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香格里拉
代号香格里拉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柳胜河已经问起了任超洋:“听回来的学生说,你是半途和他们遇上的。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安排的,你老实告诉我。”
任超洋摇了摇头,道:“实话告诉你也行。不过我们红城团不会对凌云和他爸爸动手,不存在动手的理由。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地去完成你自己的任务。我们不会来妨碍你,也不会再来调查你的事情。”
柳胜河冷冷地哼了一声,就道:“你们不会直接来调查我,但是会找相关人员协助调查。你和凌云才认识多久,谈话就谈了那么长时间,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柳胜河说话向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去,说得对方没有办法拐弯抹角地扯开话题。他这类人在辩论赛上就会是所有论题的终结者,毫不给人获胜的机会。换成是我,像这样子的人站在我面前早就放弃辩论投降了,因此好奇地望着任超洋,想听听看他究竟在面对柳胜河这样强劲的嘴炮选手面前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任超洋也不是省油的灯,多年特种兵和红城团的历练造就了他真金不怕火炼的本事。他也没被柳胜河的话吓到,就顺水推舟说道:“是,我们被要求要协助凌云家庭。不过今天早上丧尸病毒爆发地太过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想首先要做什么。”
任超洋握了握莉莉的手,小姑娘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揉成了一个小小的肉球,看起来既脆弱又无助。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没有预兆性了,我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很多红城团的人根本就变成了丧尸无法再进行联络,有些已经失踪了。不过早在我加入组织初期就已经被告知了逃生与转移的各方面事项以便于应对一些突发的天灾人祸,所以我也没有显得太过于手足无措。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红城团的成年人都会变成丧尸。年轻的一部分也都聚集在南军区附属一中想对策,那里的地理非常好,很适合避难。你们真的应该去那里避难。”
柳胜河皱了皱眉头,道:“我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和你们说了吗?南军区已经是丧尸之地了。你非要自己去切身体会一下那里地狱一样的光景?算了,你不相信也罢,你继续说下去。”
任超洋知道和柳胜河这类人说话最怕的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因此也没有和他理论南军区沦没沦陷的问题,转回话题道:“接下来就是救出莉莉的事情了。莉莉是一个意外,因为她的父母变成了丧尸。如果我不救她,其结果可想而知。我带着她在马路上搜寻可以逃生的路。不过,我当时稍微犹豫了一下逃生的路线。我是顺便到凌云的学校看一看那里的情况再走,还是直接把莉莉接到安全区域以后,再一个人过来调查?当时我的决定是,绕着无人的小巷子寻找空着的私家车,一旦找到就可以载着莉莉沿着靠近四中的马路把一会儿风。
不过当我跑到大街上以后,我就觉得凭我现在的情况要执行调查任务非常困难。大街上丧尸太多了。就算我个人可以只身而退,莉莉要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对她坐视不管。这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任超洋停止了演说。他发现柳胜河的表情显得不耐烦起来。我没想到柳胜河并不希望听到这些阐述,他的意思难道不是希望任超洋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吗?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冷血的人,对人情冷暖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自然不会对这种人性化的内心纠结有所动容。
任超洋说道:“罢了。你从以前开始就听不进我们说的话。你在想什么大家都猜不透,而且你也不肯和大家说你自己的事情。你想一辈子都是这副样子吗?红城团不是个把人都孤立起来的组织。大家希望你振作,也是认定你将来不会变成顽劣无趣的人而作的努力。”
柳胜河没有理他这些话,转头来对我说:“凌云,他要走了。我们回体育馆吧。”
我被柳胜河推推攘攘地勉强迈开了步子,任超洋见他如此不留情面,连忙在我们背后说道:“柳胜河,我最后说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了,回红城团来吧。”
