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大神思维

大年初一的深夜，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百会，跟乔清一起从盛阳城中飞身而过，朝着弥勒山别院而去。

乔清直接带着百会去看了莫华笙的情况，百会短暂地把过脉之后，甚至都没有取莫华笙的血，直接看着乔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丫头无需担心。”

“什么时候可以解？”虽然知道莫华笙还有八十一天的时间，如今不过过了一天，乔清感觉仿佛已经过了一整年……如果可以，她希望莫华笙立刻睁开眼睛醒过来。

“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百会说着，从荷包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取出了一枚墨绿色的药丸，手指微弹，药丸已经落进了角落的炭盆中。

一股极淡的清新香气弥漫开来，乔清瞬间感觉通身舒畅了起来，就听到百会说：“明日我会给他解蛊，你今日太累了，好好休息。”

“不需要下蛊之人的血么？”乔清问百会。

“不需要。”百会淡淡的话语中透出绝对的自信。他在蛊术一途的造诣已经登峰造极，常规的血蛊解除之术必须要用到下蛊之人的血，而且必须是现采的，过一刻之后就会失效，这也是年绝这次这么有把握的地方所在。但是到达百会这样的境界，已经能够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解蛊之术，无需受到任何人和任何东西的限制。“我带舅舅去休息。”乔清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百会微笑摇头：“门外有个丫头，你不用出来了，睡吧。”

心中的紧张压抑突然松懈下来，房间里又被百会用了极品安神香，乔清这会儿真的感觉到困意了，看到百会脚步轻缓地走了出去，自己走到床边，看着依旧在昏睡的莫华笙微微一笑。

乔清褪去外衣上床，依偎在莫华笙温暖的怀中，偏头在他唇角轻轻一吻轻声说：“华笙，明天不要再赖床了。”

在乔清很快安心睡去的时候，百会已经被寒冰带着到了不远处三个孩子住的房间。因为百会很想现在就见到乔煜，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乔清的另外两个孩子。

到了门外，百会轻轻拂手，房间的门无声而开。他用眼神示意寒冰等在外面，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角落里点着两只昏黄的蜡烛，从前段时间开始，乔煜就不再让人给他们三兄妹守夜了，半夜如果莫乔安和莫离醒了的话，乔煜也会醒过来，渴了就给他们喝水，想如厕的话就带着他们去。不过寒冰她们就住在隔壁，这边有什么动静也都能够随时照应到。

走到床前，百会伸手拉开床幔，映入眼前的一幕温馨到了极致，让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柔和了，唇角也带上了和煦的笑意。

三个孩子并排躺在一张宽大的**，乔煜睡在最外侧，面朝里，仿佛是在护着弟弟妹妹不让他们掉下去。

睡在中间的是莫离，睡在里侧的是莫乔安。莫离的两只小手分别安静地躺在乔煜和莫乔安的手中，她粉嫩嫩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像极了乔清的模样。

百会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静静地出去了。

乔清睡得很好，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没有睁眼在莫华笙怀里蹭了蹭说：“快起来，我们要送煜儿去上朝……”

莫华笙没有像往日一样抱住乔清来个缠绵的长吻，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乔清揉了揉自己的脸坐了起来，终于清醒了。俯身轻轻亲了一下莫华笙的唇角说：“你今天如果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生气了。”

这边乔清还在梳洗的时候，那边百会已经静静地坐在了乔煜三兄妹的房间里了。

乔煜像往日一样准时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拉开床幔让光透进来，然后开始给自己穿衣服。很快穿好之后跨过莫离到里侧把莫乔安给拉起来穿好衣服之后，最后才十分温柔地把还在睡的小妹莫离给叫醒了，哄着给她穿衣服穿鞋子。

“你是谁？”

就在乔煜还在跟莫离复杂的小裙子奋斗的时候，这边滑下床的莫乔安终于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小脸严肃眼神戒备地看着浅笑吟吟的百会问道。

百会看着这个仿佛跟莫华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男孩，微微一笑说：“我是你舅公。”

“小石头你还没睡醒吧？哪里有人？”背对着莫乔安的乔煜，几乎跟百会同时开口。听到熟悉的声音，乔煜不可置信地回头，等看到浅笑吟吟坐在那里的百会的时候，兴奋地直接从**滑了下去，没穿鞋朝着百会扑了过去：“舅公我好想你啊！”

百会抱住乔煜，微笑着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也很想煜儿。”

