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泽这一说骆寰初才想起,当初秦昭去西宁似乎是为了查找某种药物的用处来着,但却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他点头说道:“唔,是的,这事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查出这草药究竟是做什么用处了么?”
骆凤泽说道:“查是查出来了,只是与老师死因还是没有核对上,所以也就只能作罢了。”
骆寰初的目光微微一凝,道:“莫非这东西真是能致人死命的东西?!”
骆凤泽说道:“确实是这样的,据当时的郎中莫青雨、现在瑞安寺的青雨法师说,这东西要与朱砂和天麻相配伍才能致死,可是老师的枕中有罗芙草、药中有天麻,却独独不见朱砂,儿臣与秦昭各种追查也没见到第三味药,所以……老师的死因也只能认定是正常死亡了。”
骆寰初听来听去,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心里一阵阵发冷,秦沛死得蹊跷,如果只是他自己的枕中有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自己的枕头中又出现了这东西,难道是也有人想让自己和他一样蹊跷地死去?!
骆凤泽讲完之后见父皇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便又再加一把火,故意问道:“父皇,这东西连宫中的医署里都没有,父皇是从哪里弄来的?莫非……父皇也想查老师的死因?”
骆寰初脸色青白地坐回他的床边,把**自己拆开的玉枕扯过来往骆凤泽怀里一抛,说道:“哼,如果是那样倒好了,我也与秦沛一样,这东西是放在枕芯里的!”
骆凤泽“目瞪口呆”,道:“这、这怎么可能!这、这是巧合?”
“巧合?哼哼,亏你说得出来,这怎么可能是巧合,我晟国没有的东西,先是出现在已死的朝廷命官枕里,现在又出现在没死的朕枕中,你觉得这是巧合?!”
骆凤泽吓得连忙跪倒,道:“儿臣、儿臣不敢妄加猜测,儿臣只希望这是一个巧合,况且、况且老师的死因也未必就与这罗芙草有关,毕竟、毕竟他死前所接触的东西只有罗芙草和天麻,并没有发现朱砂的痕迹,而父皇这里仅仅是有一味罗芙草而已,甚至连天麻都没有。”
骆寰初听了更气,怒道:“有这一种就够了,你是不是还想把所有东西都集齐,到了朕的命!”
骆凤泽连忙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是说父皇乃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不在乎阴险小人的的鬼蜮伎俩!”
骆寰初道:“朕让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用的奉承话的,既然这东西有致人死命的功效,那么出现在朕的枕中便一定是要图谋不轨!”
他的话正中骆凤泽下怀,骆凤泽从地上起身说道:“是,父皇言之有理,儿臣也觉得,既然这东西对父皇来讲不算什么,但却也必定要查明,究竟是什么人要暗算父皇!”
说着他转头看向何正,说道:“何正,父皇的衣领起居一向由你在打理,这东西为什么出现在父皇枕中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何正从被叫进来一直跪到现在,腿都快跪断了,之前御医说那草什么用处都没有的时候他还在高兴,想着既然这样自己被训斥一顿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骆凤泽来了之后情况急转直下,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药草竟然有了毒死人的功效,而且秦沛那里已经有了先例了,这下可真要了老命了。
他跪在地上叫苦道:“皇上、靖王,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奴与这草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或许那草只是从前在制做过程中被匠人随手寒进去的,根本、根本就不是靖王说的那样……”
骆凤泽叫道:“胡说,父皇使用的器物在进宫之前要经过多少道检验,进宫之后再到父皇使用又要经过多少道检验,竟然敢说是从前在匠人手中遗留下来的,那么检查这么多道工序的人都是瞎子么?就算这些人都是瞎子,父皇使用前最后一次检验的便是你,你是不是也是瞎子!”
骆凤泽说完之后转过头来,朝骆寰初说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事最可疑的就是何正,不如父皇把他交给内侍省查问!”
何正听了一哆嗦,虽然把自己交到内侍省,那些人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是那就说明皇上不信任自己,就算查问明白再放出来,恐怕自己也要失宠了。
他这里害怕,骆寰初却说道:“哼,内侍省,内侍省能查清楚什么,最后还不是和这奴才一样,用个什么人粗心的借口就把朕给打发过去了,有人想谋害腾的性命,朕怎么能随意放过,朕要亲自查!”
说着朝之前侍候他的那几个小太监着咬道:“你们几个可知道是谁把这草药放进朕的枕头里的?”
那几个小太临面面相觑,很久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说道:“回皇上,奴才们都不知道是谁放的,不过上月枕头皮子抽丝,是李顺拿到尚工局去换的,想必草就是在那个时候弄进来的。”
李顺听了连忙跪倒,说道:“皇上,不关奴才的事啊!送虽然是奴才送的,可是取时却是何公公亲自去取的,奴才之后再也没碰过。”
骆寰初没有再问何正,却说道:“尚工局?去把尚工局的人都给我叫来。”
不一会尚工局的一群女子又被叫到了的殿中。
骆寰初问道:“之前朕的枕头破了,是谁给换的皮子?”
