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 吓瘫,这是王妃

柳守业暴躁起来,愤怒地叫骂道:“安安心心过日子?你让老子拿什么安心守日子!现在穷得叮当响了,就剩下一个大点的宅子你还不让住,搬到这穷地方来,难不成你真让我拉犁耕田去作农夫?你这个败家女人,你就是变着法的坑我!自从娶了你之后,我柳守业一天不如一天,你这个丧门星,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应该娶你……”

他的话音没落,就听得屋内传出沉闷的“嘭嘭”声,好像是拳头接触人体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出柳萱儿和柳守成惊慌的叫喊声:“啊,爹,爹你怎么又打娘……”

“大可,有话好说,你怎么动起手来了……”

展红菱再也听不下去了,推门便进到屋内,先打量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见屋内四壁乌黑,低矮阴湿,还有许多搬家过来的物品陈设不开,都在角落里堆积着,看起来异常凌乱。

她的突然闯入把屋内人全都惊呆,打人的柳守业也停下动作,拉架的柳萱儿和柳守成也都转过来脸,就连正在被打的金喜也向她看来。

“怎么是你这女子?!”

最先说话的主柳守成,他真是愤怒到极点,一看展红菱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跟踪自己过来,因为自己把堂兄一家的行踪泄露,这让自己怎么向堂兄和堂嫂交待。

“王、王妃?怎么是你?!”

柳萱儿更加惊讶,她作梦也没想到堂堂的安王妃会跑到自己家来。

被柳守业打到发髻松散的金喜更呆了,看着展红菱喃喃道:“安国夫人?你、你竟然会找到这儿来?!我终究还是没躲掉啊……”

见他们三个人三种叫法,柳守业也迷糊了,弄不清展红菱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展红菱快步走过来,到近前抓着柳守业的衣服就把他推到一边,斥道:“你算什么男人,除去怨天尤人就会打老婆,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说着又转回头来训斥金喜:“你也是没用,离开这个男人活不了么,为什么受他的打、听他的骂!好歹你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人,干什么受他这种窝囊气!就你这副样子,淑妃娘娘在天之灵看到都会生气的!”

柳守业被她推出火气,朝她叫道:“你这女人算是哪根葱,敢到我家来管闲事!我告诉你,别以为她是从皇宫出来的就了不起,当初要不是听说她是打皇宫里出来的,我还不娶她呢,谁知道她就这副熊样,除了吃我的用我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就连生孩子都只能生丫头,我特娶她算是倒大霉了!”

展红菱转头怒视着他说道:“你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从今以后你的妻子女儿与你全没关系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这两个人我带走了,你若敢去纠缠半分,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皇宫里出来的’!”

“哟嗬,敢到我家来嚣张,我还不信了,看我今天打死你的女人,敢跟老子叫嚣……”

柳守业一边说一边挽袖子,就要朝展红菱动手。

柳萱儿连忙死拖住他,叫道:“爹呀,这个打不得,这是安王妃,当今皇上的义母啊,你要打了她,咱样一家子都没命了……”

这时金喜也从展红菱身后过来,挡在她前面说道:“柳守业,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是个多余的人,能活到现在,生了一个女儿,我什么都够了……”

柳守业有点不敢相信,指着展红菱迟疑道:“她真是什么安王妃?!她、她怎么可能到我家来?”

柳萱儿叫道:“是啊,爹,她真是安王妃,就是她说与我娘认识,要让我们家进京的!”

这时等在外面的翠萝发现展红菱进到屋,生怕她有点闪失,也慌忙跑进来,推门叫道:“王妃,你没事吧?!”

展红菱说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尽管她这样说,翠萝还是进到屋里,站在门口等着,不肯轻易出去。

直到此时柳守业才相信,原来这个从天而降般出现的女人竟然真是安王妃。他站在那里呆了半天,突然跪在展红菱脚下,叫道:“王妃千岁,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小人不该冲撞王妃千岁……”

金喜见自己的男人这副狗腿模样,脸上一阵阵发烧,转身又躲一旁。

展红菱看着地上的柳守业也是满脸鄙夷,冷眼瞥着他说道:“罢了,还是别恶心我了,我这辈子还没作过什么‘王妃千岁’呢,赶紧起来吧。”

“那、那王妃是不治小人的罪了?谢王妃,谢王妃!”

柳守业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

展红菱不再理他,转头对金喜说道:“你就这么想躲开我,难不成我让你这么没信心,觉得我会因为当年的事把你如何?”

