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云的傲慢不羁,洒脱旷达,不应该被这深宅大院里的规矩所捆绑,他本就是那个不被凡节礼俗所束缚,他应该是天上那一只自由翱翔的雄鹰,要展翅高飞,战场上的潇洒,战场上兄弟们的情谊,才是她邹云的天空,无拘无束。
“我自小便随祖父征战四方,不知这京城的规矩,在将军府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我喜欢热闹。”
邹云一边吃着桌上的美食,一边说。
“好”苏婉婉点点头。
“不过将军,您还是得注意一下,如果有一些京城的达官贵人来,是万万不能让奴婢和您一起用餐的。”苏婉婉又提醒。
“好”邹云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京城里人多眼杂,将军在朝中威望高远,说不准,今天这个会是张家派来的细作,明天那个会是李家派来的细作,将军若是有半点错处,难免会落人口舌”苏婉婉给邹云夹了一块鱼肉。
“将军尝尝,这是苏州的特色,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苏州玩,我就跟着苏州的厨子学了一下”苏婉婉说。
邹云万人面前玉树临风,彬彬有礼,想不到竟然是个吃货,一口就解决了苏婉婉给他递过去的鱼肉。
“口感细腻,夫人,以后这个鱼肉,还有这个炖羊肉,辛苦夫人安排上了,这个炖羊肉汤太鲜了,如果不是已经吃饱了我还想多吃点,还有这个鱼肉,跟小时候祖父给我吃的,一个味道”邹云对苏婉婉的厨艺赞不绝口。
“将军客气了,这是妾身应该做的”苏婉婉说。
用过晚膳后,邹云带苏婉婉两个人去后院闲逛。
“夫人,我——常年征战在外,若是有一个不测,定会耽误夫人终身的”邹云说到“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将军,婉婉竟然已经嫁邹家进来了,生是邹家人,死是邹家的魂,何来耽误”苏婉婉说。
月色朦胧,皎洁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庭下如积水空明,湖水中藻荇玩弄着月亮的光斑,微风拂起一圈圈波浪,月光下,邹云与苏婉婉并步齐行,苏婉婉柔顺的黑发,流苏点缀轻垂,步摇稳稳地垂落,一颦一笑,勾魂引魄。
一袭蓝衣,更显得苏婉婉身材的利落出挑,腰间环绕白玉,雕刻精致,步履端庄,简直就是月下美人。
邹云一席白衣加身,鬓发高高竖起,白玉簪固定,一袭长发犹如画中走出,玉树临风。
两人走在月光下,倒成了将军府中一幅难得的风景。
“夫人,如果……”邹云正要说什么,听到假山背后传出来的动静,立刻护住苏婉婉,“什么人!”邹云说。
“来人,送夫人回房休息”邹云发现假山后的异常,立刻叫来了随身的侍卫,护送苏婉婉回去。一个跳跃,就到了假山下。
黑衣人赶紧匆匆离开,邹云穷追不舍,邹云从小在边塞地区长大,跟祖父练得一身好身手,翻越假山障碍,翻墙这些都不在话下,很快就追上了黑衣人。
邹云一脚将黑衣人踢倒,黑衣人立刻站起,月光下,黑衣人手上的匕首一闪而过,直奔邹云,邹云感受到了月光下刺眼的东西,一个扫腿,一个空翻,便将黑衣人踢倒在地,随身侍卫也匆匆赶上,将黑衣人抓住。
“谁派你来的!”
