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半天酒,秦昭完全不觉得酒很烈,见江俣淳面色青灰,他歉意地说道:“原来国丈如此不胜酒力,早知道便不与国丈拼酒了,不如我们就此散去,国丈也回府休息吧……”
江俣淳摆手说道:“非也,老夫酒力一向还好,只是今天的酒有点特别,感觉并不是醉了……”
秦昭奇怪地起身,到他的钱拿起酒壶,抿了一小口品尝,道:“似乎与我的没什么区别,估计国丈真是醉了……”
江俣淳说道:“不,我说的不是酒的味道,是酒性,昨天喝酒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
说着他的心头一惊,恐慌道:“不好,我可能是中毒了!”
秦昭吓得一愣,道:“这怎么可能!这球可是太后宫中的!”
江俣淳心道,就是太后宫中的才不好。
想着拉着秦昭的手说道:“快,麻烦安王替我告知皇上!”
秦昭也惊慌起来,有些怀疑陈曼芯,便向外面大声叫道:“快来御医,国丈的随从在哪,快进来侍候……”
江俣淳的随从之前被景宁宫人阻拦在外,听到秦昭的叫声连忙奔了进来,蹲在江俣淳身边问道:“老爷,您怎么了?”
秦昭见他们进来,又招呼人去找骆止轩和江云燕前来。
这里发生的事陈曼芯一直躲在后面看着,见江俣淳真的毒发,她心头暗喜,等了一会儿之后假假得到消息,惊慌地跑出来看,问道:“国丈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是喝多了?”
江俣淳腹中一阵阵绞痛,知道必是她向自己下的毒手,咬牙看着她说道:“都是拜太后娘娘所赐,你的酒可真好!”
看他一副想咬死自己的样子,陈曼芯心中大恨,想着这老东西竟然还有力气恨自己,这么霸道的毒,他都应该不省人事了才对。
可是脸上却假作慌张道:“国丈这是说得什么话,本宫的酒好好的,安王不也喝了,他都没事,偏偏国丈这样,本宫看还是国丈的酒量不好,不如回府去休息吧!”
她正说着,得到消息的江云燕急匆匆赶来,来不及向陈曼芯行礼便扑到父亲身边,道:“父亲,您怎么了?可是病了?女儿已经叫了御医,很快就会来为父亲诊治!”
说话间骆止轩和御医已经同时赶到。
众人为御医闪开位置,让他为江俣淳检查。
骆止轩一边看着一边问陈曼芯,道:“母亲,国丈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母后这里发病?”
陈曼芯假作紧张说道:“本宫也不知道,本宫设宴为安一接风,让国丈作陪,本宫喝了几杯有点晕,但去休息了,再出来国丈就这样了。”
这时御医已经检查完毕,过来惊恐地向骆止轩禀报,道:“皇上,国丈的情形不太好,他好像是……中了砒|霜毒!”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人无不震惊,在所有人的认知之中,砒|霜乃是必死之毒,中了就没活路。
皇后江云燕惊叫,道:“你说什么?父亲怎么可能中砒|霜毒?这是在宫中,哪里来的砒|霜?!”
御医吓得低低躬着身,道:“娘娘,没错的,国丈确是中砒|霜毒了,老臣曾经见过数次,不会错的!”
江云燕大哭起来,再次扑到江俣淳身边,道:“父亲,不会的,他是胡说的!父亲不会中毒的!”
骆止轩朝那御医吼道:“既然国丈中毒,你倒是快救啊!”
那御医被吓得不行,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小人也想救,可是……多半救不活了!草药的药性都没这毒药走得快啊!”
骆止轩气得大骂,道:“废物、废物……”
这时秦昭在一旁急道:“皇上,臣知道瑞安寺的方丈医术极高,不如立刻送国丈出城,去找青雨方丈吧,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骆止轩眼睛一亮,转头把安平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安平点点头,飞快地跑出门去。
秦昭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怀疑地看向骆止轩,想着难道他不愿意救江俣淳?为什么自己说完,他却什么也不做,只派安平出去,这又能管什么事。
吃过了没多久,安平就飞奔回来,端着些鲜羊奶,手里还拿了几枚鸡蛋,进来便对御医说道:“用蛋清和羊奶给国丈催吐,再用蕹菜绞汁给国丈服……”
御医连忙照做。
安平过来又伏在骆止轩耳边,轻轻对他说了些什么,骆止轩微微点头,对江云燕说道:“这已经是节就过上最好的方法了,能不能救过来看国丈的命数了!”
江云燕泪流满面,却没失了理智,见御医已经在救父亲,哭着说道:“臣妾多谢皇上,还请皇上查明这毒的来源,找出想要谋害父亲的凶手!”
骆止轩也正为此愤怒,自己的岳父在皇宫中被人下毒,这绝对是对他的最大的挑衅,他转头问陈曼芯,道:“母亲,国丈喝的酒是哪里来的,他中毒之时都有什么人在场?”
