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如约而至,陈嗣音终于能面见这位一代女英豪了!
琼英王的仪驾行至紫禁城,沿途一路民众欢呼相迎,她的两位郎君各自骑马行走在凤车两旁,看起来好不威风。
大齐的男儿中流传着一句话,“娶妻应娶李姑良,嫁人应嫁琼英王。”
李姑良是大齐历来出嫁女的典范,贤名远扬,她的故事流传三代不歇。
能与她相提并论还能让大齐男儿破除旧俗宁愿入赘的,当属琼英王一人。
传闻琼英王貌美如花且柔情似水,虽然身为大齐第一女诸侯享有军政大权,但是极宠夫婿。
为显皇恩,陈嗣音亲自出城迎接,琼英王在她大郎君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虽然许久为归京城,但是琼英王并没有刻意打扮,一身浅黄秀蟒白鸟袍,尽显女诸侯的荣宠尊贵。
几乎未施粉黛的面庞,自信而又大方地展示着眼角的细纹,但依旧可见倾城之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琼英王刚出车轿便引起了民众的高声欢呼,陈嗣音上前一步道:“皇长姐,可算盼到你来了,你看,百姓们比朕还激动呢。”
琼英王笑的和善,对于这个弟弟她确实又爱又恨,拍着他的肩膀慈爱道:“皇上近来不仅增长了才干,连嘴巴也甜了不少。”
随行的官员一众哄笑,众人簇拥着进了宫里。
不管怎么说,琼英王回宫是要先拜见她那个嫡母的。
太后心思再阴暗,在这些面子上也会做的十全十美,让人挑不出错处。三言两语就让琼英王忆起了先母,瞬间泪满衣襟。
一场家宴吃的众人都回忆起了前朝,公子载身居幕后都被这气氛感染了,感觉父皇就在他身边,但是父皇已经仙去近十年了。
公子载叹下一口气,似乎父皇能听见一般,说:“生死不就那回事儿,祖先们先下去,当代人过一阵子再下去,未出生的预备着下去。有什么好伤感的,说不定生离只是小别,过一阵子大家又团聚了呢,不就是换个地方嘛!”
琼英王此次前来可不是因为什么探亲的缘故,她不来陈嗣音还不知道齐国将要主持大祭了。
按照齐国的风俗,五年一小祭,十年一大祭,公子载即位虽然没有满十年,但是按照大齐律法,如今是又到一个整数年份了。
这些日子的朝政都脱手给公子载,有一个坏处就是,自己好像与皇宫脱轨了。祭礼这样的事情,公子载并被跟陈嗣音提及过。
“为什么要跟你说呢?祭祀琐事那么多,我想让你好好休息。再说我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你不用操心。”公子载这样解释。
陈嗣音道:“那就算我做个花瓶也应该知道花瓶往哪里摆吧,祭礼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不知道细节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半?”
“有我顶着。”
公子载说的底气十足,道:“等祭祀的流程出来,你再操心也不迟,如今这些准备工作繁琐的很,昨日四更我还没睡觉,你如果喜欢这件事我很乐意交给你。”
陈嗣音相信他说的话,她也确实不想再沾手这种繁琐的礼仪之事,索性就不再提及,每日就是跟晋陵王吃喝玩乐,过的好不快活。
党夏的使团不日抵京,齐国上下对党夏恨之入骨,他们如今派人商讨两国边界这件事也让齐国人气愤不已。
小小败国,哪里有资格用什么商讨之词。
那些武将们早已憋着一口气,要不是皇上下令撤兵,他们真想将齐国的疆域再往西退进几百里。
陈嗣音何尝不知道疆域阔大百里的**,只是她比谁都知道国库,也深刻记得钱越临行前交代她的话:
党项的真正的领袖在那草原的中央,只要被党夏人视为母神的大祭司振臂一呼,党夏人是完全有可能以全国之力血拼到底的。
陈嗣音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她宁愿不要那些土地,也不想齐国再有人为战争而死了,她只想守护好这个国家的子民,让每个人在她建造的国度安居乐业。
想通的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了秦始皇修筑长城的心理活动。
商定便商定吧,反正能为大齐子民争取的利益她分毫不会让。
党夏派来的使团大多都是女人,可见西樊关的战争歼灭数十万党夏男儿,确实给这个国家的人口结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领头的那个女头头,名叫朔姑,生就一幅傲视他人的好皮囊,舌战齐国朝臣,在伶牙俐齿方面竟令那些男子甘拜下风。
两国谈判也并不都是动口不动手,只是党夏这批女官往那里一坐,虽然说的有些浑话确实惹人生气,但是身为男子的大齐朝臣不得不压着胸口的郁气。
一场谈判下来,齐国大臣各个气的脸色铁青,有的性子暴躁的想要出手也忍住坐下。
两国使者在朝堂上互殴传出去,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齐国百姓只会关心大齐到底赢了没。
但是对方变成了女人,这让自诩君子的朝臣们如何动的了手?
夜间朔姑偷偷潜入一间为使臣准备的客房中,进门便跪道:“朔姑见过公主!”
荻渠阿蛮见她进来,忙扶起来道:“怎么样?今日齐国可有让步,愿意把胡尔汉归还?”
朔姑摇摇头:“大齐这次嘴甚严,一丝一毫都不愿退让,不过咱也没让他们站了上风,咱们的人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
荻渠阿蛮的脸色这才好些,只是她旁边的男伴轻哧一声,语气尽是不屑。
朔姑最见不得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明复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明复的男子眉目间尽是疲累之色,似乎饱受什么精神煎熬,他道:“胡尔汉原本就是齐国的领土,你说归还党夏原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下哪有偷过来的东西,不用还回去,还要还给你的道理?”
朔姑理直气壮地说:“天下的土地哪有姓氏,谁有本事打下来就是谁的,我们党夏打下来的胡尔汉,就应该是党夏的!”
“哦,是吗?那现在齐人将胡尔汉打下来了,那胡尔汉不就应该是他们的吗?你们又为何来此让齐国归还胡尔汉?”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