“舅公好。”莫乔安走到百会面前，规矩地对他行了个礼。百会的容貌跟乔清有些相似，莫乔安也不止一次听乔煜说起过这个神通广大的舅公，一见就生出了亲近之意。

“你是安儿。”百会看着莫乔安微笑着说。

“大哥，我不会穿裙子……”那边刚刚醒过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莫离看着自己身上拧巴着的小裙子嘟囔了一句。

百会微笑起身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来，将小小的莫离抱在了怀里，伸出纤长的手指很快就将莫离的衣服弄好了。

“叔叔你真好看。”莫离在百会怀中，仰头看着他亲昵地说。

“小妹，这不是叔叔，这是舅公。”乔煜一边给自己穿鞋一边纠正莫离。

“舅公好年轻哦！”莫离轻呼一声，百会眉梢眼角满满的都是笑意，怀里轻轻软软的可爱小姑娘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三个孩子对于百会的亲近都很自然，他怀中抱着莫离，身边依偎着乔煜和莫乔安，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煜儿，起了吗？”

随着声音进来的是面带笑容的云无，只是当他看到房间里的百会的时候，眼神立刻带上了戒备：“你是谁？”

“外公，这是舅公。”乔煜笑眯眯地看着云无说。

舅公……云无心中猛然一惊！当百会的目光落在云无身上的时候，瞬间变得毫无温度，云无心中突然就生了怯意，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怯意。

百会见过云无，云无也见过百会。四大势力之主每隔十年的会晤，就是百会组织的。只是百会常年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在世间行走，这次也是来了乔清这里，才时隔多年第一次以真容示人。云无知道，这是素心的兄长，在素心身故之后二十年他们终于碰面了，在知道彼此身份的情况下……

“爹爹，你怎么站在这里？”乔清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云无僵着身子站在乔煜的房间门口，等看到房间里坐着的百会，瞬间就明白了。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乔清都已经了解了，百会看云无这个妹夫大概是不会顺眼的……就像乔清当初“不得不”嫁给莫华笙的时候，乔怀瑾都是一副恨不得灭了莫华笙的样子，到现在每次碰到还是跟莫华笙有些不对付……而百会的妹妹，也就是乔清的亲娘素心是跟了云无之后直接送了命……虽然事实上不是云无的错，但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感情在某些情况下绝对是大于理智的。

“舅舅，我找你有事。”乔清微笑着看着百会说。她是过来请百会去给莫华笙解蛊的。

“煜儿，带安儿和小离儿去梳洗吃饭吧。”百会这才放下了莫离，看着他们三兄妹都跟着寒冰出去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起身对乔清说，“走吧。”

自始至终，百会都将云无给忽略了个彻底，云无也没敢主动上前搭讪，就站在那里看着百会和乔清离开了。

“舅舅准备好了么？”乔清有些期待地看着百会问。

“丫头，我昨晚到现在还滴水未进。”百会进门，并没有看还躺在**的莫华笙一眼，直接在桌边坐了下来，示意乔清也坐下来，微笑着说，“先陪我用饭，其他的事情晚点再说。”

“嗯。”乔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了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这些百会都看在眼中，当他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放下筷子喝了两口茶，然后对乔清说：“你们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静，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乔清正在想大神舅舅说得很有道理的时候，就听到百会接着说：“以你的能力，没有必要依附任何男人而生存。就算莫华笙死了，你也可以再找一个不比他差的，不需要担心。”

乔清差点被呛着，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十分认真地看着百会说：“改嫁太麻烦了，舅舅你还是把他救回来吧。”大神的思维果然不同凡响，或许还是因为素心的缘故，百会看云无不顺眼，大概看莫华笙也差不多……乔清其实能理解，素心为情所困才落得那样的下场，百会自然不希望乔清重蹈覆辙。

百会看着乔清微微一笑，也不揭破她的心思，看她也已经吃好了，才起身朝着内室走去，乔清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百会拿出一个布包正在往外拿东西，乔清有些试探性地说：“舅舅，需不需要帮忙打下手？我爹爹就在外面。”

要是搁别人身上，请医仙云无来打下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是这是百会，还得乔清小心翼翼地提议让他点头……虽然百会对这个提议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但是乔清的心思他也明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乔清赶紧去叫了云无进来，不过事实上百会根本也不需要任何人帮忙，自己一个人足矣。而乔清想让云无进来是因为这个观摩学习的机会对云无来说极其难得，百会松口就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缓和的可能性。

至于百会能否成功，这个乔清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在昨晚百会到来之后，她已经彻底放心，就当莫华笙今天是睡个懒觉了。

云无和乔清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到百会拉开莫华笙的衣服，露出他光裸的胸膛，然后一刀就下去了……

