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离开地面,悬浮了起来,越升越高,速度愈来愈快,劲风刮得我的头发和衣服猎猎作响,到了足有几百米多高,接近一朵彩色云层的时候,它才戛然停止了。
云层里也有一把太师椅,不过它是金黄色的,光芒闪耀,而我屁股下面这个则是棕黑色的,布满了油腻,显得十分破烂。
有一个跟我同样披散着头发,相貌英俊,气质冷酷的青年,正在金黄色的太师椅上稳稳地坐着,他的一双略带赤色的眼睛正在火辣辣地瞧着我。我掏出了镜子和木梳,专心地打理起了头发。
“二桃,近来可好!”青年人开口了,较为客气。
“一点儿也不好,唉!”我撇着嘴巴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青年人挑起了眉毛,有些意外的样子。
“你说我长得这么帅,竟然很少人夸赞我,他们的眼睛是不是都瞎掉了?”我气愤填膺地说道,用两根手指头挟住鼻翼,使劲擤了起来,嘶嘶喳喳的,一大串透明的鼻涕冒出来了,捋下来往青年人的那边甩了过去。
青年人伸出胳膊,摊开了手掌,接住了那串鼻涕。
铮地一声脆鸣,鼻涕瞬间化成了一块晶体,熠熠生辉,然后他的手又是一抖,晶体疾射过来,我急忙探手捉住,朝青年人一抱拳:“神明,多谢了!”
没错,俗话说抬头三尺有神明,指的就是这位青年人,他姓姜。
民间神话传说中的姜子牙,其实原型就是他。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二桃,收手吧!”姜神明微微皱起眉头,颇显得情真意切地劝道。
“呵呵。”我笑而不语,缓缓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保重,有缘再聚吧!”说罢,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之声,金色的太师椅向后移动,驮着姜神明没进了厚厚的云层中。
院子里,棕黑色的太师椅依然在老地方摆放着,我蜷曲着身子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发呆。女鬼爱花等得急不可耐,抓住太师椅摇晃了一番,说我儿子咋还没来。
翻动了一下眼皮子,我自太师椅上猛站了起来,照她脸上重扇了一巴掌。她愕然愣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质问我为啥要打人。我解释说试试你儿子在附近没。
透明鬼并没有出现,倒是老黑尸出现了。
见到我,他异常吃惊的样子,眼珠子瞪得很大,指着我的脸,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记得这上面有很黑点子的,咋不见了?”
“咋样?有黑点子好,还是没黑点子好?”我笑着问道。
“废话,当然是没黑点子好,白白净净的多顺眼,有啥秘诀?快传授给我!”老黑尸溜到我身侧,挽住我的胳臂,不住地跺脚,撒娇般地催促道。
“如果他变白了,你会咋对待?”我指着老黑尸,问女鬼爱花道。
“这......可能会爱上他!”女鬼爱花每次见到老黑尸都恐惧得浑身发抖,这回也不例外,勉强笑了笑,语气甚是不确定地说道。
啪!
老黑尸甩了女鬼爱花一耳光,破口骂道:“滚蛋,我要是变回原来的白肤模样,还会瞧得上你这偷野和尚的臭婊子!”
“好哇,我倒希望你别纠缠着我!”女鬼爱花捂住脸,流下了委屈的眼泪,“二桃,求你把他变白,让他再也瞧不上我才好!”
“那到底要不要变白?”我抻长脖子,不看他俩,而是望着天空,像驴一样叫唤起来。
“要!当然要!”老黑尸鸡啄米般点着头。
“如果你把他变白了,你说啥时候见崔和尚,就啥时候见,全听凭你的,再也不逼你了,拜托了二桃!”女鬼爱花许下了承诺。
“好!”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透明的晶体,在太阳的照耀下,它更是光彩夺目,“把这玩意儿吃了,就能褪掉一层黑皮,自然就白嫩得不像样子。”
“真的?”老黑尸从我手上接过晶体,脸上带着狐疑,“这是啥东西,有那么神奇吗?”虽是如此问,但他还是把晶体塞进口中,眼睛一瞪,骨碌咽下去了,咯咯地笑得格外自信:“管它是啥呢,能威胁到我的东西,这世上还没有!”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刷地变了。
因为他的肚子膨胀了起来,增长迅速,持续不停。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他的身躯已经变形,十分巨大,个头足有七八米高,体宽丈余,肚子已胀得如一间小房屋那般大,浑圆无比,并且还在继续膨胀。
“二桃,这咋回事?”女鬼爱花有些慌张地问我。
其实,这块晶体里蕴藏了姜神明的一股真气,爆发出的能量足可以将一座大山夷为平地。
“你不是想灭掉老黑尸吗?”我反问道。
“但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啊!”女鬼爱花急道。
“你到底是要崔和尚,还是要老黑尸?”我点了根烟叼在嘴上,往她脸上喷了一口烟雾。
“这个.....俩我都要,行不行?”犹豫了一下,她说出了答案。
“不行,老黑尸必须得死,它的寻在,本来就属于逆天而行,你晓得他每年要吃掉多少人吗?一到月圆之夜,他要食够五十四个男童,七十六个女童,一年之中,总有月圆之夜的,除非月亮没了,他才是合理的存在!”
