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牵过来?开眼界?”叶飞陡然间惊醒过来,这飞翼居然这般恶毒,根本没有把我当个人,先不管那刑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凭那一个“牵”字就敢断定一定是个畜生。而那开眼界……难道是要我去和那畜生相斗?
叶飞只觉头皮发麻,腾地站起身来,刚欲有所动作,不想身后那两把尚未回鞘的钢刀再一次一前一后架到脖颈之上。怒气冲冲的叶飞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敢拿这条小命开玩笑,倘若没有这些兵刃,光是赤膊而战,叶飞绝不会就这么妥协。他有真气护体,任那飞翼使尽浑身解数也耐他不何。
这般感觉无异英雄扼腕,叶飞的小心肝如在炭火上炙烤一般难受,而此时,却听那风影楼主一声重喝,“放肆,你是哪家来得下人,这么没教养,都尉大人让你和灵兽一决高下,那是看你还有一副人模狗样,你却竟敢对都尉大人如此无礼,是不是不想苟活于世?”
风影楼主这样训斥多少有些指桑骂槐,只不过隐喻很深,而她这一声重喝,看似针对叶飞的造作,实则却是在给自己释放心头的压力。
这飞翼若是真要出兵剿了那些悍匪,就不会这个时候到烟雨楼这里大张旗鼓的把自己约到堂前。即便想先从自己这里找寻些破那寄死窑的“良策”,也不该退却了众人之后,就直接来个隔空移物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飞翼这么做,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想在出兵寄死窑前,先斩断自己这根连接官府和悍匪的“红绳”。
由此可见,这飞翼此次前来绝对是抓到了十足的证据。而所谓让那刑天和叶飞一斗就是要演一出杀鸡儆猴,而后再开始对自己下手。这飞翼的用心良苦可真够毒啊。
“楼主莫慌,一个下人,”飞翼正往风影楼主跟前走,听这一声调调,轻蔑的哼了一声,先扫了风影一眼,又扭回头看了一眼叶飞,这才继续说道,“一个下贱之人,命如草芥,不值得大动肝火,还是,让厨房先做几个小菜,我们坐下慢慢聊。”
飞翼说着,满面春风,轻扶风影楼主双肩,把她让到座位上,微微一甩头,“抬张桌子,烫几壶酒,如此良辰美景,风影佳人,我要和楼主细细品来。”“哦对了,顺便看看后院有没有狗碗,给他拿一个,吃饱了好有力气哟。”飞翼抬手一指叶飞,补了一句。
这般侮辱岂能再忍气吞声,士可杀不可辱,叶飞震怒,脖颈之上顿时青筋暴起,两只铁拳一提气便攥得死死的,刚要试图发功卸了这两把钢刀的威胁,就听那飞翼呵呵一声干笑,“你今天若是不斗,那这烟雨楼里的人,可都活不过今夜子时哦,想清楚再发火。年轻人,冲动是魔鬼啊。”
这还是个官吗?叶飞知道这个飞翼说到做到,更是悔不当初,若刚开始时自己顺溜跪下去,也不会引来这身麻烦,这可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这次真得把自己矫情死了。
忽然叶飞念头一转,狼叔说过,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诈字,这飞翼身为朝廷命官,难道真敢草菅人命?倘若自己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泯灭了斗志,那岂不是更让他……叶飞还没想明白自己何去何从,就听后院一阵**,只一吸一呼间便有两个脚力被押了进来,扑通一声摁倒在地,那飞翼只一眨眼,咣当两声闷响,便是人头落地。
啊?真杀呀!叶飞哪见过这般气一不顺就杀人的场面,顿时怒上心头就要发力。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人生下来就是等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可总不能连死都不能像个人,像个男人。
“够啦!”风影楼主一个箭步飞至叶飞跟前起手就是几巴掌,这巴掌力抵千钧,过脸如刀,只几个来回,叶飞的脸便肿的跟个猪头一般,“你想害死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吗?你瞪什么!大人的话就是圣旨,违令者杀无赦,刚才该死的应该是你!”
