来人到之后便被挡在宫门口,监门将军说道:“程大人,你不是在丁忧之期么?怎么还到皇宫来?”
程彦说道:“丁忧之期又能怎么,我是来找皇上告御状的,闪开,我要进去!”
监门将军连忙说道:“不行,程大人没有任何理由,末将不能放你进去!”
“没有任何理由?!”程彦顿时就火了,指着身后被武士押着的两个人叫道:“我的府宅被人纵火焚烧,我一家大小险些全部葬身火海,我现在想来找皇上为我主持公道,你竟然说我没有合理的理由,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才算是合理的理由?!”
那监门将军仍旧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纵火应该算是刑案,刑案大人可以去找京兆府,也可以去找大理寺,再怎么都不应该找皇上!”
程彦算是知道了,这个家伙不让自己进去肯定是受了许文渺的指使,他怒从心头起,挥手便是一个耳光扇在监门将军的脸上,一手揪住他的领口叫道:“敢拦我!你这只为虎作伥的看门狗!你再拦我个试试……”
他这里正叫着,却听身后有人说道:“这是怎么了,程大人怎么还动手打起人来了?”
程彦和那监门将军同时回头来看,见是江俣淳出现在身后。
程彦这才松开监门将军的衣领,回头与江俣淳说道:“原来是江大人,怎么今天上朝如此暗,好像朝会都过了一半了。”
江俣淳烦恼地捏了捏眉芯,说道:“唉,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小人横行,好官难做啊,总有一些不安本份的东西兴风作浪,白天晚上的闹,老夫还哪里能正常上朝!”
程彦知道他说的是许文渺父子,连道:“不错,那些不安本份的东西真是不好对付,只要你稍不留意,他就会一口咬死你,只以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对付他的,所以一定要有更多的力量才行!”
江俣淳深以为然地点头,向监门军们看了看,然后抬手把程彦拉到一旁,说道:“程大人,晚天夜里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向您致谢呢,今天便补上吧。”
程彦连忙摆手,道:“江大人客气,其实我就是动动嘴的事,真正出力的是那些晟国来的武士,如果不是他们,不只大人,就连我也性命难保了!”
江俣淳向两边看了看,说道:“程大人,我有句话直说,您可别怪我!”
程彦说道:“江大人有话尽管说,程某就喜欢直爽的人。”
江俣淳道:“其实……在下对程大人、或者说是安王千岁能出手救在下的性命颇感意外,按说、按说……”
程彦微微一笑,道:“按说安王应该敌视大人、想办法迫害大人才对,是不是?”
江俣淳低头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程彦说道:“据我所知,前几天安王妃已经去贵府了,那么她是什么态度想必江大人清楚,那么干什么还发此一问呢!”
江俣淳道:“可是王妃是王妃,安王是安王,现在两个人处境不同,做事的态度和想法就很有可能南辕北辙!”
程彦道:“那可未必,安王虽然远在西晟,可是心却一直在安王妃身上,不然他又岂能在西方安定这么久,即不轻举妄动也不另娶他人再生世子,这便足能看出他的人品,更能看出王妃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所以……江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无论你是国丈也好,还是像从前一样安心做臣子也好,总之安王都不会做出什么过份的决定。”
江俣淳眼光闪了闪,说道:“没事,程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老夫便认同一次,走,老夫带你进宫,揭开某些人的真面目!”
说完江俣淳向监门将军交待了几句,然后带着程彦和那几名武士,押着名纵火凶徒向宫内走去。
金銮殿上的朝会已经进行了一半还多。
江俣淳来到之后没直接带程彦进去,而是自己一个人进到朝中,跪在地上向骆止轩施礼道:“皇上,老臣国为昨天晚上遇刺受了惊吓,今天早上头晕眼花,没能及时来上朝,还望皇不要怪罪!”
这件事骆止轩可没听说过,连忙询问道:“竟然还有此事,那江大人可有受伤?”
江俣淳连忙说道:“没事,老夫好好的,只是一个得力的家人被砍死,车夫也受了一些伤。”
骆止轩双目圆睁,道:“什么人如此猖狂,竟然敢拦路迫害朝庭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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