说着,我将燃烧的烟头摁在了女鬼爱花的额头上。
滋啦!冒出一股白烟,她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黑洞。
“啊......!”
她凄厉地惨叫起来,手捂着额部蹬蹬地往后退,面上尽是骇然:“这咋个可能,你怎么能用香烟烧到我?”
“这个很简单,这根香烟非同一般,是用孕妇的脐带晒干,包裹住用经血浸泡过的烟草做成的,当初你为了生下透明鬼,和老黑尸搞了一座血池,为了取孕妇血,不晓得害死了多少孕妇,为了谨防你以后再继续繁殖透明鬼,所以,我不仅要灭了黑尸,也必须得灭了你!”
言毕,我身形一晃,瞬间到了她的身后,捉住她的头发往下一拽,使其身子向后弓,仰面朝上。
再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金色的粉末,用手搓捻着撒进了她额头上的黑洞中,觉得量差不多了,便又自包袱里摸出一根蜡烛,撅嘴一吹,蜡烛就兀自冒出了火苗,然后将蜡油滴在黑洞上,给密封住了。
顿时,女鬼爱花的肚子也开始膨胀起来。
嘭!
地面剧烈地震晃起来,砖瓦泥土齐飞。
老黑尸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爆炸了,巨大的能量波将半个村的房屋给掀翻轰塌。
又是嘭一声。
女鬼爱花也爆炸了,虽然威力不及前例,但也把我家的院子给炸得乱七八糟,所剩的那半截子堂屋也给袭平了。
抬头看了看太阳,已过中午了。
可我还没吃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便用破砖重新垒砌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架上锅,兑上几瓢水。
待水烧开了,抓一把面条扔里面。
又剥了一根大葱。
撒了泡尿后,我将被炸飞到大街上的太师椅捡回来,躺在上面闭上眼睛,打算等个几分钟,待面煮熟了就去捞起来。
咣当一声。
不是大铁门发出的响声,铁门已经没有了。
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唉了一声,我只好起身扭头一看,并没有看到人,但那只煮着面条的锅翻倒在地上了,热水洒在地上冒着腾腾烟雾。
可惜了一锅快熟的面条。
两块砖头凭空飞过来,往我头上砸下。
没有躲,懒。
啪!
砖头碎乎乎的。
头没事儿。
我又躺了下来,望着天空。
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了一只铁锤子在上方移动,又往我的头上砸落下来。
阖上了眼皮子,我还是懒得躲。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
嗵!
一声沉闷。
铁锤子砸在了我的脸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木头把柄断掉了。
“没面吃,我饿!”我捡起滚落在胸襟上的铁锤头,像啃红薯一样,嘎嘣噶嘣地咬着吃起来。
过了良久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不知不觉地,我睡着了。
突然,我的两只脚踝被人用两只手紧紧地逮住了。
睁开眼,我啥也没看到。
脚踝上仿佛套着坚固的铁箍,我挣扎了两下,没有用,这透明鬼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然后我的两条腿开始叉开,角度越来越大。
很明显,这是想要把我撕成两半截的趋势。
我不禁有些惊慌了,扯着嗓子嚎起来。
嘭!
像是一重物狠狠地捣在了我的裤裆上,疼得我身体**起来,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我伸手朝前一抓,摸到了一个异常冰凉,十分坚硬,光秃秃的,但看不见的东西,像是一颗人的脑袋,继续摸下去,触到了脸上,扣住了一对鼻孔,便咬牙使劲一掀,却掀不动。
这透明鬼的身体结构也太结实了吧,远超出我的想象,令我不禁张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是嘭的一声。
像是击出一拳狠狠地捶在了我的裤裆上。
不好,好像蛋碎了。
我一边仰起头嗷着,一边转动眼珠子往裤裆处看去。
一大股子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浸湿了裆部,顺着裤子往下流。
我的双腿又开始继续朝两边分叉开。
咔嚓咔嚓......彷如撕帛一般,但其中夹杂着比较清脆的骨头错开的声音。
躯体由裆部开始被逐渐地撕裂开了,除了阵阵钻心锥脑的疼痛外,满头大汗淋漓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小腹内有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正在往外漏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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