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临别之前

姜君集一愣，抬头笑道：“上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呵呵。”木尘子仍然没想通，摇头道：“你能看这么远实在让我惊讶。”他真想不通，如果他有木犀真人的境界修为，也许可以看出姜君集这个时候的不同，不过，他这一世并没有达到虚神致极，也没那个层面的天眼可以看到他的不凡。

“我在精舍十年，看了那么多书，说出两句古人的名言也没什么，所以，这份境界不是我看到的，是古人看的，再次从我的嘴里说了出来而已。”

他这么一说，木尘子似乎也明白一些，毕竟姜君集在藏书阁这么多年，看了很多凡人无法接触到的典籍，能说出凡人不好理解的话，的确不奇怪。

姜君集歪头想了想，忽然道：“白天来的人是哪里的，好象不是这里的人。”

“他们是璇玑大道的人。”木尘顿了一下，又道：“男的是毕璇玑，女的是落英明，他们是一个门派的，另外一个是大梵光明的古觉者，境界非常高，弄不好我都比不了，很了不起的。”

姜君集忽然来了兴趣，连忙道：“光明古觉者是做什么的？我在有些典籍上看过什么古觉者的字样，只是介绍的不多。”

木尘子原地走动几步，稍稍沉吟道：“光明是一个佛家法门，古觉者是泛指用古法修炼的古修士，大梵光明这一门的修炼方式和我们差异很大的。”

“同样是修炼，难道修行的方式会有极大差别吗？”

“是的，不但有差别，而且很大。”木尘子想了想，又笑道：“他们的修炼大概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在人间，另一个部分是在专门的星球修炼神通，他们境界要求比我们严格，所以，他们修炼的年代，可能比我们长很多。”

“什么叫两部分？”

木尘道：“所谓的两部分是人间修士和神通修士，他们先在人间修境界，修到高水平以后，再转世修神通，一般都是古觉者快要全面得道时，才考虑修神通，在人间的真正古觉者一般不大修炼神通的。”

姜君集奇怪道：“为什么这样？”

木尘子摇头道：“在人间修炼境界，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修，如果即修炼境界又修炼神通术类，搞不好就麻烦了，比如说情绪突然失控，神通爆炸性的发挥一下，如果把整个人间轰平，嘿嘿，那他不用修了，直接万劫不复去赔偿吧，那是了不得的事情，所以，他们在人间修境界，在修炼界修神通，这类的古觉者一旦修炼神通，都是非常恐怖的，属于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姜君集吓得直吐舌头，不禁叫道：“我的乖乖，这还是人吗，不是故意的把人间都能销毁，这也太夸张了。”

见他的古怪样子，木尘失笑道：“那不算什么，我见过更恐怖的神通，一个人间才多大，往大了说，无非是一个星球而已，更大规模的道法神通打击一个星球小事一件。”

姜君集彻底无语了，这些个家伙绝对厉害，随便敢说打暴一个星球都不算什么，这要是全力以赴还得了吗，想想他都觉得有些胆寒。

木尘道士笑道：“就因为修炼神通的过程有危险，我们大多不愿意去凡间，一旦发生大规模斗法，一切后果谁都无法负责，呵呵。

“哦，我明白了，古觉者所谓的古法修炼，就是个人得道时把境界和神通结合一起，是吧？”

木尘哈哈笑道：“不错吗，他们是这样累积的，和我们有些差别。”

“这些人真厉害，这么好的方法都能想出来，果然是高人啊。”姜君集赞不绝口，对这些古老法门的无上大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

木尘微笑道：“这些法门形成的时间都很古老，用人间的年代都无法说清楚的，高水平的人无记其数。”

姜君集惊讶道：“如果有人用神通在人间引暴大面积灾难怎么办，难道都要彻底被灭绝吗？天界执掌轮回道，那要是天界也打不过那个法门呢？”

