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才刚刚开了保险,容晋身边的保安立即冲了上来,拼命抬起他的手腕:“容总,不可以……”
他们是叔侄,是嫡亲的叔侄!
容晋这么多年在容陵身边当副手,容陵死后又扶持着容骁重整山河。
就算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也罪不至死。
叔侄相争,骨肉相残,传出去,也成了大笑话!
就连容骁带来的保镖,也不敢放任他持枪伤人,一群人将他拥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容骁的手劲儿极大,枪握在手里始终没有松手。
被保镖带到沙发上时,仍旧下意识开了一枪。
自然没有打中二叔,中枪的是二叔身边的一个保镖。也没有致命,而是打在了大腿上。
枪声响起来,屋子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好多人都借此机会冷静下来。
容晋咬着牙,呵呵冷笑了起来:“好啊,当年你父亲葬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现在你也为了一个女人就把枪口指向了自己的亲叔叔……”
他说着,缓缓踱步到容骁跟前,伸手拍了拍他冷白的面孔:“你真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为了一条母狗,就什么都忘了!”
容骁脸上的戾气并没有减弱半分:“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她了!”
就连容晋自己,都不知道把人送到哪里去,被谁带走了,更何况是他?
一一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再回到自己身边来。
可是,他却还心心念念想着他的一一。他想把早点把宋子衿要的那个人找回来,以此为条件跟她解除婚约,然后和一一在一起。就算没有孩子,两个人也能相伴到老。
他计划得那么好,可是现在,全都被二叔给毁了,他才是那个罪无可赦的人!
容骁的神色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站在容晋的对面,比容晋还要高半个头。
容陵容晋的外貌其实颇有点相似,只是容晋的外貌看上去相对柔和一些,不想容陵那么暴戾——
他在容骁心中,一直是个很伟岸,很慈祥的父亲形象。
但是,这个形象坍塌,也就几分钟的功夫而已。
容骁带来的保镖很多,很快将容晋,还有容晋的手下人全部控制住。
他将容晋软禁在了他的别墅里。
有时候让一个人去死,反而是最容易的,难的是活下来。
容骁间断了家里的每一根电话线,遣退了所有的佣人。从里到外,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
“莞莞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回来的”,容骁坐在沙发上,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枪,一边说:“不过我现在,得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到一一身上。我得先确保她能平安回到我身边来,才会帮你找女儿。”
容骁说完,抬眼瞥了眼容晋手腕上佩戴着的一串黄玉佛珠,道:“二叔仁慈,喜欢吃斋念佛。既然这样,那您每天可得多烧烧香,多拜拜佛,祈祷我的一一早日归来——毕竟我的女人回来了,我才能有心思去管你的女儿!”
有些话既然说开了,就不怕说得再难听一点。
以前他和一一的事儿,总是掖着藏着。最起码在二叔这里,看上去不那么光明正大——
现在想起来,容骁才觉着后悔,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么?
与其如此,倒不如明着说出来,然后堂而皇之地保护她。
可惜的是,现在的一一已经不知去向,也许已经离开了波士顿,也许已经——
死了!
容骁想到这里,心骤然一痛。
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才回头看了容晋一眼:“一一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又刚刚失去一个孩子——不像莞莞,年轻漂亮,还是个处女呢!”
这话是在吓唬,甚至是刺激容晋!
年轻女孩子,万一落到绑匪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不用别人多说。
而且,偏生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偏好处女——
这是容思莞的优点,也可能是他的致命点!
容晋的神色顿时变了,下意识的朝着他这边扑了过来,却被保镖牢牢架住,无法上前。
“容骁,莞莞是你妹妹,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哥哥”,容晋的态度渐渐软了下来,央求道:“看在你们兄妹多年的份儿上,你也不能放任着不管!”
容骁似笑非笑:“原来二叔也知道着急害怕啊!”
所以,他自己的女儿是个宝贝,他的一一就是一根草,活该被践踏吗?
容晋的额头上冒出了汗,声音里也多出了一丝颤抖:“她可是你妹妹啊,你能见死不救吗?”
“救?怎么救?”
容骁反问:“如果不是你女儿偷拍了我和一一,发布到网上,您也根本不会突然发疯要掳走一一吧?如果不是您掳走了一一,您的女儿也根本不会被绑架。换而言之,你们父女还真是一丘之貉。今天这一切,完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唯独可怜的,是他的一一!
而容骁的话,无疑在容晋的心上狠狠插了几刀。
他冷笑着,朝外面走去。
容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惨笑一声:果然,不是他们容家的种,就不会跟他一条心!
回到车上时,容骁接到了池御打来的电话。
他接起来之后,还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他跟池御只是认识,因为二叔一直觉得这个人不错,想要介绍给容思莞,所以他才多留心。
但是两人很少接触,也没有互相留过电话号码。
池御笑着道:“当初容先生在我这儿住院的时候,容小姐留了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她自己的,这是另外一个,原来竟然是你的么?我还以为,是他备用的号码。”
容骁哦了声,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时有些走神。
池御问:“容先生怎么出院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还不够稳定,能不能让他重新入院治疗?”
容骁想了想,道:“先不必了!”
说完,将电话挂断了。
池御听着耳边嘟嘟的盲音,这才轻笑了声,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转身去了厨房,灶台上还炖着枇杷雪梨羹,可以止咳润喉,很适合陆念一喝。
池御学医时,除了西医之外,也顺带着看了一些中医方面的典籍,和一些营养学知识。他知道这道汤羹很适合这个季节,但是这两样水果却都不容易买。
要不是身边有杰希这个骨灰级吃货,他还真没法一下子买齐。
火候差不多了,他把砂锅里的汤汤水水倒了出来,分成两份,端起来朝着陆念一的房间里走去。
她现在住着的房间在二楼,有一个小阳台。
陆念一坐在轮椅上,正在阳台边,看着窗外。杰希双手托着下巴,正在找话题跟她聊着天:“吃甜的心情会变好……”
一边说着,就看到了池御推门进来。
“呀,炖好了吗?”
杰希小步跑过来,伸手端起其中一份,拿着小勺子,一边搅拌,一边浅唱了一口。
觉着还不错,才走到陆念一身边,半蹲了下来:“一一,吃点东西好不好?枇杷雪梨羹,甜丝丝的,特别好喝……”
她将东西喂到陆念一嘴边,陆念一没有动,只是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少喝一点嘛”,杰希跟她撒着娇:“你喝了,我带你出去逛街……”
“还是我来吧!”
池御走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碗:“我来喂她喝!”
杰希没有纠结,带着自己的那一份离开了。
池御单膝跪在地上,将雪梨羹喂到她嘴边:“一一,你记不记得,这个雪梨羹,是妈妈最拿手的?以前你小时候感冒,经常喝这个——我们的妈妈,她叫池容,你还记得吗?”
陆念一的神色里终于有了一丝异样。
随即,她抬起手,用力将他手中的小碗打翻。声音嘶哑,却声嘶力竭的吼了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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