乔清袖中的银刀差点没忍住就飞出去了，因为百会的动作实在太像要给莫华笙开膛破肚了……不过出于对百会的绝对信任，乔清还是忍住了，然后就看到一个长长的伤口在莫华笙胸口出现，却没有流出多少血，而百会拿过一个药瓶在伤口上利落地撒上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接下来几乎可以说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乔清看着百会灵活的手指在莫华笙身上几处穴位快速地点过，莫华笙的胸膛上几道紫红色的血线时隐时现，而他胸口那道伤口一直在缓慢地往外渗血，渗出来的血液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变化，越来越趋于正常。

云无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乔清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百会直接将莫华笙拉了起来，在他身后打出一掌，莫华笙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七，我好疼……”刚刚醒过来的莫华笙，其实还没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目光直接定在了乔清身上，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旁若无人地开始对乔清撒娇……

跟莫华笙和乔清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云无其实已经习惯了莫华笙这副模样，而乔清的舅舅百会显然很不习惯，而且看着莫华笙那副模样觉得相当不顺眼，直接对乔清微微点头说：“蛊已经解了，我再开服药，用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舅舅。”乔清十分真诚地向百会道谢，百会微微点头之后就要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云无说：“你跟我来。”

云无在年龄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看起来要年轻许多的百会面前仿佛矮了一辈，下意识地就顺从地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莫华笙和乔清，乔清看着莫华笙嘴角和胸口的血迹，拿帕子小心地给他擦干净了，看着神色有些奇怪的莫华笙问：“你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莫华笙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道已经不再流血的伤痕，还有乔清手中帕子上的紫红血迹，看着乔清问，“我中蛊了？过了多久了？”

莫华笙刚刚醒过来就听到百会说他中蛊了，而且是百会亲自给解的，那就说明云无都解不了，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蛊。而莫华笙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除夕夜，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清有没有伤心，有没有被人欺负……

乔清微微一笑，将帕子放在一边靠在莫华笙的胸口说：“你只睡了两天而已。”就像百会所说，一辈子还很长，他们要走的路也会很远，有什么艰难险阻都没关系，她相信最终都会化险为夷的，就像这次一样。

“小七，告诉我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莫华笙抱住乔清说。他不知道百会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那之前乔清会不会很无助……

“是年绝，”乔清开口轻声说，“你还记得当时在卫国，我们跟他交手的时候，你身上沾了一滴他的血么？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给你下了血蛊。血蛊要过九九八十一天才会发作，发作之后就会昏睡，再过九九八十一天如果解不了的话，就会变成活死人。”

乔清语气很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家的故事，却感觉到莫华笙抱着她的手猛然收紧。莫华笙是第一次听说血蛊这种东西，他相信乔清也是在他蛊毒发作之后才会得知。他不敢想象乔清得知他有可能会变成活死人，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

“年绝出现了么？”莫华笙问乔清，语气平静，眼中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他不仅仅是在愤怒自己中蛊，更是在愤怒这次竟然又让乔清伤心不安……

“出现了，昨夜他约我到红枫岭。”乔清神色平静地说，“苏离殇又跟年绝混在一起了。”

“他在找死。”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莫华笙一定会在第一次遇见苏离殇的时候就把他给杀了……

“不过还好，先前我已经让岑寂师兄去请舅舅了，昨夜我从红枫岭回来的时候舅舅就到了，他真的很厉害，不然你可能还要多睡几天。”乔清说到这里已经带上了笑意。不管经历过什么，如今他们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不过莫华笙的关注点并不在百会是不是真的很厉害上面，他看着乔清问：“昨夜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去的红枫岭？有没有动手？有没有受伤？”

看到莫华笙眼中的紧张，乔清微微一笑说：“我安排了十八煞在回来的路上接应，没有动手，也没受伤。”

在回来的路上接应……那就是说乔清一个人上了红枫岭赴约……莫华笙看着乔清问：“他们说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唉，”乔清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都已经过去了，说出来不过是让你生气罢了。”

“小七，都告诉我。”莫华笙看着乔清说。

“好吧。”既然莫华笙非要知道，乔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苏离殇说让我改嫁，他可以救你。”

咔嚓一声，莫华笙直接把上好的红木做成的床板给掰了一个角下来，然后纷纷扬扬的木屑从他的手中滑落了下去……

“小七，”莫华笙温柔地在乔清唇角吻了一下说，“告诉我，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不可能。”乔清微笑着说。

