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侍卫跟着九亲王走到戏园子侧面的高墙下,四周安静很多,因为刚刚下过雨,高墙上泛起发霉的味道,这也是南方特有的味道。
九亲王坐进马车,吩咐道:“来人。”
他的贴身侍卫立马应声出列,开口道:“属下明白!”
说完,不等九亲王吩咐,便骑马狂奔而去,他从小就跟着九亲王,几乎成了九亲王肚子里的蛔虫,这位爷只要一张嘴,他就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
眼看着侍卫朝着王爷府邸狂奔而去,九亲王摇头苦笑一声,暗骂道:“小兔崽子,要成精了。”
侍卫回到王爷府邸,立马着手给当地管事的发消息,信兵拿着加急信快马加鞭的奔出府邸,管事的接到信纸时候,当即吓的浑身发抖,立马给手下的当地衙门写信,衙门里接到消息,腿都发了软,捕头举着信跑到衙门后院,不管三七二十一去敲县官的房门,这县官正在温柔乡里徜徉,脾气大的很,哗的一声拉开门,气的大声吼道。
“有屁快放!”
那捕快吓的不会说话,连连举着手里的信,只能蹦出几个简单的字。
“信,信,朝廷的。”
县官也当即吓青了脸色,当即拆开加急红头信,看到上面方方正正一枚“九”字印信,当即慌张的跑进屋穿上衣服,就要往出跑,屋里的女人不满的道。
“老爷,这么晚了不要出去喽……”
县官转身关门之际,对着她咬牙道:“你不要命了你!”
说完,慌张关上门,一路小跑去牢房,牢头正在打瞌睡,就被一脚踹醒,只见县官大人一脸恐慌的站在他面前,他吓的当即站起身立正,还在迷迷糊糊,县官从来不来牢房,今儿怎么了?
县官赶紧问道:“今儿上午送进来一个女人没有?”
牢头想了想,今儿送进来很多人,只有一个是女人,他当即吓一跳,连连点头。县官立马踹了他一脚,大喝道。
“快去开门!”
那牢头被踹的发懵,赶紧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大串钥匙,一路小跑到沈婵儿的牢房,路上还在碎碎叨念。
“我说是大人物吧,我就知道是大人物……”
县官进了门就看到沈婵儿蜷缩在地上,已经病的说胡话,当即一拍大腿,大难临头的预感,赶紧命令下面的人道。
“扶起来扶起来,快去!”
下面的侍卫赶紧跑进里面扶起沈婵儿,将她扶出了牢房,正在这时,门外慌张的跑进来一个侍卫,连连大声喊道。
“倒了倒了,朝廷的人,倒了。”
县官忙的焦头烂额,哎呀一声又赶紧转回身去迎接。县官站在牢房大门里,恭敬的看着外面款款走进来的身影。
门外的灯笼有些昏暗,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着那个人影,眼睛渐渐变得奇大,万分惶恐。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身金蟒麒麟朝服。
县官当即软了脚,扑腾一下跪在地上,连连道:“不知是九亲王亲临,有失远迎,请九亲王恕罪。”
九亲王进了大门,向四周望了望,这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牢房很简陋,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更何况是那个女人。
他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简单道:“人呢?”
县官赶紧朝后面大喊:“把夫人请出来,快!手脚给我轻着点!”
九亲王目光灼灼的看着牢房深远的地方,那里是一条通往里面牢房的路,漆黑肮脏,潮湿的味道一阵阵扑鼻,让人作呕。
沈婵儿慢慢出现在他眼前,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天鹅绒的宽袖袍子,衬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更显苍白,发髻松散下来,每走一步都会踉跄一下。
沈婵儿又险些跌坐下去,九亲王慌忙之下一把扶住她,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她身上热的很,像是一个火炉,九亲王咬了咬牙,扶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有些发懵,特别是那个牢头,他接二连三看到身边的大人物来打听这个女人的消息,现在竟然看到了大周的九亲王,要知道在这个小县城,平时连县官以上的官儿都看不到。
看地上跪着的人呆愣一片,九亲王的贴身侍卫留下善后,对这些人道。
“全面封锁今天的消息,每人官升一品,明日来亲王府邸取檄文。”
众人更是呆愣良久,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别人日盼夜盼,一辈子都捞不到的升官机会,就天降馅饼一般落在了这些人头上。
因为朝廷急召,九亲王将沈婵儿接出牢房之后,将她交给高刘两位副将,就急急的往京城赶,高刘两位副将也算是尽心尽力,找了整个南关最好的名医来给沈婵儿医治,不出半个月,沈婵儿便痊愈了。
已经入了秋,南关却一如既往的闷热,只不过不如夏日那般闷热,秋老虎的威力展现出来,很是燥热,雨水少了很多,很多翠绿色的植物都被烤的发蔫,低垂着叶子,有些甚至枯黄起来。
听到门外传来马车停住的声音,沈婵儿站在窗边,知道是高伯伯回来了,因为沈婵儿的事情还没有落停,刘伯伯也不放心回西南去,留在这里顺便游山玩水了一番。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沈婵儿转过身去,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高伯伯,他进门将一个礼盒放在桌子上,笑着对沈婵儿道。
“宴会上的特产,给婵儿带回来一些,吃吃看,喜不喜欢。”
沈婵儿转身坐在椅子上,轻笑道:“高伯伯,总是对婵儿这样好,让婵儿如何报答啊。”
高伯伯摆摆手,一介武将的感觉就上来了,瞟了她一眼道;“说那些婆婆妈妈的话干什么,你父亲待我等恩重如山,你又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说什么外道话。”
沈婵儿但笑不语,拆开礼盒,果然是一些西南那边的特产,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
高伯伯瞅了她一眼,坐在她对面,笑道:“街上满是七将军派出来寻你的人,看得出来,他似乎绷不住了,你就原谅他好了。”
沈婵儿不说话,站起身又走回到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对于南荣锋,她已经无话可说。
高伯伯像是叹口气,起身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好了,过几日我送你回去。”
沈婵儿立马出声道:“我不回去。”
高伯伯摇头笑道:“孩子气。”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沈婵儿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花坛,再过几个月就是南关的冬日,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南方的冬天。
高副将回到自己的书房,进门就迎上侍卫递上来的书信,他没有打开就知道是谁写来的信,摆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走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拆开信来。
信上满是刘将军的计划,他们两人若是想成大事,必须先取得南荣锋的信任才行,现在南荣锋手把大部分镇南关军队,而身边熟悉此地形势的副将只有他们两人,一旦有事情发生,南荣锋也只能依仗他们两人,只要将南荣锋拿下,不愁拿不下整个南关。
高副将咬着牙想了想,回了一封信:上次放鸟滩一事,南荣锋可能对他们两人彻底失去了信任,如何能建立新的信任?从来都是听闻南荣府七少爷是个难对付的绝对,他城府颇深,如何能不让他察觉两人的计划。
信发出去之后,高副将仰身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事情,想要得到南荣锋的信任很不容易,就算是取得了他的信任,如何把镇南关的兵权从他手上骗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他就像是一只随时能爆发的雄狮,一旦有人靠近,说不定早就被他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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