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汶打开张春瑞的来信，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又一次残忍伤害了那个大男生。可她若再不说得清楚明了的直白拒绝，她怕长此以往下去剪不乱理还乱，没完没了的持续这种混乱。

莫汶心里的难过在看到张春瑞同意了她提议做朋友的说法时，减轻了许多。她终于能放心了，张春瑞已经真得明白了她的拒绝，知道他们两人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实。他已接受，那她则安心。

不过张春瑞信中约她晚上在学校南面，老师们的实验田地南墙下见面，给他个告别的机会，还说不管莫汶去不去，他会一直等在那里。临别时张春瑞又给莫汶出了个难题。

莫汶晚自习时，一边写着日记，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去。

不去，她怕张春瑞又会跟上次一样一直等下去。可去的话，她怕又会带给张春瑞不可能的希望。

莫汶犹犹豫豫间收到了安辰羽的纸条，他问莫汶是不是要决定去见张春瑞。

莫汶好奇的回纸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复说是曹衣林说告诉他的，曹衣林和他们高二的那帮人关系那么好，什么都有可能会知道。

莫汶有些犯难，最终还是向安辰羽写纸条诉说了她自己的犹豫。

安辰羽给莫汶回纸条明确地表示他不希望她去赴约，大半夜的谁能说清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辰羽说得这些，莫汶不是没考虑过，但她觉得张春瑞应该不是乱来的人。

虽然莫汶并不真的了解张春瑞其人，也曾经听卫克伟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的话，但在她的印象中，张春瑞其实对她一直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一次张春瑞强行拉过她的手，但他那时并不没有什么过激的其他动作。

若那时他做了其他莫汶更不能接受的事情，她想她早就应该更加绝情更加讨厌张春瑞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至少她还觉得张春瑞人是不错的。

但安辰羽说不希望莫汶去赴约的话，反而让莫汶下定决心去赴张春瑞的约。

他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懂什么，他说不要去，自己就不去啊？

莫汶搞不懂她自己了，怎么本来犹豫不决，安辰羽一说不想让自己去，她就一定要去呢？

虽然莫汶想是这样想，但是当晚上熄灯过后，莫汶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去还是不去两种选择一直在交战。

脑海里似乎两个声音在不停地

争论，一个说：去吧，做个了结，结束了这拖延如此之久的事情。一个说：不能去，你是个女生，怎么能那么随便在大半夜去赴一个大男生的约，而且还是个你不喜欢的人。

莫汶最后一咬牙，走出宿舍，一个人摸黑向学校南面她认为会少有人迹的试验田走去。

看着眼前空****黑黢黢的田地，莫汶有些胆怯，感觉那黑暗中似乎有着什么不知名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她。前进还是后退回去？

莫汶犯难了，就算是自己接着往前走，这要上哪里去找人？只说在这里南墙见面，没具体说在哪里啊？南墙这么长，她要怎么找人？

莫汶试着往西走了几步又干脆朝南边直接走去。

莫汶高一脚底一脚走在田埂上，走到半路看到一个貌似蹲在地上的黑影，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声：“张春瑞？”

只见站起一个比张春瑞矮半个头的男生，莫汶不好意思地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莫汶真想转身往回走，好不容易大着胆子走过来了，还认错了人！

莫汶转身迈步就想往回走，此时从墙根下站了一会儿的高大的黑影在听到莫汶的声音后几步走了过来。

黑影张口轻声喊道：“莫汶！”莫汶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趁着依稀的月光，她在黑暗中模糊看到了张春瑞的轮廓。

莫汶乖觉地转身走过去，跟着张春瑞来到南墙下。她见张春瑞蹲在地上，她也走到他东边两步远蹲在地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的地面，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张春瑞也没有看着莫汶，他目视前方问道：“你真的不能喜欢我？”

莫汶低着的头用力点了点：“嗯！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她说完转头看向张春瑞。

“那……”张春瑞犹豫许久，终是开口，“最后我提一个要求，你能不能答应？”

莫汶心惊之余，那不太灵光的脑子里不停飞速运转着。

张春瑞这是要干嘛？他说来做最后的道别，自己来了。这回又说最后提一个要求？那之后是不是又要没完没了？莫汶犹豫了许久许久。

她想了想措辞如此回答：“可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就行。”莫汶妄图用轻松一点的语气来缓解一下略显凝重的气氛。结果她只能尴尬的收回自己牵强扬起的笑容。

张春瑞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

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莫汶震惊当场，这……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男生亲过。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她的初吻啊！但如果答应的话，就能结束他永不休止的追求吗？这真的会是他最后的要求？

两难间，莫汶仓促说出口的话没经过大脑的考虑：“你听过张学友的《吻别》没有？我唱给你听吧！可以当作是我临别送给你的礼物。”

她也没等张春瑞同意与否，她只想跳过那个亲吻的要求，她张嘴压低声音唱起：“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

一曲唱完，莫汶突然觉得好像歌曲不太贴合现在的气氛，那是相爱分手过后的歌曲，而自己没和张春瑞相爱过。

忽的感觉自己呆呆傻傻的干了一件多么丢人的蠢事！好似路过的一阵小风都在嘲笑她！莫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找个地缝钻进去。

歌曲虽然已经唱完，也没有帮莫汶拖延过多的时间。

张春瑞依然问莫汶能不能答应他最后的要求，莫汶见避无可避直接一咬牙一闭眼点了头。

莫汶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张春瑞凑近的脸，忽然她心里一阵绞痛，像是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心脏，紧绷绷的难受。

在张春瑞的嘴唇眼看就要碰到自己的嘴唇时，莫汶突然偏转脸颊避了过去。张春瑞亲到莫汶的左脸上。

张春瑞苦涩地开口：“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

莫汶低头不语。

张春瑞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我们走吧，以后我不会给再你写信了！”

莫汶心里一喜，嘴上却不合时宜地说道：“嗯，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当两人走到开水房和饭堂东侧，莫汶以为他们在这里分道扬镳时，张春瑞站定，转身看着身后的莫汶：“我能不能最后抱一抱你？这真得是我最后的告别！”

莫汶点点头，任张春瑞抱住自己。即使她心里面再挣扎，莫汶依旧站定忍住没动。她感觉脖子上有冰凉的**滑过，莫汶心里一惊，刚要抬头。张春瑞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再见！”说完大步离开。

莫汶定定站在那里，摸摸自己脖子上的**，是张春瑞哭了吗？莫汶的心里久久不能够平静。自己最终还是带给了他不可避免的伤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