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明显的嫌恶眼神,七宝却只是淡然一笑,如二月春花般灿烂。将手中那碗药递到他跟前,七宝笑着说:“爷!现在这药不苦了,您可以喝了。”
可小允逸却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眼后,便收回视线嘟着小嘴睡他的觉去了。
七宝见了心怜,便好意提醒,“爷,您如果累了的话,要不奴婢唤人来服侍您进屋歇息吧。”说着,她就要唤人进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小允逸却是不耐烦的手往书桌上一甩,“烦!我不想看到你!你太多管闲事了!”
“咔嘣~”一声,那碗药摔落在地上,瓷碗碎裂,汤药溅撒四处。
低头望着地上那一片斑驳,七宝凝了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叫小宫人进来把那一地残迹给收拾了。而她则是静静地走刚刚被摔碗给惊醒过来,慌忙站起身来立一旁服侍的老先生座位上。拿起一本书,七宝有意无意地翻看着,喃喃说了,“爷,虽然您才只有五岁。但奴婢相信,您的心智远不止如此吧?相信您也不想别人说您还像个小孩子吧?”
……坐她对面书桌前,小允逸抿嘴恶狠狠地瞪着她,却什么也没说。看来他有认真听她讲话,只不过隐忍着怒火。他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知道他会生气,可七宝还是要说。放下手中的书,七宝抬手抚抚颈后发髻,若无意般地说了,“比方说,如果您对教书先生不满意的话,您大可以要求换人,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呃,“福晋……”听到小福晋这样说,一旁的老先生满腹委屈想申诉。可七宝却抬手截去了他想说的话——
“老先生。您想说是我们爷太顽劣了,您才教导不得的是吗?”目光含笑,七宝柔柔地问他,可语气里却隐带着涔人的冰冷。
老先生不自觉地缩了脖子,“福晋——”
“呵,知道您老人家想说什么。但是在七宝看来,没再说的必要。”站起身来,七宝手拧着手帕缓缓步着,“老先生您可知道,在您责怪学子顽劣的时候,有没自己回头想过,学子的顽劣,您当先生的,可也是有责任的……”
“呃——”老先生被堵得无言了。
浅浅一笑,七宝击了下手,便有小宫人进来了,“福晋——”
“你们带这位老先生去账房吧。让李总管把帐清给老先生。”回头,七宝对目瞪口呆的老先生嫣然一笑,“老先生,请——”
您不适合我们爷!
外面不知何时的下起雨来了?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窗外芭蕉叶上,声声动听。
坐在原位上,七宝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与坐她对面的小允逸对视着。她知道她的爷此刻在想什么?可是她想她没必要解释的,因为她刚刚那样的作法刚好称了她爷的心意。果然的,最后还是小允逸先发话了——
凝着眉头,小允逸口气不善地问她,“老女人,你真的就这样让那老头子走了?不逼本王习书?”
“呵,”对于他如此无礼的话语,七宝抿了抿薄唇,轻笑出声,“爷,让他走,那是因为他不适合您,并不表示您以后就不用习书了。”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找新的讨厌鬼来烦本王?”一想到以后还要应付那些迂腐的老头子,小允逸
的心情就更不爽了!火大的一下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闷闷说道:“本王不用人教。”
“是吗?”不动声色,七宝也站起了身来,款款走到他跟前来,立定。转身看着窗外一片细雨朦胧,她朱唇轻启,低喃出声……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末了,她转头来,笑意浓浓地问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允逸,“爷您可知,这段可是出自哪里?”
……被她问住!小允逸暗自懊恼。片刻后,他没好气地反问,“你怎么会懂得那么多?”
“呵,都是我娘亲教我的。”说到这个,七宝难得的露出真心的笑容。想起娘亲曾经教与自己的一切,七宝盈满笑意的眼眸里,似有波光闪过……
虽只是一闪而过,可一旁的小允逸却还是精明地看在了眼里。转身趴向窗口,他眯眼瞅着窗外的春雨景色,冷笑出声,“你娘亲真那么厉害?可如果本王没弄错的话,你娘亲她,曾经可是个江南名ji吧?”
……啧!被他这样一问,七宝的脸色瞬间惨白,目光惊骇地瞪着眼前的小允逸。唇片抖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娘亲……
似乎很享受她这般的狼狈神情,小允逸转头来挑眉瞅着她,十足的看好戏意味。
……手中的手帕揪得发皱,心里泛起一阵阵的难堪。她并不认为娘亲曾经是名妓出身就怎么了?她只是难过,世人对她娘亲的偏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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