金喜低垂着头,目光闪烁不定。

展红菱见房内人多不好说话,朝旁边看了看,说道:“那边似乎还有个房间,我们进去说话。”

金喜低头应道:“是,王妃。”

说完在头面带路,把展红菱请到那个房间之中,翠萝很自觉地站在房间门口,朝另外三个人示意道:“王妃有话要与金喜说,你们躲远点!”

柳萱儿和柳守业、柳守成实在没地方躲,只能退到灶间里去,确保听不到展红菱和金喜的谈话。

展红菱和金喜进来的是柳萱儿的卧房,整个家里,这是最整洁的一间屋子。

展红菱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萱儿的床边,指着一张凳子说道:“你也坐吧。”

金喜坐在那张凳子上,忐忑地说道:“王妃、王妃怎么会找到我家里来?”

展红菱说道:“我不说你或许也能猜到一些吧,我来当然是和硕王骆馥轩有关。”

金喜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嗫嚅着说道:“这个……奴婢、奴婢早就脱离皇宫,那些事、都与奴婢无关了!”

“无关?!”展红菱有些恼火,道:“金喜,你可清楚得很,硕王之所以会落到我家中,完全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把他送到我家里,我怎么会收养他,当日里张贵妃可是把他托付给你的,如果不是我收留,他现在应该跟你生活在一起!”

金喜头垂得更低,她早就想过,如果骆馥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的生活肯定不是现在的这样,如果不是自己暴露行踪被陈曼芯抓住处死,就是和骆馥轩一起冻死、饿死在路边,一个带着不明来历孩子的女子,在这样的世道里是很难找到活路的。

展红菱见她不说话,道:“硕王在西晟造反了,你知道吧?”

金喜眼睛瞪得老大,道:“硕王造反了?什么时候的事?奴婢不知道!”

展红菱想了想倒也是,骆馥轩造反的事朝廷本来就极力封锁,而现在金喜所处的地方又如此偏僻,不知也很正常。于是叹气道:“那是一个月前的事,硕王受许云暮的蒙骗,认为是我为了让他当不上皇帝,把他从王宫里偷出来,所以他就盗走了皇上的玉玺,到西晟强抢下兵权,在那里造反称帝了。”

金喜脸色发白,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王妃收留他,他根本保不住性命啊,他这样也太对不起王爷和王妃了!”

展红菱说道:“对不对得起的我倒是不想了,我只想何住先帝这最后一点血脉,若他死了,我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先帝和张贵妃……”

“最后一点血脉?”金喜十分奇怪,道:“硕王怎么会是先帝最后一点血脉,当今皇上不也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原来皇上果然不是先帝亲生的?!”

展红菱低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皇上不是先帝和己故太后陈曼芯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是被陈曼芯偷走换进宫的,而我的女儿长乐才是她当年生的女儿,那块当年你多云珠手下捡回的小锦被就是我出自我家中!”

金喜再次震惊,道:“竟然、竟然会是这样?这也太巧了!陈曼芯弄回来的假儿子竟然是你们的孩子?!”

展红菱说道:“是啊,现在硕王也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就更觉得是我们秦家在谋夺骆家的江山,誓死要与我们为敌!按说如果把他按叛之罪处死便可一了百了,可是一来我舍不得,不忍心让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样死去,再者就算不念感情,也过不了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孩子坐在皇位上了,却把应该成为皇上的先帝之子处死,我做不来那样亏心的事,哪怕大错已经铸成,硕王回不到皇位,我也想让他平平安安地过完后半生。”

金喜还是没能缓过神来,深宫里的纠葛她清楚得很,本不想再掺和进去,所以当得知展红菱认出自己来之后便立刻搬家走人,想躲过去,可是当听说骆馥轩和展红菱和敌的时候她还动摇了,那个孩子毕竟是淑妃娘娘托付给自己的,如果他真的出事,有一天自己死了,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淑贵妃啊。

想着她迟疑地问道:“好、那王妃娘娘来找奴婢的意思是?”

展红菱说道:“我来找你当然是想让你去见他,把当年的事对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误会我们,不要再与朝廷为敌。”

金喜垂头不语,坐在那里沉吟道:“奴婢去说倒是可以,只是……硕王他真肯就些罢手么?而且,就算他罢手休战,皇上、皇上又真能饶过他么?”

展红菱说道:“我知道你在为硕王担心,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想他有事,皇上又是我儿子,多少我能做一些主,我想看在我这个作母的面子上,他再怎么也不会伤害硕王的性命的,但若硕王不肯主动休战,那到底饶不饶他性命就不是皇上能完全作主的了!”

金喜迟疑再三,这才微微点头,说道:“那好吧,那我便去试试,中介结果如何却不知道了。”

展红菱喜道:“只要你去了,我们便是尽力了,结果如何,老天爷会作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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