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广淑后就这样死了,想想她前世迫害她和胥王,而今死了。
蓦然间,姚嬛秀觉得好可悲!
芈广淑后一生攻于算计,她可曾知道将来会有这样的一天,躺在地上的芈广淑后,她的血还是温的,依然不停得从伤口缓缓流淌而出,而后在整个地砖上面形成小血溪。
多么触目惊心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姚嬛秀不论在前世,还是梦里,都清晰得见到过。
只不过是那血是姚嬛秀的血,是死去的熙儿的血,是悦儿的血,是夜胥华的血,一切一切所谓姚嬛秀身边最最亲近人的血。
然而今日,这血却是变成了芈广淑后的,以后也很可能是夜倾宴,或者是姚幽浮的血,想到这里,姚嬛秀眼底浮现一抹冷漠的光芒,她的大仇大计正一步步实现,她的心也得到空前的慰藉。
若不将他们狠狠惩处,叫他们付出生命为代价,那么前世,所有一切的苦痛,岂不是白白受了?
不!
姚嬛秀不会让自己前世所受到的那些冤枉苦难白受的!
这个贱人,死得好,死得好!
夜胥华却是不满芈广淑后死亡之后的尸体,以国葬举行,想当初他的生母舒贵妃娘娘死的时候,又是怎么样得草草了葬的吧。
想想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夜胥华此刻真的希望芈广淑后最好是那种死无全尸,尸体被野狗狂啃噬,再将之曝露在城墙之下七七四十九天,再鞭之笞之,若不如此,简直无法消除夜胥华心头之恨!
眼下,纵然芈广淑后已经死了,仍然无法**平夜胥华心中的怨怒!
接下来,重明帝做了一个极为令人觉得无比荒唐得举动,他竟然将皇位禅让给胥王。
一晃便是五年,凤仪殿。
皇后娘娘的孩子们在偏殿后面一个小花园里头**秋千,宫人们带着三个殿下们在玩闹着。
这些年,姚嬛秀生了三个孩子。
这些孩子嘻嘻笑笑的,好不开心。
姚嬛秀回凤仪殿的时候,早就叫人通知皇上,夜胥华坐在梨花木凳子上,神情安逸得品尝着鲜美的葡萄,“秋末了,西域还能进贡这么好的葡萄呢,梓潼呀,来,朕给你剥一颗吃,消消火。”
“不吃。”姚嬛秀就坐在他的正对面,偏过头去,语气之中满是冷然的模样,见夜胥华又在自己耳畔哄着自己高兴,说什么,都是朕的错,是朕不该让芈桃将军充当皇儿们的太傅云云。
姚嬛秀凤眸冷冽了几分,“陛下,芈桃说的你就听,臣妾说的,你就不听了?芈桃他这么好。陛下何不把他收为宠妾得了。”
“……梓潼这种话你也怎么也能说得出口!朕看上去是一个龙阳癖的人么?”夜胥华满脸恶寒,耍了龙袍袖子道,“今早在御书房,薛云飞将军来见朕,说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精力奉献给三位殿下,愿意给三位殿下们做太傅,并不是贪图什么虚名,只是为了要报答朕与皇后你的知遇之恩。……”
不等姚嬛秀开口说什
么,夜胥华眸子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得表述着,“梓潼,你说说看,他都这么说了。朕岂能不批准。是,没错,朕昨晚上答应你不让薛云飞作我们三位殿下的太傅。可朕那时候不是跟你商量的嘛。朕老早就说过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朕不答应他,岂不是要寒了他的心了?他遨游山庄的事情办得不错,朕还想奖赏他呢,皇后你说——”
“皇上别说了。”姚嬛秀懒得动嘴皮子了,说到底,这还是事关皇帝的尊严,他是一国之君,很多时候做的决定代表着一定的威严,姚嬛秀知道薛云飞这些年可能怀有不臣之心,不过他现在是不敢对孩子们怎么样的,以后可说不定了。
见姚嬛秀仍然在思虑的样子,夜胥华双手抓住姚嬛秀的手,“朕的好梓潼,相信朕,薛云飞一定不会对我们皇儿不利的,如果他想要对我们皇儿不利的话,他早就在回京都的路上动手了,何须要等到现在呢?”
听来陛下说的,也到底有几分到底的,姚嬛秀沉默不做声,是表示默许了。
夜胥华哈哈得开怀一笑,把姚嬛秀拥入怀中,亲了一下姚嬛秀的额头,由于亲得太重了,姚嬛秀皇后额头上的花钿都起花了。
“你给我让开。”姚嬛秀知道自己额头上有异样,又听得门外穆辛公公禀报说薛云飞将军也来了,所以姚嬛秀干脆推到后殿去修补妆。
凤仪殿的外殿与后殿只是隔着一道红色的珊瑚屏风,至于外殿说什么,内殿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姚嬛秀坐在梳妆台上,芈桃沫儿这两个宫人跟孩子们在小后花园玩耍着呢,所以姚嬛秀自己一个人修补花钿,只是听到有人来的声音,渐渐的声音巨细无遗得传出来,听来是薛云飞将军。
这个薛云飞,果然是来向皇帝陛下告状来着!