陈曼芯说道:“本宫当时离开了,也不太清楚,似乎只有安王和国丈吧?”
秦昭在旁听着隐约感觉不好,如果只有自己和江俣淳,那么自己的嫌疑岂不是最大了?不过他却没忙于解释,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看骆止轩会如何解决。
骆止轩听了陈曼芯的话皱眉道:“怎么只有安王和国丈,难道还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陈曼芯为了能更有效地栽赃到秦昭,当时叫侍女送完酒后便都出去,所以当时真的没有第三个人,于是说道:“当时我不舒服,宫人们便都顾着我了,这里暂时没人侍候。”
她毕竟是骆止轩的母后,骆止轩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看向秦昭的眼中露出些怀疑,道:“安王,当时是怎么回事?国丈为何什么中毒?”
秦昭心中十分难过,不能认儿子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被儿子误会,想着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与国丈两个人对坐,动都没动过,只是喝了一杯酒,国丈就说不舒服,我问他怎么了,国丈说那酒不对,然后我便叫人进来了。”
江云燕也忍不住怀疑秦昭,问道:“安王的说法又怎么能证实?就算是酒的问题,为什么只有父亲中毒,安王却没事?”
秦昭无奈地说道:“因为我与国丈喝的是两壶酒,宫女送过来时就这样,我秦昭又不会隔空传物,不可能把毒酒任空传过去吧!”
陈曼芯见时机已到,指着秦昭厉声说道:“安王不要把事情往宫女身上推,本宫身边的宫女是侍奉本宫多年,忠实可靠,她们无论如何也没理由谋害国丈,就算受人指使害人也要连安王一起害才对,没道理只害国丈一个人!我看还是安王看国丈不顺眼,想要除掉他吧地!”
秦昭转头怒视着她说道:“皇后可真能血口喷人,你的宫女没理由害国丈,难不成本王就有理由?!我与他天南地北互不相干,他死对我没有一丝益处,本王害他作什么!”
陈曼芯咬着牙冷笑,道:“哼,安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雄踞西晟数年,对朝廷虎视眈眈,恐怕早就有不臣之心了吧,只是碍着朝廷有大批能臣贤吏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许文渺死去,国丈已经成为朝廷的顶梁柱,难道安王就不把他当成心腹大患?!”
“你……”秦昭被气得语结,真想一拳头过去把这个女人打死,暗想这样的女人怎么就能活在世上,而且还爬到人生极致。
正在他们争执之时,却听旁边有人虚弱地说道:“不是……安王、害我的!”
秦昭和陈曼芯、骆止轩、江云燕一起转头看去,却见说话的正是刚刚被救治过来江俣淳。
江俣淳一手扶着桌子,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刚刚吐得昏天黑地,又接连喝下两碗蕹菜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刚刚缓过一口气来就替秦昭说话,不是他多么正义,只是不想因为冤枉秦昭而放过真正的凶手,哪怕他知道真正的凶手不可能轻易落网。
江云燕见他说话连忙又到他身边,道:“父亲,您好些了吗?你怎么知道安王害您的?”
江俣淳道:“我当然知道,害我的就是这壶毒酒……”
说着他把目光转到那酒壶上,说道:“这酒送来、我喝下一杯就知道不对,然后便和安王说……直到他过来看我,才接触到这杯酒,而且……他还喝了一口尝!女儿,如果酒里有毒,且是砒|霜毒,他敢尝么……”
江云燕不说话了,骆止轩也垂下目光在思索。
陈曼芯暗暗奇怪,想着都说砒|霜奇毒无比,喝上的人用不多久就会死,怎么江俣淳能坚持这么久,真到现在竟然还能说话!
想着她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丽莹,眼中满是猜疑。
丽莹吓得一哆嗦,把头深深地垂下不敢看他。
江云燕听出父亲话里的意思,问道:“那么父亲可记得酒是什么人送上来的?”
江俣淳的目光在众人之中寻找,找来找去,说道:“是她!”
这次丽莹和陈曼芯一起哆嗦了一下,丽莹走出去的时候是从江俣淳背后过去的,离开的时候也从后面离开,根本没让他看到脸,而且出去后还特意换了衣服,两人都以为江俣淳根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其实江俣淳真的没认出丽莹来,他指向丽莹只是想咬住陈曼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女儿和骆止轩也会往陈曼芯那里查。
“不是,你胡说!”陈曼芯叫道。“丽莹跟随本宫出去之后一直在本宫的房间里侍候,一步都没离开过,她怎么可能给你送酒!”
到了现在,骆止轩对母亲和岳父的话也没法判断了,丽莹的背后是母亲,岳父指证丽莹就等于说母亲要害他,从感情上讲,他认为绝对不会是这样,可是从事情发生的过程上来看,又很有这种可能。
想了想他问丽莹:“丽莹,国丈说酒是你给他的,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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