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和梦魂离随着子文,在宜阳住了一夜,次日一早,骑马到了洛阳黑龙帮总舵。
幽家的一班豪杰,公子方、贺耀煌、铁布弘、铁布海、铁布云、铁布华一起出来相见。众人坐在厅上,交谈英郊纠集武林各派,进攻幽家之事。
正说间,只见一个幽家弟子进来,道:“龙天王来了。”众人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子文道“快请!”
众人涌出门外,将龙啸天迎了进来。谢凛儿曾和龙啸天会过数面,也上前向龙啸天行礼。龙啸天道:“原来谢少侠也在这里,真是巧了。”公子方道:“若不是谢少侠,我们上次就全认栽了。”子文将龙啸天奉到上座,道:“今日龙天王突然到此,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龙啸天道:“你还真是说对了,上官英狐竟然叛教,教皇已通报到调查院,现揖捕院已对他下达揖捕令,命各地幽家弟子,只要发现上官英狐的踪迹,务必立刻拿下,如其违抗,便格杀勿论!”此言一出,幽家众人耸然动容,谢凛儿也变了颜色。
铁布弘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慕容菁儿呢?”
龙啸天道:“上官英狐夫妇意欲盗取教皇的天魔斧,被教皇发现,他们便联手将教皇击伤逃走了。”
贺耀煌骂道:“凤教皇上任之后,便提拔上官英狐为幽冥城主,让他大权在握,想不到他却狼子野心,作出这种叛教之事,若是让我逮着了,我一定活剥了他不可。”
子文、公子方、铁布弘等人心中均想,天魔斧虽然厉害,但二人也没理由冒此奇险,去从凤鸣的身上盗取,这其中只怕另有别情。
龙啸天道:“老夫此来,还有一件事,教皇让我捎来了一份任命状,上官英狐既然逃了,这幽冥城主的位子,便空下来了。教皇的原话是,子文先生足智多谋,处事干练,足以堪当此任。至于谍影堂,你暂时兼任,很快会有新的人选,来顶你谍影堂主的位子。”随说取出来一个卷轴,递给了子文。
子文听说此话,只觉心底发凉,再也笑不出来了,沉吟道:“在下才疏学浅,哪堪当此重任?”
龙啸天见子文面色有异,知道不是虚词,正色道:“这可是教皇赏识先生之故,先生何必推辞?”贺耀煌、燕无珠皆道:“恭喜子文先生?”子文暗道:“我若是做了城主之位,日后只怕也难免步上官英狐的后尘。”
铁布弘道:“那黑龙帮这里有谁主持?”龙啸天道:“教皇的意思是,将黑龙帮编入幽家。”子文大惊,道:“万万不可!”龙啸天道:“嗯?怎么不可?”
子文道:“现在黑龙帮已被我们实际控制,我们的一些行动,也可以打着黑龙帮幌子,但如果将黑龙帮取消,那样不特会激起各地黑龙帮弟子的反抗,还会使各派团结一致,一起和我们为敌。”
龙啸天看着他说完话,霍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了一阵,忽然厉声道:“子文,你推三阻四,想违抗教皇的指令么?”子文只惊出了一身冷汗,躬身拱手道:“属下不敢!”
谢凛儿际此情景,才知道幽家内部教规的严格。
铁布弘道:“天王远来至此,鞍马劳顿,先歇息一夜,明日再议如何?”龙啸天道:“此事我也做不了主,明日我和先生同往幽冥城,咱们当面向教皇请示。”众人各自散去。谢凛儿和梦魂离也各自回房。
谢凛儿道:“子文现在是堂主,让他去做城主,也算是一种提升,他为什么百般不愿意呢?”
梦魂离道:“你连这都不知道,岂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他是不想步上官英狐的后尘。在说了,幽冥城主虽说级别高于谍影堂主,但幽冥城主管理的事物,哪及得上谍影堂管理的面大?子文当然是不肯了。”谢凛儿想了想,若有所悟。
梦魂离叹道:“看来幽家内部也不安稳啊。”谢凛儿道:“这是怎么说?”梦魂离道:“上官英狐堂堂一个幽冥城主都叛教了,他的夫人还是前教皇慕容白之妹。这二人搞这么一出,幽家已并非牢不可破了。”
谢凛儿道:“上官英狐不像是个阴险奸诈之人,凤鸣说他叛教,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梦魂离道:“正所谓‘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聂海棠曾经侠名播于天下,现在你看他是个什么人?”
谢凛儿道:“对了,你是怎么让聂海棠伤着的?”梦魂离道:“聂海棠武功虽高,但若我和魔文联手,他还差的远。这都是聂海棠那个狗贼偷袭我在先,魔文又不尽全力帮我之故,一想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气!”
二人闲谈了一会儿,谢凛儿道:“天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我想出去转转。”梦魂离道:“这里戒备森严,你到哪里转去?免得引起误会。那位龙天王性如烈火,他在这里,子文他们也不好为咱们说话。”
谢凛儿道:“没关系的,你歇你的吧!”说着就往外走。梦魂离坐起身来,道:“你一定有事。”谢凛儿道:“我能有什么事?”梦魂离道:“你瞒不了我的,若是没事,你何必非要出去?”
谢凛儿回过头来,轻声道:“我今晚要去找一个人。”梦魂离道:“去找谁?”谢凛儿道:“去找熊威。”梦魂离道:“你找他做什么?”谢凛儿道:“去问他一些,关于他老爹以前的事。”
梦魂离道:“熊霸天从未正眼看过,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儿子一眼,机密的事情更不会告诉他,你能从他的身上问出什么来?他以前的老婆,都睡在你枕头边了,他还有什么事,让你不知道的?”
谢凛儿道:“你错了,子文难道仅仅因为他是熊霸天的儿子,才让他做这个傀儡帮主的么?”梦魂离道:“这我到奇了,你说说这个浑人,还有什么其他的价值?”谢凛儿道:“这个等我问出之后才知道。”向梦魂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梦魂离笑道:“你想做什么,还能瞒得了我?”
当晚,正值夜色晴朗,数屡云丝捧出一轮冰盘似的皓月,高挂枯梢之上。
谢凛儿踱进后花园,园中除了静,便是冷。楼上透窗射出灯光来,谢凛儿却并没有进去。
他步至池塘处,池面已结了冰。心想:“冰下面的游鱼,也不知是否还存活着。”他在冰冷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不由地触景生情,心中伤感起来。
忆及曩昔与司徒天工共处此地,时日尽管匆匆,但是这一生,不论何时,也不及当初那段时光更加珍贵的了。斯人已逝,墓地芳华,一时间,悲从中来,泪水不由的盈满了眼眶。
正自悲伤,忽见梧桐树下有一白衣倩影俏立,谢凛儿忙拭泪上前细看,不是司徒天工是谁?不由地欣喜交集道:“天工,是你么?我莫非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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