铜镜之中的姚嬛秀皇后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神情,旋即她执起桌案上的妆花画笔给自己重新上花钿,将军的声音飘入如歆的耳中。
“陛下,微臣请求您免了太傅一职。是微臣今早在御书房莽撞了。微臣不该那样对陛下请求说要成为三位殿下们的太傅。微臣……不配。”
薛云飞双手抱拳,头勾着,神情专注的样子,就好像上战场杀敌惨败归来的将军,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待皇上惩罚他的败兵之将。
夜胥华详作盛怒道,“哼!朕金口玉言!你这是要朕把话收回来?”
“臣不敢。”薛云飞两颗眼珠子依然专注在白玉砖的地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如果实在无法成为皇子们的太傅,他就执行另外一个计划,希望远在他方的狠毒歹人夜倾宴不要伤害他的老母亲和江左弟弟才好。
“你不敢。就不要妄想朕收回成命了!知道吗?”夜胥华目光如炬一般扫射着他的身子。
姚嬛秀猛地抬起头来,“可是,陛下,这……这……皇后那边……”
好呀,你这个夜胥华总算提起本宫来了。
姚嬛秀神色一凌,刚才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薛云飞将军在步步逼退,希望皇帝陛下让他卸任这
殿下太傅一职,但是实际上,他这是紧逼着皇上呀。现在问题是,薛云飞将军直接把问题归“功”于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是爱子心切呀。”夜胥华亲自搀了薛云飞将军起来,“你在山东潍坊的老家也有母亲。你应该会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吧。皇后娘娘虽然贵为我朝皇后。可到底也是一个母亲。过于担心自己的孩子。这是没有什么错的。爱卿你说是吗?”
薛云飞将军头点得宛如捣蒜,“是,是,是。微臣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教好三位殿下们。这样的话,微臣老了之后,也会老怀安慰了。”
“你正当盛年,说什么老不老的。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尽情得教授殿下们了。一定要用心了。如果不用心。朕就是想要帮你在皇后面前说情,也不能了,知道吗?”
夜胥华笑了笑。
在外人看来,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说出如此畏惧皇后的话,可在薛云飞将军看来,皇上与皇后他们二人伉俪情深,超乎这世间上所有一切的眷侣,情比金坚,倒是十分难得。并不以为皇上他的惧内,相反他是一个尊重皇后的好皇上。
如此一来的话,薛云飞将军成为三个殿下们的太傅,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也不能改变了,若是皇后娘娘再有异议,恐怕还有皇上顶着呢。
至于夜倾宴那边,总是没有什么借口要伤害母亲大人了。
一想起母亲被切掉了一根手指头,薛云飞将军他这个做儿子的心,每天晚上都是从惊恐之中盗梦醒过来,他这辈子,就是希望和母亲,江左弟弟,一家人团团圆圆得在一起,哪怕没有现如今的高官厚禄,一家子在平淡的田园里生活,那也是好的。
薛云飞将军走了。
夜胥华皇帝陛下蹑手蹑脚得走进内殿,走到姚嬛秀身侧,两只手掩盖住姚秀的眼睛,“猜猜是谁——”
“陛下——”姚嬛秀叫了一声,湿润绵软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脸颊,她忙推开了他,“夜胥华,你这个好色之徒,给本宫走开!”
“梓潼啊。来亲一口吧。”夜胥华并不因为皇后亲口唤他名讳而生气,相反,这属于闺房之中的小乐趣。
姚嬛秀见夜胥华嘟起嘴吧来就害怕,“陛下你正经一点,如果被孩子们看到,你这个父皇形象在他们眼中可就毁了,到时候皇儿们长大了,该怎么看你这个父皇呢。”
“哦,那倒也是啊。”夜胥华笑了笑,说罢,还偷袭了姚嬛秀一把,不羞不臊的,还真亲了一口。
“父皇,母后,你们在做什么?”
最小的小公主毫无征兆得跑进内殿,冷不防撞见赫连皇帝后在亲昵。
骤然间,姚嬛秀狠狠白了夜胥华皇帝陛下一眼,那意思是在说,都是你,看看被孩子们知道了,看看你这个当父皇的。
“乖呀这是父皇爱母后的举动啊……就好像父皇很爱你的呀一样……”夜胥华缓缓得走过去,脸上带着一股子很心安理得的神色,举起最小的小公主抱在怀中,宠溺得在她的额头也亲了一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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