柳胜河没有回头,并没有因为这诚挚的邀请而动情,他的面部表情很僵硬,说话时候的语气毫无抑扬顿挫之感,就像一台机器在复制着早就计划好的言辞一样,重复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回答。
“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让团里的人死了这条心吧。”
柳胜河的态度强硬而坚决。任超洋显得相当地遗憾,他最后叹了一口气,拉了拉莉莉的手,转身走出了传达室。
我闷不吭声地跟着柳胜河走。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要问他什么问题。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显得很被动。总觉得有很多问题在脑子中打转,总想着要每个问题都问他一遍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却不知道从哪一个问题入手开始问。每当想要理清脑中的思绪时,总是会在和他对上眼之后呈现出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或许可以试着和他搞好关系,从最普通的同学和朋友间的话题聊起?实际上,像柳胜河这种军人家庭和封闭式教育培养出来的孩子是否会因为从小过于冷漠的家庭环境而过早地形成不好的人格,还是挺难说的。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从扯皮闲聊这种最软性最生活化的方式开始和他拉近距离?但是像他这种一本正经的人,真的会因为我的玩笑对我刮目相看吗?在他眼里只会觉得我这个人比较可笑幼稚而已。能和他在一起共事生活的人,我到现在还无法想象到底是哪一种人类。
换成老张,事情就会好办得多。只要和他打一架就可以摸清他的脾气,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谢晨峰也非常好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持重,但好歹也是个追武侠电视剧追得不亦乐乎的好少年。但是柳胜河有什么张扬的表现吗?没有,完全没有。我这个人虽然记不住人名,但只要讲过话,共过事的人都能大致摸清他们的路数。但是柳胜河我完全不了解。他似乎只对防身和他自己的目的十分警觉,在其他方面完全没有表现。
反过来想,我究竟需不需要完全按照任超洋对我说的办法来接近柳胜河呢?我非常想知道我爸爸和柳胜河作了什么交易,但我并非一定要去了解柳胜河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要知道我爸爸的目的就行了。柳胜河只是一个外人,是红城团的历史遗留问题,和我毫无瓜葛。作为被拜托的一方,我事先就已经和任超洋说好,凭我一个人的能力不一定能够解出所有的谜题来。
但是这样子想,我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内心轻松许多,反而更觉得沉重起来。这所有事件都是联系着的,缺一不可。就好像一台庞大运转着的机器,各个部位都紧密地咬合着。一旦你拆开了一个零件,就会导致许多的零件跟着一起散架。等到你回过神的时候,履带、齿轮、框架已经散落一地。你无暇去顾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你必须试着将自己拆下的部分还原,但是这个时候会发现,越是想去还原其中的部分,就越会因为源源不断的零件散落而显得毫无整合的头绪。
我是否要在卷入这样凌乱的事件之前就抽身出来呢?但是我非常想知道答案,这是不言而喻的,人就是这么低级趣味的动物。一旦看到了冰山一角,就会像泰坦尼克号一样仓皇地掉转船舵的人毕竟在少数。不过事件往往会与愿望背道而驰。因为看到了冰山一角就意味着还有深埋数倍的真相在等待你的揭发。
到了这种时候我就会往不可能的方向思考了。除了言谈举止,任超洋和柳胜河都是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和我们家庭有真实联系的人。那么任超洋说谎的可能性就很大。但是他有什么对我说谎的理由呢?唯一的细节就在于他给了我什么东西。我摸了摸口袋,似乎是一张纸条,上面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我这时候不能在柳胜河面前掏出来看,因此偷偷地朝他望了一眼。
没有想到柳胜河也在瞥眼看我,他问我道:“凌云,任超洋刚才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对他这个问题早就有所准备。这时候我反而松了一口气,想不是由我主动来开口问的这个时机实在凑的太好了,就应该在这种时候问我这种可以让我天马行空乱编进而扮猪吃老虎的无脑问题。因此我啐了一口就道:“娘的,任超洋刚才说的话真是愁死我了。他居然跟我说,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是不是要叫苗玲玲这样的女生来照顾这个萝莉比较好。但是他又担心这个孩子呆在学校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真的对不起他干掉的萝莉父母了。因此最后和我讨论了一番,还是决定把孩子一起带走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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