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即下令彻查,这一查,了不得,庄园里共计十多处库房,查缴出来的兵器足足够万人精兵配备!
皇帝气的脸都红了:“严相,你还有何话说?”
严相知道被人陷害了,可正如韩清所言,这么多兵器,即便前来搜庄的禁军每人扛一把,也不可能避人耳目地往里头偷运这么多。
他如今百口莫辩,为今之计,只能尽可能快地找个人顶罪,说起来,那庄子是姬贵妃送的……
正打算开口,严相又听那可恶的禁军统领韩清道:“哦对了,还有一事。”
皇帝按着太阳穴:“讲。”
韩清似笑非笑看了眼严相:“严家那庄子里有个极漂亮的种满荷花的湖,由于昨晚那庄子里的火势太大,为了灭火,咱们就近先取了湖水去灭火,结果舀水时发生怪事。”
“兄弟们竟从那湖水里捞出些金银珠宝来。”
“等火扑灭后,好奇心比较重的兄弟就下水游了一圈,结果竟发现湖底沉了好些宝贝,以及……”
韩清将一个布包呈上,皇帝看那形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待到德公公将外面那层包裹的布拆开,看清它真实面貌的众朝臣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玉玺!
皇帝觉得脑仁更疼了。
“严相,朕待你们严家不薄。”
严相便知今日之事已无缓转余地。
“来人,将严相压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韩清,命你速率领禁军前往收缴严家私藏的所有兵器和珠宝,押送回宫作为证据!”
“待人证物证齐全,让刑部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被人带下去之前,严相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阻止了太子想开口的打算,可后者已然死死攒紧了拳头。
韩家余孽,韩清。
果然,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再抬头,他恰好遇上韩清毫不掩饰的挑衅眼神。
“陛下英明,臣,领命!”
就算皇帝明令不许任何人去见皇后,太子还是想尽办法混进了凤栖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一炷香之前,已经有人将早朝时发生的时尽数告诉皇后。
皇后在殿内越想越觉得——
“皇帝这是打算对我严家动手了!”
“他要废了本宫,给姬嫣然让位置!”
姬贵妃落水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仿佛还能看到皇帝看着她时冰冷无情的神色和转向姬贵妃后那满脸担忧。
正是因为有了对比,他对自己的厌烦和对姬贵妃的看重才更加明显,明显到皇后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偏此时还有人火上浇油,门外的宫女们不要命似的叽叽喳喳谈论:“豢养私兵、私屯兵器、偷藏玉玺,这可都是要杀头的大罪!”
“何止啊,我听说那位韩统领本来就和严家有旧怨,如今更是一股脑把前尘往事都给抖了出来,哦对了,听说他手上还有好些个人证呢!”
“从前那位严律,严大人你们还记得不?”
“听说贪墨堤坝修缮款的根本就不是严大人,而是咱们这位……”
皇后已然面容扭曲。
“还有呢,当初严家为了隐藏贪墨事实,将韩统领家一百二十三口全都害死了!那可是灭门啊!”
“这么恐怖?这么大的事儿你可别瞎说!”
“谁瞎说了!雷家记得不,这事就是让他们干的,事后严家将那雷家叔侄二人灭口,原以为天衣无缝,哪知道韩统领早有准备,将他们藏了起来,方才我听说已经将人带到圣前了!”
皇后脸色苍白,又听那宫女们道:“哎呀,这么看来,咱们这位主子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还保什么位置,命都不一定能留!”
皇后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好大的胆子!敢嚼主子的舌根!拖下去乱棍打死!”
聊八卦的宫女们连连求饶,但皇后在自己宫里威严仍在,很快就有人将哭喊着的她们拉了下去。
“一群眼皮子浅的蠢东西,本宫和严家不过是被人陷害,以本宫父亲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出幕后之人!”
那庄园之事她最是清楚,什么兵器,什么玉玺,什么金银珠宝!都是子虚乌有!
可那么多东西,韩清便有通天能力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地弄进去。
皇后来回踱步,也不知都转过些什么样的念头,不但面色逐渐平静,还深吸一口气,整理起易容:“来人,随本宫去找姬贵妃。”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没多久,负责掌刑的宫人便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动起来——人呢?方才被送来要杖毙的那几个宫女呢?
说起来,她们似乎有些面生,最近好像也没听说凤栖宫进新人啊?
而且她们好生古怪,方才听着是在哭,细看面容,那眉眼嘴角,却分明都是微笑的弧度,面上也没一滴泪,每个人的表情都似刻在脸上,如今回想,渗人的恨。
背后一阵寒气,冷得这宫人搓了搓手臂。
那几个宫女邪乎。
副手也跟着牙颤:“莫不是这宫里的冤魂……”
太子来时,皇后已经冲到了姬贵妃的面前。
今日阳光正好,感觉自己病后反被潇潇喂胖了一圈的姬贵妃觉得自己需要出来走走,于是屏退左右,在院子里练潇潇教她的据说可以强身健体的五禽戏。
练完确实有种畅快淋漓之感,就是动作不大雅观,所以她不想让人看见。
平时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可今日刚到一半,她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姬嫣然,你好手段!”
转头便是一只高高扬起的手。
姬贵妃偏身躲过,同时瞪向来人:“皇后这是想做什么?”
她此刻香汗淋漓,然面色红润,故而非但没有窘迫狼狈之态,反而更添几分韵味,这让皇后更加嫉妒成狂。
“好你个姬嫣然,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秽乱后宫!”
“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姬贵妃直接听愣了,她肚子里……什么玩意儿?
皇后她疯了吧?
姬贵妃的不解看在皇后眼中,却都成了心虚。
皇后冷笑着逼近:“本宫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会将那么大的庄子送给本宫和太子,原来……”
她目光彼时地看着姬贵妃不似从前消瘦的小腹:“原来是在为自己的野种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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