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神色沉下来。
手继续往下放,一不小心便打翻了那盘虾烩芙蓉,汤汁淌得食盒里到处都是。
趁着竹风要擦干净汤汁的时候,身子往前一撞,食盒便直接打翻在地。
稀里哗啦一通响,里头的饭菜撒得到处都是,实在狼藉。
而在狼藉中,阮清音看清了那道藏起来的菜。
酒酿小丸子。
德妃也瞧见了,眼神瞬间拧起,“竹风,你怎么又偷偷给嘉庆吃这个?!”
竹风直接跪在了狼藉的饭菜上,头深深埋地,“德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瞧着嘉庆公主今日哭得厉害,实在心疼,才想着做道公主喜欢的小点心哄公主开心。”
“若是旁的什么点心就不说了,酒酿小丸子,虽是醪糟,但也会醉人的。”德妃仍旧很生气。
嘉庆才四岁多,总是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德妃越说越生气,看向竹风的英眸里染着怒火。
“是奴婢的错,请德妃娘娘责罚,今日即便是被德妃娘娘打死,奴婢也绝无怨言。”竹风开口道。
不等德妃开口,阮清音倒是先冷冷笑了一声,将滚在脚边的一颗小丸子踢向竹风,“你当然不能有怨言,毕竟你此事做得就该死!”
德妃被吓了一跳,刚才的怒火消散大半,改而慌张为竹风求情。
“皇后娘娘手下留人,竹风此事的确不对,臣妾狠狠处罚就是了,还请留她一条贱命。”
几次三番无视她的命令的确可恶,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德妃怎么舍得竹风去死?
阮清音不语,抿唇盯着德妃。
那张透着娇柔的脸,此刻多了满是坚毅冷冽。
竹风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面前站的是那个人人谈及色变的墨染尘,骨子里生出惧意,竟然忘记了如何开口辩驳。
虽然一个字没说,但德妃已经会意,开口吩咐,“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干净,再送新的饭菜给嘉庆,至于竹风,到偏厅去继续跪着认错!”
竹风表情有些恍惚,深深看了眼阮清音,去了偏厅继续跪着。
阮清音和德妃也移步偏厅。
偌大的偏厅,只有她们三人。
阮清音坐于高堂,德妃站立身侧,竹风俯跪在地。
这才悠悠开口。
“竹风给几碗酒酿小丸子自然罪不至死,但若是谋害皇嗣,其罪是否当诛?”
什、什么?!
宛如一道惊雷劈在德妃的头顶,她不可置信的颤着双肩,“这怎么可能,竹风要害嘉庆?可嘉庆便是她一手照顾大的啊。”
更别说竹风与她多年主仆,情同姐妹,怎会做这种事情。
竹风也梗起脖子不肯承认,“皇后娘娘要奴婢死,直接发话杖毙就是,为何要污蔑奴婢?”
“本宫幼时多病,每每季节交替,便肺咳不止,几乎要呕出去半条命,家中亲戚是医学世家,为我寻了白色曼陀罗来,平喘止咳,解痉定痛。
但这药有毒,轻易不显现,若是用酒送服,便会发笑不止,重则昏厥死亡。恰恰好,本宫在竹风身上嗅见了那熟悉的曼陀罗花香。”
德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想起刚才那道酒酿小丸子,唇色瞬间褪得干净,“竹风,你为何要害死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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