尚工局的掌事向人群里看了看,说道:“回皇上,给皇上缝制枕头皮子的是一个春芳绣娘,她现在不在这里,前两天被东宫叫过去做活,一直没回来。”
“东宫!”骆寰初的目光冷冽起来,说道:“竟然又是东宫,去,到东宫把人给我找回来!”
小太监连忙飞快地跑出去,可是过了很久才回来,回来之后向等着心烦气躁的骆寰初说道:“回皇上,人、人没找回来,东宫的人说根本没有尚工局的绣娘在那里。”
“没有?!”骆寰初再次看向尚工局掌事。
尚事连忙说道:“回皇上,肯定有的,来叫春芳的东宫太监说太子房里乡屏上的线头开了,让春芳过去收拾一下,他们是点名叫的春芳,我人们都知道,不会错的!”
骆寰初的神情更加阴沉,道:“‘线头开了’、‘去了两天’!处理个线头用得着两天时间么,这分明就是逃跑了!”
接着又说道:“靖王,朕命你立刻带尚工去东宫,把那两个传找人的太监给朕抓过来!”
骆凤泽低头应道:“是,父皇,儿臣领旨!”
说完带着尚工掌事寝殿直奔东宫。
东宫里的骆允泽还不知道骆凤泽的又一次行动已经开始,在宫里睡得正安稳,之前小太监来找春芳的事东宫里的人以为他们是搞错了,根本没向骆允泽禀报,直到骆凤泽再次来到,说要抓人,这些人才意识到出事了,到骆允泽的寝宫里把他叫醒。
骆允泽听了太监的禀报一头雾水,什么要抓找人的太监、什么尚工局逃跑了一个绣娘,都关自己什么事?
可是听说骆凤泽带着父皇的圣旨前来,他不敢小视,连忙起身穿衣,出到宫门口相见。
见骆凤泽手捧圣旨,身后带着十几个羽林军,一别气势汹汹的架执,他冷脸道:“三弟,这又是闹得哪出啊,竟然要到二哥的宫里抓人,真不知道二哥是哪条犯在你手里了!”
骆凤泽道:“二哥贵为太子,怎么可能狠在三弟手里,只是二哥千不该、万不该,怎么敢不该对父皇起歹心,父皇只叫我抓你宫里的太监已经是给二哥留面子了,二哥还是知趣一点,让我进去吧。”
“‘父皇起歹心’?!骆凤泽,你呆不要信口雌黄,你敢如此诬蔑我,小心我要父皇面前去告你一状!”
骆凤泽淡笑道:“告以,一会一块去告,父皇可正等二哥呢!”
说着朝身后的羽林军们说道:“走,进去抓人!”
有圣旨在,无论骆允泽有多不情愿,却也只能让他进去。
骆凤泽终于逮到机会,他把从分成两组,一组让尚工掌事带着寻找那两个叫走春芳的小太监,另一队自己带着,在除了骆允泽寝宫之外的其他屋子搜寻。
找来找去,还真让他把这次搜宫的真正目标王莆昌给找到了。
看到他的看见和样貌与展红菱所说的相符,又听到他一开口就带着一口浓浓的西宁口音,骆凤泽确定必是此人无疑,立刻让侍卫们把此人押走。
骆允泽一直守在前边的院子里,见到骆凤泽把王莆昌抓到,他大惊失色,叫道:“骆凤泽,你抓他做什么,他不是太监,是本宫的御医!”
骆凤泽冷笑道:“御医?御医三弟也要抓去给父皇看看,难道二哥不知道么,此人是个宁国人,晟国与宁国交战数年,二哥的东宫之中却出现宁国人,这可实在让人怀疑,所以……三弟说什么也要让父皇看一看。”
说着他叫人押着王莆昌向前便走。
骆允泽顿时急了,叫道:“你给站住,骆凤泽,西宁人又怎么了,西宁也已经灭国了,我们晟国中有很多西宁人,任什么我府里就不能有!”
骆凤泽说道:“哦,既然二哥这样理直气壮,那还急什么呢,我抓得对与不对,稍后自会有父皇明断,如果二哥觉得我是胡乱抓人,那就到父皇面前去告我吧!”
说完绕过骆允泽押着人就走。
骆允泽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随他一起来到骆寰初的寝殿之中。
其实直到现在骆允泽也还没弄清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如果知道父皇的枕中出现罗芙草,他就是打死也不会让骆凤泽把王莆昌押来见骆寰初的。
骆凤泽此行只抓了王莆昌一个人,他想找的那个王全升没找到,至于那两个叫走春芳的小太监是他安排进来冒充的,根本不是东宫的人,所以也没有找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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