邹云踩着黑衣人的手,说。
邹云看了黑衣人的神态不对,立刻一脚将黑衣人踹倒,一把未出鞘的匕首横塞到黑衣人的嘴里,“带下去严加审问,盯紧他别让他自杀”
随身侍卫赶紧把黑衣人带下去,邹云扫视了庭院那一圈,目光落在假山背后。
“夫人,让你受惊了”邹云到苏婉婉房里。
“不妨事,将军可有受伤?今夜是何人闯入?”苏婉婉说。
“将军府内充满了各路细作,看来将军府的防卫还不够严,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明天我到军队里拨一批军队过来,夫人是苏丞相的掌上明珠,不能有半点闪失”邹云说。
“将军,婉婉虽然身在闺房里,但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将军放心吧”
“夫人,在我还没有完全铲除府内的各路奸细之前,我们做事要格外小心,切不可让旁人抓住一丝把柄,现在朝内重臣虎视眈眈地盯着邹家这块肥肉,现在战事已平,谁还愿意分自己的富贵给邹家,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犯错,我才回来第二天,就已经有人耐不住心了”
“将军放心,婉婉一直陪着将军”苏婉婉轻轻地靠在邹云的肩膀上。
邹云环住苏婉婉。
第二天,苏婉婉上吐下泻,邹云赶紧请来宫内太医给苏婉婉看病。
“刘太医,婉婉如何了?昨晚上还好好的”邹云着急地问。
“将军,夫人就是中毒了,好在将军发现得及时,夫人中毒不深,此毒极为霸道,中毒不深之时,只是损伤夫人气血,若不是及时发现,夫人便会油尽灯枯,若不及时治疗,恐危及夫人性命。”
太医见邹云面色阴沉,赶紧解释。
“臣已给夫人施针,毒素排出,不过夫人还需要静养。臣再配上上好的百年老人参,鹿茸,党参,及太子参、刺五加以及黄芪、白术、山药,及大枣、甘草,在具体给夫人出一份药方,便无大碍了”刘太医说。
“夫人何时中毒的!你们怎么伺候的”邹云训斥采薇等人。
“将军,夫人因中毒应该有半日有余,好在夫人身体康健,有明显不适的症状,才能及时发现”刘太医说。
“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我将军府下药,谋害将军夫人,夫人才刚过门第一天,便中毒差点危及性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的!”邹云训斥管家,目光冰寒,犹如冰山之巅,寒气逼人。
“将,将军,是奴才办事不力,让夫人……”
“办事不力,就拿上契身,打发走人便是了。”一道雄厚有力的声音传出。
众人齐齐看向门外,苏丞相大步走来。
“我婉婉才入将军府第二天,便有人对我的宝贝女儿下如此毒手,她在我丞相府何时受过此等委屈!”苏丞相大步走到邹云面前。
邹云赶紧给苏丞相行了个礼。
众人看到是苏丞相大人,赶紧纷纷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都平身,刘太医,我婉婉现在如何了?为何一直昏迷不醒”苏丞相坐到苏婉碗床前,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地抚摸苏婉婉苍白的脸蛋。
“丞相大人放心,将军夫人已无大碍!”刘太医说。
“若不是这婚姻是皇上亲赐的,老夫现在一定会将我的女儿接回丞相府去,邹云,你管理得了这天下兵马,可连你自己的庭院都治理不清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不处理好你这庭院里的人,老夫直接请奏皇上,接我婉婉回家!”
苏丞相烙下狠话就走了。
众人齐齐行礼相送。
苏丞相走到将军府门口,正要上马车,采薇慌慌张张地赶过来,一个不注意直接摔倒在马车前。
“采薇姑娘,还有何事?”丞相府的马车车夫自然认识采薇,赶紧下马,扶起采薇姑娘。
“采薇,怎么了?”
“大人快去看看吧,你前脚刚走,将军夫人后脚就吐血了”采薇利索地把话传递给苏丞相。
“什么!”
苏丞相立刻甩开马车车帘,大步回到将军府。
“怎么回事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齐齐跪地迎接苏老丞相。
“刘太医,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说将军夫人已无大碍了吗!”苏丞相霸气转身,坐在凳子上。
“大人恕罪,是臣无能,不知怎的,夫人又吐血了,臣罪该万死,以臣看来,夫人脉象平稳,除了略微损伤气血以外,并无其他症状,还请将军请来皇上御用太医马太医前来给夫人就诊,臣无能!”刘太医叩头跪下。
“要你何用!传书一封,以老夫的名义,请御用太医,马太医前来为将军夫人就诊!”
苏丞相怒火中烧,训斥着刘太医,又看向一旁的邹云,“我婉婉若在你将军府有半点差池,老夫定不轻饶。”
苏婉婉中毒这事,马上传到了宫里,紫禁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废物,是不是你干的!”李中南怒斥地上跪着的柳员外,“你怎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将军府的人下的毒,成功了也就罢了,刚下毒第一天就被发现了,脑子呢!”
