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大悲功德无量印,是佛门功德派系的根本法之一。
基于这个法术,能够衍生出数以百计的各种各样的法术来。可以说,佛门各派的所有法术,都可以从这个基础衍生出去,甚至于连很多其它宗派的法术,只要是偏向于善良的,一样能够从大慈大悲功德无量印之中衍生出来。
嗯,只要你有足够高的智慧,再有足够多的努力,最后再有那么一点点灵感……就行。
其实天底下的法术,大多都是这么来的。
潘龙自问在法术方面并无太多的天赋,当然他自我感觉也用不着什么天赋。
推力够大,砖头都能飞上天。1G容量的小智能机才需要整天删除这个删除那个,以确保有足够空间避免卡顿。和大联邦“世界云”数据库接轨的个人终端,从来不需要考虑容量问题。
如今他身具海量功德,加上山海经里面的储存,真可以称得上是“功德无量”。
既然功德无量,那么何必折腾各种花活?
直接硬干就好了嘛!
他前些天在罗汉堂,向惠善、慈铭两位高僧学习了功德派系的法门。因为时间有限,也没来得及学什么高深内容——那两位大师可能自己都不会。
但……至少眼前这种情况,他是有办法的。
法印展开,青黄二气浮现,然后以法印为媒介,朝着位于世界之外,介于有无之间的“净土”输送。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法力从净土传输回来。
一来一去,便是功德学派兼修各派法术的巧妙手段。
各派法术所需要的法力是不同的,有着细微的区别。用一种流派的法力施展另一个流派的法术,往往几倍的付出,才能有一倍的效果——这还算是比较好的情况,直接走火入魔把自己炸成一片血雾,也不是不可能。
但从净土传输而来的法力则不然,世界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筛子,来回筛过之后,法力原本的属性会被彻底消除,变得无比精纯。
这种精纯的法力自然比不上专门针对法术而修炼出的那种法力,但无论什么法术,它都能够施展,而且……大致上,能够有七八成的效果。
对于法术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法术的要诀并非一味追求力量,而是恰当地使用力量。
当然,那是专业人士所要关注的内容。
潘龙这个只懂得入门手段的菜鸟,他能做的,只有“一味追求力量”。
金光灿烂,旃檀香气凭空而生。
一片一片金色花瓣凭空浮现,如同雨点一般缓缓落在地上,随即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却也随之散去。
花雨的范围渐渐扩大,很快就覆盖了曾英奇。
他身上厚重的血气遇到金色的花雨,就像是积雪被淋上了热水一般,立刻就被融解抵消。
虽然金色的花瓣也随之消失,但血气上已经留下了一个个破洞。
转眼间,原本如同无数毒蛇一样护卫着他的血气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若非这东西只是真气具现,并非有血有肉的生物,只是这么一下,它们大概就死光了。
曾英奇脸色黝黑,眼中满是惊怒之色。
他活了差不多二百年,见多识广,当然知道这“益州一文侠”用的是什么手段。
“佛门功德法?”他沉声说,“你竟然以本身功德来消减我的血气?你以为你有多少功德可用!”
潘龙微微一笑:“我虽然不敢说功德无量,但自问平生着实做了不少好事,积累了不少功德。这些功德对我来说,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能够拿来破掉你的邪门功夫,我觉得很值。”
说话间,花雨越落越多、越落越密。
曾英奇周围的血色光芒已经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那支拐杖犹如被水洗过一般,变得干干净净。之前缠绕在上面的血气已经**然无存,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而曾英奇自己,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其沉重,就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连行动都渐渐变得艰难起来。
他知道,这是功德之力在克制自己。
虽然有很多歪理邪说,虽然忽悠了一大批人,但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曾家的所作所为,是不折不扣的邪恶。
穷凶极恶、恶贯满盈、天理难容!
通过战斗让自己变强,这并非罪过。但为了变强就不断挑起纷争,乃至于掀起战火……做这种事的人,被怎么唾骂都不为过!
年轻时候,曾英奇也为此不安过。他曾经偷偷请教过一位有揣测天机之能的前辈,询问曾家的未来。
那位前辈当时回答说:“这世界上既有善恶,也有气运。曾家协助开拓东北,这符合整个大夏的利益。于是曾家就分润到了大夏的气运——煌煌大夏的气运是何等强烈,哪怕只分到一点,也足够抵消曾家的那些罪孽,让曾家逃过‘善恶有报’的下场。”
他当时很是松了口气,觉得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此刻,他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当时那位前辈的话。
那位前辈说,作恶多端的曾家之所以没有遭到报应,是因为分润了大夏皇朝的气运,以气运抵消了罪孽。
那么……如今曾家想要挑起大夏和冰原各族之间的战争,这个做法还符合大夏的利益吗?还能再分润到大夏的气运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升起了不妙的念头。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难道说,这是自己身为真人的直觉在示警?
曾家最近这几年的做法已经背离了大夏的利益,这让曾家失去了大夏气运的保护,再次回到了“善恶有报”的规律之中?
那么……原本只在益州活动的“一文侠”居然会跑到幽州来,又居然会知道了曾家的所作所为,一怒之下打上门来,莫非就是苍天假手于他,在向曾家落下惩罚?
曾家的报应,来了?
明明花雨之中颇为温暖,更有沁人心脾的芬芳香气,但曾英奇却感觉浑身冰凉,简直一直凉到了心底。
他咽了口吐沫,将所有的杂念全都压下去,手一伸,地上的拐杖飞了起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装神弄鬼!”他朝着潘龙怒吼,“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吓住老夫不成!”
但他的声音里面,却分明有难以掩藏的虚弱,以及胆怯。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