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总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好像有一双眼睛总在暗处盯着自己，也像是一把剑悬在自己的头上，随时都会落下来。

“屎难吃，钱难挣……”

从因为自己贪心答应夜歌的那一刻开始，孙掌柜就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只有闷头走下去才有一线生机。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祷自己追随的人没有错，一定能带他飞黄腾达。

“爷，你交待的事情打听好了。”孙掌柜来到铁匠铺，将沉甸甸的食盒放在了一旁。

夜歌并不理会孙掌柜，闷头打铁，大汗淋漓后才坐下来吃食盒里的食物，问道:“确定吗？”

孙掌柜略一犹豫，说道:“赵杰，刘志，王二，齐五，吕林，这五个起死复生的人都是刚刚入加入神火组织的人，都是正当壮年，然后又都是莫名其妙死亡，没有明确的死因。这次这个赵俭也是一样的情况，我估计起死回生的事情还会上演。”

“你觉得是演的？”夜歌问道。

“没有亲眼见过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三人成虎，这头‘虎’多半是假的。不过，太多的人都说是亲眼所见，所有人都去信，就算是假的最后也就成真的了。”孙掌柜说道。在人情世故方面，孙掌柜还是非常精通的。

“那就去看看真假。”

孙掌柜在前面带路，领着夜歌上了一处视野好的酒楼，正好能看到摆在地上哭丧的赵俭家人。这些事情，孙掌柜都能安排的妥当。

“自从起死回生的事情传开后，不管怎么死的，都摆大街上哭一场，看看能不能把人哭活了。”孙掌柜解释道。

比起王二死的时候，围观赵俭的人更多，一层又一层的人，将整条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这次人们倒是不再出言不逊，而是全都在期待起死回生的事情。

当人越聚越多，最后开始有人不耐烦地准备离开时，一个人挤过了层层人群，来到了赵俭的尸体前。

忽然之间，人声鼎沸的街道就变得鸦雀无声。

不管是能看见的还是看不见的，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那奇迹的一刻。

轰——

火焰升腾而起！

死去的赵俭站了起来。

“神火永恒！”

周围的人看着这完全称得上是神迹的一幕，一时间目瞪口呆，恐惧与震惊并存，让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真的活了？”

“真的活了！”

“死而复生！”

一瞬间，声音的浪潮就席卷了整条街道，所有人都在用尽自己的力气去呼喊来证明自己见证了这场奇迹。

“神火永恒！”

所有人竞相传颂，奔走呼号。

倘若死去的人都可以重生，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吗？

鼎沸的人声如同一颗炸弹，产生的冲击覆盖了小半个地都的二层。

“神了！竟然真的活过来了！”孙掌柜惊叹地说道。“之前可是有无数人验过尸的，确认赵俭都凉透了，死的不能再死了，现在居然又活了过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

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人，确实会有各种保命的手段，断头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一些秘法也可以让人假死上很长一段时间。可赵俭就是普通人，并且之前死的非常透彻，不可能有重生的方法。

“如果活过来的不是赵俭呢？”夜歌问道。

“有人掉包了？那是什么时候掉包的呢？”

如果只是一些邪教用奇技**巧来坑蒙拐骗，夜歌没有心思去管，可是这唱诵“神火永恒”的人，跟之前在帝都的各方教徒如出一辙，夜歌就必须要顺着这根线查一查了。

“火？！是火烧起来的时候？将赵俭的尸体烧点，假扮赵俭的人再从火中出来？！”孙掌柜身上有着以懒为主的各种毛病，却并不笨，有些事情上也会表现出商人独有的敏锐与判断。

“混进神火组织。”

孙掌柜愣了愣，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嗯。”

“爷，你别开玩笑了，你让我给你做买卖行，你让我混进去我可不行啊。就我这三脚猫的水平，别人一只手就把我拿捏了，我混进去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啊！”孙掌柜急忙摆手说道。

夜歌笑着看向孙掌柜。

孙掌柜想躲却没有地方躲，说道:“我进去也……行！不过我要是没打听出什么来，爷不要怪我就成。”

“拿着这个。”夜歌将一块削好的木片递给了孙掌柜。

“这个有什么用？”孙掌柜的眼力劲还是有的，摆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块普通木片，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关键时刻掰断它，能救你。”

“那我可得收好了。”孙掌柜半信半疑地将其收下，看着夜歌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下楼。“那我去了！”

夜歌笑看着孙掌柜下楼，就回到了自己的铁匠铺，继续自己的打铁事业。

“喂！掌柜的，进度怎么样了啊？”昨日委托锻造元能枪的人来了，背着手探过头来看夜歌手上的活计。昨天回去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生怕夜歌是在诓骗他，悔恨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在雇主面前打了包票，要是三天后拿不出来东西，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拿回这个去就够了。”夜歌随手在废铁之中捡起了一块，丢给了来人。

“什么玩意儿？”来人接过废铁，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揪住夜歌的衣领，将其提起来质问。

“把这个拿回去就够你交差了。”

“你在放什么屁呢！拿这块废铁，就打发我回去？！”来人愤怒地拍着灶台。

“三日后也是这块废铁，你拆了我的铺子也是这块废铁。你还不如拿着这块废铁去试试，要是成了万事大吉，要是不成你就全推到我头上，来拆我铺子，押着我去见你的雇主。”

来人愤怒地看着夜歌，逐渐恢复了理智，说道:“好！好！好！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我回来拆你的铺子！”

夜歌笑了笑，继续开始自己的打铁生活。

叮叮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