李中南气急,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太尉大人息怒,臣虽然愚蠢但也不至于邹苏连阴第二天就对苏婉婉下手,太尉大人明鉴啊!”柳阳奋力为自己辩解。
“不是你?那会是谁!”李中南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此时,在眼巴巴等着将军府消息的,除了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以外,还有紫禁城内的肖子承。
“将军府中可传来消息了!”萧子晨问旁边的太监秦苒公公。
“皇上,将军府那里,马太医传话来说,将军夫人,中毒已深,已伤及气血,恐怕,日后再无生育……”秦苒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肖子成的态度。
“朕才赐婚第二天,苏婉婉就中毒,诊断出日后再也不能生育,这不是在打朕的脸吗?严查下去,朕倒是要看看哪个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在天子眼皮底下放肆。”肖子承反复。
“皇上,根据丞相上书写的内容,将军府内有朝中各城派过去的细作,指不定是哪家下的毒,估计也是想着赐婚期间,无人会去在意,等到苏婉婉毒入骨髓,便能挑起苏家和邹家两家的矛盾,动摇国之根本呢!”秦苒公公说。
“传令下去,严查,给朕严查此事,还有,给邹云一道密旨,让他自行清理门户,不论府中细作是哪个大官派去的,全权交给邹云自行处理!”肖子承说。
此时将军府内乱成一团,如果不是邹云亲自上阵,估计谁也不会服从的。邹云把在邹家伺候了半辈子的老管家处死,众人愤愤不平,此外,还把前朝皇帝亲赐的女官流放到野蛮之地。不论在邹家做事多少年,有问题的一律处理了,就算是太后钦赐的女官,邹云也一起送走。
邹将军府的事件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有的达官显贵刚刚安排进去的细作,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被赶出来了。最愤愤不平的还是太后,他亲赐的女官,邹云说送回来就送回来,好歹这个女官也在将军府里做了十几年的事了。
怡园内,太后怒摔佛珠,“好你个邹云,竟敢公然驳回哀家亲赐的女官!”
“也不知是朝中哪个蠢货,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太后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真的是被这些蠢货给气到了。
“邹云这么大张旗鼓地清理人员,肯定是受到了皇上的准许的”一旁的老嬷嬷提醒太后。
“现在邹云权倾朝野,不知是多少人的眼中钉呢,哪个皇帝能留这样的有功之臣,放心,邹云的青云之路不会太顺利的,就怕到时候他爬得太高,摔得太惨”
太后转动着手上的另外一串佛珠。
“哀家这个儿子,哀家太了解了”
然后,太后不紧不慢地转着佛珠,嘴里喃喃念起佛经。
此时此刻,京城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个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的蠢货是谁,害得大家派过去的耳目全部被赶出将军府。
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说被杀就被杀。
“别让我发现这个蠢货是谁,不然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这句话说出了每一个派细作过去将军府的达官显贵内心真实想法。
这些达官显贵在相互怀疑中度过了这段惶惶不安的日子,今天这个大人又带着礼物去那个大人家里走访,明天那个大人又带着礼物到这个大人家里走访,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猜测是不是周围的人干的蠢事,但谁也没想到,这个药,是将军府里自己下的。
毕竟是皇上身边的御用太医,马太医诊断出的,马太医一生只听命于皇上,他说出的话绝对有权威性。
谁也不敢相信,这个邹家唯一的男丁,竟然为了清除将军府中的细作,决定要走断子绝孙这一条路。
邹云给皇上上了一封书,书中是流放处死的将军府下人名单,上面有被处理的吓人的详细内容,有的人是其他大臣派过去的细作,他的底细被邹云查得清清楚楚,有的是在将军府中有盗窃,私吞府中财物,贪污的行为。桩桩件件,邹云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邹云,还真细心,还特地在朕这里过了一条明路,是朕小瞧他了”肖子承说。
“皇上是怀疑邹将军利用皇上,排除异己?”秦苒公公说。
“不用怀疑,邹云就是这么做的”肖子承放下奏章。
“皇上可是怀疑,这毒药是,他邹云自己下的?”秦苒公公说。
“邹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丁,竟然马太医都说苏婉婉以后再无生育能力,邹云不至于为了排除异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肖子承说。
“不知是哪个,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给堂堂兵马大将军夫人下毒,而且这个兵马将军夫人,还是苏丞相之女,苏家的掌上明珠”秦苒公公说。
“朕也在好奇,这个蠢货是谁”肖子承说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你说,这邹云在搞什么鬼!”肖子承说。
“这哪是奴才能猜到的呀”
“这个邹云不简单”肖子承拿起奏章,笑着说。
秦苒公公平时最能猜测皇上的心意,可是这次,他不知道,皇上是想找机会铲除邹云,还是庆幸能拥有这么一个能臣。
“皇上,今天去哪位娘娘那里?”
秦公公提醒肖子承。
“罢了,国事繁忙,你叫苏丞相和李太尉过来,罢了,罢了,现在将军府出了那样的事,苏丞相多半是来不了了,不用叫了,你去把前几天宴寒亭送来的兵书拿来,还有,你去查一下哪个大人家里有年轻貌美,尚未婚嫁的千金”
“诺”秦公公说。
太晨殿外,小秦公公问秦公公,“师父,皇上的意思是挑选年轻貌美,尚未婚嫁的千金,入宫当娘娘吗,皇上已经有半月没有去过后宫了,莫非是想让一批新人进来?”
小秦公公现在还不懂皇上的心意,请教了秦公公。
秦公公只是摇摇头,“皇上的心思,哪里是你我能猜出来的,你且去找年轻貌美,尚未婚配,才情上佳的千金,找到了把名单给我便是”
“好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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