“还有么？”莫华笙看着乔清问。

“还有……”乔清这下真的有些犹豫了，因为再说下去，莫华笙真的会生气的。

“小七，告诉我。”莫华笙看着乔清说，“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苏离殇问我为什么宁愿看着你死也不愿意改嫁给他……”明明就是昨夜的事情，对乔清来说，却仿佛没有留下多少印记。

“嗯？小七说了什么？”

“我说……你死的话，我陪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做的事，就是让你伤心……”

“小七……”莫华笙猛地将乔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开，“你怎么这么傻……”

莫华笙心中有自责，有愧疚，还有满腔浓烈的爱……他有好多话想要跟乔清说，可是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想就这样抱着乔清，一直到地老天荒，再也不分开。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乔清轻声说，她无比坚信这一点。

“嗯，小七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死。”莫华笙微微闭上眼睛，感觉着怀中人的温度，一瞬间仿佛经过了前世今生，乔清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莫华笙不过睡了两天就醒了，孩子们并不知情，唯一在这两天经历了很多的是乔清。如今已经雨过天晴，别院里的气氛瞬间就变轻松了不少，感受最深的自然是一直默默看着一切的陆非和舒原两个人。

如今岑寂也回来了，而且乔清吩咐了，让他们以后没有必要的时候不要戴面具，用回原本的名字，如今别院中还有一处专门给他们准备的院子，这会儿得知莫华笙已经没事了，师兄弟三人摘掉面具相对而坐，一时竟然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在成为暗楼楼主之前，莫华笙是尧国的安王殿下，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份是龙千夜的徒弟之一。而其实岑寂和陆非，以及舒原三人，原本跟莫华笙也一样，除了龙千夜的徒弟之外，他们都有另外的身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直到那次在红枫岭上新的暗楼楼主选拔之后，莫华笙的上位，同时代表着他们三人正式成为了暗楼真正的杀手，只能隐藏在暗中，远离普通人生活的杀手。

这并不是莫华笙决定的，而是他们的师父龙千夜决定的。他们三人都接受了，因为原本他们会成为龙千夜的徒弟，就代表他们本来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如意，否则谁会选择拜一个杀手头子为师来学武功呢？

而他们的武功师承龙千夜，龙千夜要求他们为暗楼效忠也是理所应当，这是他们得到一身武功时候相应要付出的代价，三人也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跟着莫华笙和乔清的生活其实比他们最初想象的要轻松有趣很多。因为本身莫华笙和乔清都比他们强，需要他们保护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三人还是相当悠闲地看着莫华笙和乔清一家人温馨甜蜜的生活。

可以说乔煜和莫乔安还有莫离，也都是这三人一直看着的，即使三个孩子甚至都不知道岑寂三人的存在，但师兄弟三人对孩子们的喜爱和保护欲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习惯成自然。他们当上真正的杀手其实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戴着面具，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这就是他们过去两三年间的生活。

如今一朝摘掉面具，听着乔清叫他们原本的名字，都有些不太习惯了。因为他们从原本的生活中已经消失很久了，想必他们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都认为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舒原，他看着岑寂唇角微勾来了一句：“大哥长得真年轻。”

他们师兄弟三人过去几乎是形影不离，但是直到现在，才终于在彼此面前完全露出真容。而舒原的本名，岑寂和陆非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因为原来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岑寂相当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看到舒原脸色一黑，觉得心中舒服多了……他最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容貌，正如舒原最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名字……

“二哥，你以后出门记得找我陪你。”看到陆非淡定地坐在旁边看热闹，舒原又来了这么一句。

“三弟说得对，二弟千万别独自行动，我们会跟主子和夫人解释的。”岑寂看着陆非一本正经地说。

这下陆非的脸也黑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想打架？！”

关于陆非为何不能独自行动，这里面自然也是有典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陆非是个路痴……完全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去过一个地方之后很快就忘的那种……

莫华笙和乔清至今不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一直以来三兄弟都是集体行动，最近有两次单独行动的机会，第一次乔清叫了舒原，第二次乔清叫了岑寂，陆非相当巧合地给避开了……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这次被乔清派去找百会的人是陆非的话，大概莫华笙真的还得多睡几天了……

“打就打！”

“谁怕谁？！”

三兄弟也都是暴脾气，说话间拿起武器就出去了，朝着弥勒山别院的后山走去，因为他们不敢在别院里面打……

其实三兄弟朝夕相对已经很久了，彼此之间感情也是相当深厚。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以往他们都戴着面具，相处起来颇为自然，如今突然摘下面具，面对面坐着觉得好不习惯……

男人嘛，有什么问题打一架就好了。三人互相损过之后，颇有默契地准备来一架，缓解一下他们突然生出的莫名生疏和尴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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