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野在一座孤立的楼阁前面停了下来,“骆师兄,师父就在里面,请。”面前的楼阁已经有些破旧,挺立的风骨尤在,看上去颇为既是干净整洁,又有些遗世独立。楼前匾额上得“贤师祠”三个金粉大字没有抖落一点,光辉耀眼。
骆夜脚步一踏进去,背后的大门轰然关上。楼阁之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景象,骆夜下意识捏住手中的符咒,转念一想,道门烟霞峰之内哪里会有什么敌手。刚一松懈,楼阁之内风声大作,传来一阵不知名怪物的吼叫,劲风直向面门扑来。骆夜往后一退,已经贴近大门。掏出符咒,直接将“离火咒”打出,“阴阳八极,离火心炎。焚。”处于对未知的恐惧,骆夜直接用上“焚字诀”,符咒化成一堵火墙,屏蔽在骆夜的面前。袭来的劲风直接突破了火墙,继续冲上前来。
袭击的人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完全不把“离火咒”当成一回事。骆夜抽身就向旁边抛开,双手一手一张符咒,“天地无极,火龙点睛。现”,“天道万象,北方玄武。现。”离火火墙抖动起来,换成一条火龙,蜿蜒游动,扑向缠向袭来的劲气。青黑色的龙龟挡在骆夜的面前,蛇尾猛地抽了出去。
“叮”的一声,火龙和龙龟如同镜花水月一样破碎,湮没。就像一个小孩子在撕扯自己的玩具一样简单,巨大黑影之中挥起一只粗短的手臂直接拍下。骆夜背后的镇魂锵然作响,一瞬间似乎感觉到自己拥有无尽的真气。那只粗短的手臂并没有落下来,又慢慢地收了回去。黑影喃喃叹道:“反应不错,就是底子太浅,鬼道术精而不纯,尚需要磨砺。”楼阁之内黑影后面有人点亮了油灯,油灯的火花自动跳跃起来,像一个个玩偶,落在适应的位置,整个楼阁如同一座灯塔,遍布了灯火,竟比白天还要耀眼,只是灯火的颜色有些浅黄。
更让骆夜惊异的,面前的巨大黑影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巨大的乌龟。胸口的青白色纹路历历可见,粗壮的下面两肢撑在地上,整个翻起站立起来。更惊奇的是刚才的话就是这只乌龟说的:“嗨,小子,说你呢。”乌龟的声音低沉洪亮。
“你…你居然能说话。”骆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乌龟俯身低下身子,说道:“不只是能说话,还能揍人。”粗短的爪子一拍,骆夜直接飞了出去,砰的一下,摔得七荤八素。“看见没,揍人也很简单。”
骆夜火气大盛,“我当然知道揍人很简单,为什么要
揍我?”
乌龟用爪子尖挠了挠尖细的脑袋,“为什么要揍你,这个我还没想到。但是刚才我要揍你的时候你想抵挡,所以我决定在你不挡的时候再揍。”乌龟说话很滑稽,骆夜感觉有种吐血的冲动,世道要变,乌龟也成精了。
“我喜欢看人得这个样子,很吃亏,但是又说不出口的感觉。”乌龟迈开大步向里面走去,它的身体所在,地面就留下一片巨大的黑影。乌龟后面走出来一个矮小的中年袍服道人,眼睛很小,眉毛更是歪歪扭扭,看起来不只是其貌不扬的问题,而是这个人长得实在是有些难看。
“我就是怀镜。”这人的声音很特别,特别到光时听声音就能听出这人肯定是一个相当果决凌厉的人,如同他得话一样简短便捷。
骆夜知趣地说道:“怀镜师叔,晚辈…”
怀镜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废话多了,要你过来也不是闲扯的。”脾气不怎么好,骆夜对怀镜的大概印象。如果自己当初也在他得门下,会不会经常挨揍。陆青崖肯定不会,他做事比自己严谨细致。
怀镜将手中的香火点着,一一插在上手的牌位前面。“师叔找我有什么事?”骆夜上前问道,顺手想帮一下。
“不用了。”怀镜将香火插满,退到下首,常常地鞠了一躬。回头问道:“你知道道门是怎么撑起来的吗?”
骆夜想不到他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怀镜指着楼阁之内数十块牌位灵碑,“就是这些东西撑起来的,用不了多少年,我们说不定也要待在这上面。不冷清,热闹得很。如果没人打扰的话,那就更好了。”怀镜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虔诚的意思,骆夜却感觉到他的话中已经不再是虔诚,而是献身如神明一般的崇拜。说完这些话,也不管骆夜是什么反应,问道:“你去了雷泽,青崖给你留下了什么?”怀镜的语气里不带一丝犹豫,甚至是不容反驳。
骆夜硬着头皮说道:“青崖留下了两样东西,一块玉佩和一个匣子。”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种语气,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又是陆青崖的嫡系师父,足够有理由那般说话,只当他是率真好了。
怀镜直直地瞪着他,审问犯人一样的神态。“匣子里的是什么?”
“应该是《天道九章》。”骆夜想了想说道,有很多暗示,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天道九章》到底是什么,能给人带来什么样的改变,这些东西骆夜
都是一无所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应该是?”怀镜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问题,放缓了话语气。
骆夜回答道:“弟子也不了解《天道九章》是什么样的东西,云翔师叔祖说我体内有一扇门,私下猜测应该是《天道九章》。”
怀镜脸色一变,“你见过云翔师尊?”出于对师尊的敬畏,说话变得有些不大自然起来。“不对,你怎么会知道他得所在?”
“是的,聂师妹带弟子无意中去造访的。”
“无意?哪里有那么多无意,分明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看见你道胎被破,想让师尊对你施展援手。好好得不学,倒是先学起沾花惹草了。”怀镜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说话也慢条斯理起来,只是越说越离谱。纵然是聂挽衾自己有这个意思,骆夜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是怎么沾花惹草的。
“不是责备你,总比青崖这样狠了心肠的人好。只是聂挽衾那丫头不是那么简单,你还是自求多福,最好在师嫂师兄翻脸之前离开烟霞峰。不过比起楚落霜那个傲气丫头,还是聂小狐狸可爱得多。”怀镜那张枯皮老脸变成有些古怪,说话更是颠三倒四,跟之前的严肃完全变了两人一样。“总之,男人不能吃亏,也不能让女人吃亏。否则就是王八蛋。”
楼阁深处传来一声怒吼,“放屁,就是老子的蛋也不会欺负女人。”
怀镜无辜地摆了摆手,高声说道:“老爷子,刚才不是说你,我是说这个家伙。”
“说哪个家伙也不行,老子的蛋不就是老子的儿子,老子的儿子欺负了人,不就是老子的不是,分明是想借个由头骂老子是不是?”老乌龟嘴巴利索得很。
骆夜见过胡搅蛮缠的,没见过比这更胡搅蛮缠的。上官羽衣在他们前面简直就是个襁褓中的婴孩,不对,比起来本来就是个婴孩。
老乌龟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见没有人答话,又沉默了。怀镜手指一指说道:“打不得,骂不得,还说不得。对付这样的人,哦不,是乌龟,不用理他就是。”
骆夜差点以为他是在说自己,或者说除了那身龟壳,都有同样的臭脾气和胡搅蛮缠。还是老实地点头称是,“师叔说得对,弟子铭记在心。”
“嗯。”怀镜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教导有了成效。“刚才我要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是了,道门烟霞峰有一些秘闻。你想知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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