木尘叹息一声，道：“天界的实力不差，整体的实力更是了不起，散修得罪不起的，即便我们这些法门对天界也是忍让三分。”

“难道天界的势力这么大？”

姜君集有些惊讶，也想不通是为什么，印象中，太乙道门是非常厉害的古老法门，连仙人都不给面子，还能差吗？

木尘恍然摇头，叹道：“那到不是，古老法门无所谓天界什么势力的，不过，天界背后的势力，我们却万万招惹不得呀。”

姜君集退了一步，他听得目瞪口呆，听这话音，这意思难道天界背后也有人支撑不成，他甚至无法理解。

木尘微微一愣，忽然失笑，淡淡道：“我这是怎么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上人不想说就说些别的。”

木尘点头道：“是啊，你这一走以后，是不是还有缘再见就难说了。”

姜君集黯然，他很崇拜木尘，不但崇拜他的道行，对他的柔和平淡也非常崇拜，他觉得这才是有道的高人。

十年来，姜君集深受木尘道士的熏陶，人也变得很平和，哪怕没修道，却也有那么一丝神韵了，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平和的风度自然发出，显得很随意。

多年以来木尘对他的确可以，虽然姜君集是凡人，木尘对他也不错，至少比对仙人的态度好多了，没看他对仙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吗。

多年以来，木尘似乎已经习惯和姜君集唠叨几句了，尤其他每次回来都唠叨，这些年更是老在一起下棋，而且姜君集总有问题要问，只要不觉得为难，一般都会跟他实话实说。

姜君集又道：“是不是所有古老法门的弟子都必须修炼到极高境界呢？”

“那不一定，我们这一门差不多，有人觉得一世修炼到虚境就想飞升也可以，回去以后只是普通众生罢了，象我们这样翻来覆去很多世的，修炼回去会有很高地位的。”

姜君集听明白了，所谓果位就是太乙道天的身份地位，高果位可以得到门派真传，福德也大，如果是一般的众生，那么就等于是飞升回去当个类乎凡人的家伙。

想了想了，姜君集笑道：“我虽然看过一些典籍，但我一直不大明白什么是道法，道法到底是什么？”

木尘笑了，笑的很安静，歪着头道：“这个问题我门下弟子也问过。”

姜君集来了兴趣，连忙道：“哦，那上人是怎么回答的？”

“道法就是道法。”

姜君集苦笑道：“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吗？”

“未必没说，也许真理就在于什么都没有的状态。”木尘神秘一笑，又道：“其实哪个体系的人修炼至高水平都说不出话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君集苦笑道：“这我可不知道，我也不是修道中人。”

木尘叹道：“是啊，你不是，不过你能这么问，也说明你道心修养的有些火候。”

姜君集诧异道：“不说话和道法有什么关系？”

木尘子叹息道：“因为‘无’正是道的精髓呀。”

“无！？”姜君集惊讶道：“我不懂，道法怎么又是无了？”

木尘笑道：“你看到了什么？”说完，他随手一指周边的竹林和深红色的火烧云。

姜君集诧异，瞪圆了小眼珠子四处看了看，半晌，才木讷的道：“竹林啊，还有天空的火烧云。”

木尘子叹息，对他的评价低了三分，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空的、是虚幻、是假的、是不真实的。”

姜君集闻言不禁皱眉，想了想也不得要领，迷惑的道：“难道这是幻象吗？”

“不是。”

“既然不是，你刚才指的这些就是如此啊，莫非还指了别的吗？”姜君集抬头问道。他实在不明白老道说的是什么。

木尘苦笑道：“是啊，你看这竹林，看这天空犹如暴风施压的火烧云，这风和灵气弥漫，你把他们当成道法也未必不对，慢慢体悟吧。”他心里有些失望，这小家伙太平凡了些，他不可能懂得大道意境的，和他说什么都没用。

姜君集左右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老道的话，这些都是他每天看的，难道这就是道法？他不信的摇头，也无法理解。

“这和道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