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
白起躺在榻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觉得发冷。一生病反而会特别的严重。
他一向自认为是刀劈斧剁也不会皱眉头的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搞出些难以忍受的脆弱来。
冷,抑郁,伤感。
来看他的人不多,倒不是因为他素来孤傲冷淡,不喜欢和官员们交往,而是秦王那里流露的意思,让风向标们有些逆转。
白起丝毫不在乎这些,他反正也不愿意见到不爱见的人,他只想见到一个自己想见的人。
然而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却来了。
白起不说话,范雎也便站在一边,沉默着。
半晌之后,他还是开口道:“武安侯病体康复如何?”
白起不回答,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的。
范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武安侯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白起依然不语。这时,一个丫环踅进来:“大人,吃药吗?”白起不回答,然而丫环看到有客,心想他大约绝不至于睡着,以为是没听见,便又重复一遍:“大人,吃药吗?”
白起终于不耐烦地道:“不吃,出去。”
见丫环掩口而出,范雎道:“武安侯,既然生病,怎么能不吃药呢?还望武安侯保重身体,大王也希望您能早日康复,挂帅出征呢。”
白起听着十分地不顺耳,他猛地坐起来,大声道:“原来我还有利用价值啊,怎么,你们看不到我战死沙场就不算完对不对?”
范雎退后一步:“武安侯言重了,您的才能和功劳无人能匹,所以大王才会由衷地信任你,尊敬你。攻打邯郸的重任,他觉得非您莫属。而听说您病了不能成行,他也担忧万分,这才派我来探望。”
白起不愿在别人面前示弱,既然坐了起来,虽然浑身酸痛,骨节直抽凉风,还是一掀被子,打起精神声若洪钟:“好笑,派你来探望?他既然担忧我,为什么自己不来?……应侯,你这张嘴可真会说啊,翻来覆去都是你们的理不是?当初叫我回来的也是你们,现在回来没几天,又要过去。为了你们几个愚蠢的决定,我白起就要做无谓的来回奔波,你把我堂堂的武安侯当作什么人了?”
范雎低下头道:“武安侯不要因误会而赌气了,先前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军背井离乡,给养不足,回来调整一下方好进行决战,您说呢?这些事武安侯比我懂得多,武安侯对范雎有不满的话,还请指正。千万不要因此而对大王有什么想法,如果您休养好了身体,还请以国家为重,早些动身吧。”
白起身上很是难受,听他这话却好像是自己装病一般,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压根就忘了刚刚是自己先伪装出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来的。他并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心想与范雎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却风吹即倒百无一用的人也没什么可辩的,索性一下子躺倒,用被子蒙上头:“抱歉!我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范雎又忍耐着劝了他半天,请他以大局为重,出征赵国,白起翻着白眼,从头到尾再也没回过一句话。
范雎无奈告退,因为是奉秦王之命来请,所以回去之后便把这事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嬴稷当时就脸色发青:“怎么?他是打定主意不去,要跟寡人对着干了?”
范雎不明白他这异常的怒气从何而来,还道是白起无故被召回心有不满,那天庆功宴上冲撞了秦王,便也不追问,道:“武安侯坚持称病不起,臣实在是劝说不来。”
嬴稷哼了一声:“他称病,寡人看他有精神的很。”
范雎不知他从何得见,道:“臣看武安侯也是心病,如果要他出征,还得靠大王多加安抚,解其心病。”
嬴稷继续冷哼:“安抚他?难道我秦国除了一个他就没人了不成?”他想了一会儿,道:“范叔,你再以寡人的名义去一趟,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他若还要装腔作势的推诿,寡人绝不客气。”
范雎垂下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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