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愣了一瞬,然后快步跑了过去,其实他是不想问的,可如今这事情已经奇怪到了他根本忍不住的地步:
“喂!慎!你等等!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慎没有停下,他似乎是躲逃——加快了脚步。
影石散发的光满暗淡下来,当池染追上他时,他已经走到了出口的石门前。
“开门吧,我们出去。”
他把手放在了门上。
“等等等等,你先给我说清楚,这地方究竟是哪里,你知道对不对?”
“对,我知道。”
他冷峻的看了池染一眼:
“除了历代暮光之眼,知道这地方的人都死光了,你确定你想知道?”
池染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他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这地图是缇娜卡给的啊!”
慎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道:
“她给了地图,但我非常确定,她自己从来没进来过,更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石门后传了过来。
然后那门砰的打开了。
门后的黑暗中,站着一个消瘦的女人,接着微弱的影石之光,可以依稀看见红色忍服、红色面巾——缇娜卡?
不,她不是,尽管酷似。
唰!~
慎一下子拔出了背上的忍刀,他护着凯茜退后几步,冷冷的看着那女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笑了一下——尽管视线昏暗,可她似乎的确笑了一下,翘翘嘴角的那种笑。
“这荼宫乃是我血荆圣堂所建,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背上似乎背着某个巨大的东西,黑布包裹,让人无法辨认。
双手握着短剑,身上缠绕着荆刺藤蔓,这女人的装扮竟和大厅里的那座雕像极为相似……不,不是相似,而是几乎一模一样。
身形苗条纤细,可却像尊门神,站在门后的光暗交接处,让人不敢靠近。
这种感觉池染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感受过,暗影之拳缇娜卡,就是这般的人——这两者不仅感觉相似,就连穿着也是如此相仿。
红色紧身忍服,红色三角面巾。
瑟兰琳卡在这里等候已久——她和所有前辈‘瑟兰琳卡’不同,她很特殊,她是当世最了解暗影之拳的人,所以她知道,缇娜卡正面临着怎样的威胁。
她必定会选择这条禁忌通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等到暗影之拳,却等到了更大的收获。
不,这并不‘出乎意料’,均衡早已用谎言粉饰了一切,所以她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她缓缓迈步,踏入了影石的微光中,手中短剑指着池染手中的阿卡丽:
“把她给我。”
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回**,池染抽出了刺剑,小心的退步。
他按住了怀中不安的阿卡丽——给你?这怎么可能?
瑟兰琳卡看着如临大敌小心退后的几人,嘴角翘了翘。
何必呢?对待这些均衡的背叛者,还需要什么解释?不需要!就如三百年前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的身形一闪——慎转身把凯茜一推!
“跑!”
他嘶吼,而后回身扬刀一劈!
根本不需要慎的提醒,池染在瑟兰琳卡动身的一瞬就已经抱着阿卡丽转身疾奔!
这条通向出口的路被那女人堵住了,可出口并不是只有一个,门后的那条通道只是最近的出口,地图上还有很多选择,这个地下宫殿这么大,只要跑得够快,一定能够逃出生天!
唯一的问题是得有人在这里拖一下——既然慎已经出手,那就不是纠结谁留下的时候。
影体赋予了他强大的身体素质,他跑起来迅捷如豹!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扎进了雕像的丛林里。
‘咣!~’
身后传来了金铁交加之声。
慎只是匆忙的一刀,可仍旧劈中了瑟兰琳卡——或者说是瑟兰琳卡故意让他劈中的!
短剑架住了忍刀,那双短剑后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持刀的男孩,只是一个磕碰,慎的脸色豁然大变,因为刀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感受到了双方鸿沟一般的差距。
他不过初破符文界限,眼前这个女人至少是绝顶之境——而且至少是大成的绝顶之境!
不合理!三原教中何时出了这样的强者!均衡教派中,恐怕只有三忍才能够和她比肩!
“力道不错,就是准头差点。”
瑟兰琳卡随意的给慎的这一刀一个评价,然后轻轻一推。
他只觉得长刀上涌来一股大力,整个人都被推得一个踉跄!
呼~~那红色的面巾如同影子一般掠过他的身旁。
“忍法丶诛邪斩!”
不能让她靠近阿卡丽,不能让她靠近……母亲!
此刻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忍刀上氤氲着绛紫色的光芒,转身旋斩!
可这一次,他没有斩中,因为瑟兰琳卡不想让他斩中。
两条缠绕在身上的藤蔓如同鞭子一般抽了过来,咻!~那朱红色的藤蔓像是染了血,带着无比的破空声!
咔!~
第一条藤蔓在诛邪斩的绛紫光芒下化作碎片,可第二条藤蔓却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心口!
疼,这是慎的第一感触,那些尖锐的荆刺扎进了肉里。
麻,这是慎的第二感触,巨大的力量将他抽得飞了起来!
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可,可连拖延一下都做不到,瑟兰琳卡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怎么会这么快!她只是普通的疾突,为何能够达到如此速度,即便是绝顶之境,不配合任何‘身法’能有如此迅捷的动作也是不可能的吧!这样的事情在慎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母……”
撞上石门的慎大声惊呼,可这惊呼声戛然而止。
因为瑟兰琳卡从凯茜的身边擦过,没有片刻停留,她的目标不是凯茜,而是更远处的池染和阿卡丽!
“啊!”
阿卡丽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趴在池染的肩头上,看到那对短剑狠狠的扎向了他的后心!
池染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身后的破空声是如此凌厉——该死!你这个蠢獾!出来帮忙啊!
他的心中在呻吟,可背上的长弓却没有任何变化。
掠树妖是很聪明的生物,在这样的敌我悬殊之下它不会出来‘送死’。
来不及了,慎根本就拖不住!
“喝啊!”
他一声大喝,把手中的阿卡丽朝前一抛——也顾不得她会不会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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