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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香格里拉

?柳胜河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说出很轻松的话,我像一个白痴一样从起初到现在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每次知道被骗了,下一次还是会乖乖地上当。他就那样把我骗上车,叮嘱我系好安全带。我以为他的交通安全意识非常强,谁知道他一开车我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是猛踩油门的类型,一踩上就不刹车,差点儿撞到对面的垃圾箱时就猛打方向盘。我连喊救命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被他带得东倒西歪,差点儿把魂儿都吓飞了。难怪他要挑吉普车这种耐撞的类型,这辆吉普前面装了一个很大很结实的保险杠,就算撞上什么也是对面的东西变形我们这辆吉普安然无恙的结果。我这时候满脑门的汗,就盯着他骂了出来。

“你他妈的不会开车,能不能不要说大话!”

柳胜河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狡辩道:“我会开,我只是没有驾照!”他没说完,我发现我的声音飘到了右面,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跟着车子绕了九十度的弯,就径直沿着小区的拐弯处打了个大弧。

地面崎岖不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那些躺在地面上的尸体的,总之我没有感觉到轮子频繁压在尸体上的不平感。从对面冲过来的丧尸也被他撞飞了出去,这么看起来他的开车技术还不算最烂的,他还能够以精准的转向来避开丧尸凶险的攻击。

小区的路面还不是他展现车技的最好路段。我们去萧山需要过钱塘江,也就是说必须要上桥。虽然一桥到四桥都可以去萧山,但我们考虑了一下还是四桥最少人走,也就是能碰到最少数量的丧尸,而且四桥也最为接近目的地。

去四桥就必须要走中河高架,上了高架路况就变得异常凶险起来,而且无法走回头路。高架上停驻的车辆非常多,很显然中河高架是在第一天丧尸爆发的时候就停止了运行。各式各样的车辆挤在了一起,有插队的,有撞到隔离带上的,有侧翻在一边的,有保险盖扭成麻花的,还有燃火后熄灭只剩下空壳的,更别提因为这种撞车事件而翻下高架桥的车辆。一连串的车辆撞在一起形成比平时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最严重的交通事故还要更为严重的真实情景。大货车的车轮下面有扭曲变形的尸体,断掉的肢体和血肉模糊的轮廓被塞在缝隙里面,看不到一丝丝能存活的迹象。去大东北的下雪天的冰面上开车还不一定能够看到这高架桥上的惨状,我只能用“悲壮”来形容此刻目睹到的情形。

我们面前似乎没有路可以走了。就好像第一天我和老张他们一起乘着消防车上路时候遇到的事情一样,有许许多多的车和丧尸在不远处的地方聚集着。我惊诧地望着柳胜河,看看他有什么法子能够躲过这一劫。却发现他早就准备,这个时候不紧不慢地动了起来,将车停了下来,探出身去,将身上的什么东西朝嘴巴上一咬,就将这东西朝远处丢了出去。

“捂耳朵!”

他对我吼了一声,我看到他丢的是手榴弹,拉环被他吐到了外面,惊讶之余就本能地矮下身子捂住耳朵。只听到远处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伴着白烟轰鸣起来,大货车爆炸了,这一炸波及到了周围的车辆,什么车的油箱也被点燃了,接二连三地炸了起来。有些车可能因为是柴油发动的,只是冒出了浓烟,并没有被引燃。不过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所有的车辆都是危险的存在。

柳胜河又发动了车子。他现在在笔直的高架桥上开的很稳当,踩着的油门没有松下来,就一口气地冲入到了爆炸的大火里面。我从来没有乘过这种过山车般的顺风车,魂儿早就吓没了,仿佛在4D电影院里面看赛车电影一般,整个人晕晕乎乎地骂道:“他大爷的……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开车……你说你是不是在伊拉克参与过反政府武装组织,给人开过黄沙车……”

柳胜河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特,一边冲过浓雾和硝烟,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我没有去中东打过仗。我基本都是一个人在战斗,不过伊拉克那边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他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意思,我不想继续听下去,就道:“好好,那么你的手榴弹又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很想问你这些军队里的武器是哪里拿来的,你笔记里面也没有写?难道真的是从奥地利和德国进口的吗?”

他总算是对我的问题产生了比较认真的思考,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逻辑,最后说道:“不是。”

“不是?你的枪不都是奥地利和德国产的吗?”

“不是这样的。我虽然是在列支敦士登进行封闭式训练,最初的枪支是红城团提供的,但是后来得到枪支的途径就比较困难。因为人离开了那里,而且和红城团的关系断了,所以我必须靠自己来获得军火。”

我听着听着就觉得柳胜河真的是个人才。他自己来获得军火的成功率有多大?他要靠什么办法来和军火商勾结?我一下子联想到他的背后站着很多黑社会和军火商大佬魁梧健壮的身材的场景了。我想起来孟奇跟我说过柳胜河的这些枪支非常特殊,是一般黑市里面也拿不到的种类,就问道:“你靠什么来获得军火?出卖色相吗?”

柳胜河转头来瞪了我一眼,就道:“获得军火物资的渠道有很多种。我本来是想换用一些别的先进的枪支,但是我发现GLOCK系列的手感很不一般,用过了就不习惯别的枪的手感了。这个我没有办法说,你得用久了才有体会。至于冲锋枪倒是什么牌子的都能很容易搞到手,因此我还是挑H&K的牌子。而且我那个时候并不想弃用我在封闭式训练时候挑的枪支,因此出去了以后只是想办法搞定了一批通用子弹而已。”

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其实我也知道在我们国家是禁止私人进行军火交易的,别说买子弹,连枪都不会让你摸到一回。国内买到的可能性极低,不过我转念想了一想。他爸既然是个军官,那么或许他爸能帮他搞定这种事情?但是听说他和他爸闹翻了,感情很不好,他那天在车上公然骂他爸是“人渣”,可见两人不仅感情不好,他爸爸还是个品行不正的人。

“子弹你不是在国内买的吧。”我问了一句,他点了点头,似乎因为我能够推理到这点还是颇有些头脑,就道,“对,不是在国内。我救弟弟的时候去了云南,因为那次事情去了周边军火贩卖高度集中的国家,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一些‘会说中国话’的人。”

他说的非常模糊,从他的话里推断,他很有可能去了缅甸。这是一个贩毒和军火走私非常猖獗的国家,对藏滇周边地区的恶劣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消除掉。整个北部的地区有很多“会说中国话”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们北部自治州的官方语言就是中文。从笔记的纪实来看,他去那里就是为了救他弟弟,并不是顺道去购买军火。但是他说到这儿就止住了话柄,他似乎不想让我再听到更多的内容,因为一说到他弟弟他就会变得沉重起来。他宁可将这些东西一声不响地记录下来,也不愿意让人听他诉说,似乎每当提起来,就会触及到内心深处的哪一处无法碰触的伤口。

我叹了口气,我不应该问这么多。假如我自己有这样一段过往,可能根本不允许有人对此事提半个字。要是有人不断地在我耳边追问我,恐怕我到现在已经不能如柳胜河那般坚强地活着了。这一段记忆本身就应该被尘封在往事当中不应该再被提起来。人本来就要往前看,而不是不断地舔舐伤口,向世人呈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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