风影楼主疯了一般,这几巴掌,彻底把叶飞打醒了,这次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了,而且还得老老实实被那个叫刑天的畜生生吃了。这都是造了什么孽。看着地上那两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叶飞无所适从。
风影楼主尚且不敢和这飞翼交手,只能说明楼里的众人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今天走进了一个死局?“呦呦呦,啧啧啧,一个男人,竟然还没有一个柔弱女子深明大义,看来把你剁开喂给刑天,它恐怕都嫌你没骨头。”飞翼“娇姿作态”伸出一截手指点了点叶飞肿得已经充盈的脸颊。
“风影楼主可真不愧是江湖一绝,稍不留神,就能被楼主给扣顶帽子,这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到了,下官的脑袋岂不是要扬长而去?哈哈。”飞翼回身瞄了风影楼主一眼,径自坐回了位子上。
“失言了,刚才一时心急,大人莫怪……”风影楼主这哪是失言,明摆着就是在控诉他草菅人命。“来人,把这两个悍匪拖下去,挂在路口,也好震慑那些悍匪,让他们知道知道,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风影瞄了叶飞一眼,又挑了一下眉角,只是那叶飞并不知这是在暗示什么。而这个眼神不但叶飞看到了,后院的狼叔也在人群里看到了。连忙扥了一下三儿的衣角,低头小声嘟囔到,“人已经到位了,准备动手。”
“想什么呢,家伙都在楼上放着呢,今个这都什么情况啊,还想玩空手套白狼,拉倒吧。这小子要是死了,整个江湖就安静了。”三儿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抓抓耳朵,一套组合动作做了两遍,才把话说完。
“你怎么个意思啊,怎么老盼着叶飞去死,就算叶飞死了,你还能娶了凝儿是咋了?”这俩人的心态不服不行,大堂之内都那样了,居然还能不温不火的胡扯乱搭。可是凝儿听不下去,一甩手就要往人前挤。
“凝儿别去。”三儿一见,慌乱的攥住凝儿的衣服,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凝儿占了话头。
“别说了,要是今天哥哥没了,我就守完这辈子再守下辈子。”凝儿这话虽然声音很小,却已经足以扎痛三儿的心,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她确实无法理解,便又辩驳了一句,“这个家伙到底哪点好了,让你这么痴迷?我认识你的零头都比你认识这家伙的日子多,你……”
“我爱一个人,看一眼便爱上了,几辈子都爱,这不是相处日子长短的事情。”凝儿可没心思管三儿的心情,那眼神直溜溜的盯着叶飞的一举一动。这两人的几句话把狼叔给酸的,直挤眼睛。
“还不来,这要是生个孩子,这会儿都该能下地抓蚂蚱了,真该死。”飞翼靠在太师椅上看着几位差役收拾刚才“弄脏”的地方,嘴里小声嘀咕着。
“哦,让大人久等了,我这就去厨房催一下。”风影楼主借着话就要起身离开,却被飞翼厉声喝住,“坐下,我都来了,还想往哪跑?”“厨房,大人不是说……”风影哪能听不出飞翼话里的意思,佯装搪塞几句。
“吃饭着什么急,一会儿等刑天来了,他们两个一边打,我们一边吃,哈哈,再喝几壶小酒,哈哈。”飞翼挑眼瞪了呆立于不远处的叶飞,突然大喝一声,“蚂蚱,滚回去看看怎么刑天还没来!”
话音未落,只见梁宇间蹦下一个人,此人身影窄小,于那些横梁间以之字路线折跳而下,竟逃脱了所有人的眼神,无声落在飞翼跟前,“是,大人。”
“别磨叽,快去!”飞翼话音未落,就见这大堂之内所有的烛火陡然间摇曳一番,由此可见此人纵身之神速,气场之庞大,不是凡人所能力及。
此人现身,引得叶飞好生惊愕,幸亏刚才没有死拼,倘若出手没有三两招拿住飞翼,被这人自上而下得了机会,估计自己的下场不会比刚才那两个冤死鬼好到哪去。倘若这人心狠手辣,那自己被直接劈成两半排骨根本不足为奇。
飞翼身边竟有如此之人,难怪会随心所欲肆无忌惮。而这人究竟何时藏于梁宇,藏了多长时间,自他落下之前竟无一人发觉,看来不但是轻功了得,这隐身术也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叶飞忽而又一想,适才第一声开场会不会是出自这人之口。他自梁宇之巅,放音向下,将整个大堂作为一个共振箱,从而扩大了声震的威力。如果这人提前藏于梁宇,那起先掷珠之人会不会也是他?倘若是他,那他便是密道中人,能不能在一会儿和那刑天缠斗的时候,让他用一些手段,使自己不被重伤。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怎么才能和他联系上呢?
叶飞突然记起风影楼主之前一个挑眉的暗示,难道,这个暗示是给那个人的?正当叶飞满脑子颠三倒四之时,耳畔突然传来后院一片哗然之声,急忙抬眼望向大堂之门,却被此刻现身的刑天惊掉下巴,喉咙里呜呜直响,“这,这个,呃,它,它它它也会汪汪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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