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x皇后18◎
仿佛就像是被人针对一样。
在贺朝去了京畿南郊之后, 皇上便突然发烧陷入昏迷,而他也遇刺,现在情况生死不明。
偌大的皇宫, 掌权人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太后。
当张正话音落下,整个太和宫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巧夏也不由得看向宫里如今唯一的主心骨,但是她也见过诸多风浪,并没有慌张, 而是镇定的问太后, “娘娘, 该怎么办?”
太后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似乎是在思考,但是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 反而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苏太医,皇上如何了?”
苏太医很快出列, 在一旁行礼道:“陛下仍在高烧, 但是好在喝得下药, 如若今夜烧退了, 便好了。”
太后走到他面前, 苏太医身后也跟着众多的太医,太后声音非常严厉,眼神同样十分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
“陛下高烧, 但是哀家还没死, 如若是有人胆敢在从中作梗, 哀家会让他全家跟他一起作死。”
太后说的话听起来并没有很直白, 但是却说明了一个情况, 她在怀疑今晚的事是有人在作祟。
太后:“巧夏。”
巧夏也沉声, “奴婢在。”
太后道:“太和宫便交由你, 陛下所经的所有药物,宫里来往的人,都由你来盯着。”
太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搜查全宫,所有老鼠全部扑杀!”
巧夏心中一震,应道:“是!”
她视线落在迎春上,“迎春。”
迎春也行礼,“奴婢在。”
太后道:“你跟着我。”
迎春一愣,随后点头称是,接替了巧夏的位置站在太后身旁。
太后继续道:“马备呢?在不在宫里?”
很快便有太监来报,“马大人随厂公大人前往京畿南郊了。”
“马备也去了?”太后拧起眉,“马备既然去了,怎么还会有人遇刺受伤?”
张正在一旁道:“刚刚传来的消息,似乎和三年前的那个案子有关。”
太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了猜测。
此时的太和宫在太后的安排下重新井井有条的忙碌起来,太后望了一眼内室,随后问张正,“厂公现在在哪?”
张正道:“回太后的话,在南郊的一户农庄上,因为厂公伤势过重,无法受颠簸,因此也无法回宫。”
太后道:“让孙太医快马加鞭去!”
孙太医专治外伤,在救治皇帝上不如苏御医,因此现在负责煎药之类的活,听到了太后的话之后,很快随着太监离开了。
太后无故不能出宫。
她嫁入了帝王家,这辈子恐怕也不能再踏出宫门半步。
况且此时的皇帝现在高烧昏迷,身为宫中现下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她也无法离开。
但是姜穗就是想去看看他。
她沉着脸,气息压抑,迎春在一旁看着,发现太后此时的模样竟和厂公用着惊人的相似。
太后有些阴沉的声音响起,“让人守住春熙殿,谁都不许走动,不许进出!若是有人违逆,格杀勿论!”
迎春心中一惊,她是第一次听见太后这样严厉又带着杀气的话语。
太后是宫中少见的慈悲善人,就连宫里有人将她最喜爱的花瓶打碎了,都不曾责罚,反而随口说了句碎碎平安。
而如今,宫中出了事,她也能用起这些雷霆手段。
而且春熙殿……
是淑太妃现下所住的宫殿。
难不成今夜之事,和淑太妃有关。
太后已经走到太和宫大殿,开始处理起宫里的一些宫人。
一批拉去了慎刑司严加拷问,一批被关了起来,还安排金吾卫将金陵李家园林全面封锁,深夜赶来的萧将军即刻听令。
太后道:“萧将军,今夜事态紧急,劳烦你了。”
萧将军剑眉星目,年轻又意气风发,就算是刚起床也看不出丝毫困倦。
他单膝跪地行礼,垂着头铿锵有力道:“此乃臣之要责,娘娘不必担心,臣明日才启程禾木,并未打扰。”
萧朗星很快离开,姜穗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心中叹了口气。
还是缺人。
朝堂之中,太缺人才。
尤其是领兵作战的人才。
明明明天便要启程禾木,但是因为太后没有信得过的人,今天夜里又要喊他回来帮忙干活。
姜穗曾经猜测过李家什么时候搞事,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动手,还选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的时间点。
一旦皇帝没有挺过去,贺朝也死了,朝中孤立无援的太后恐怕对他们来说也不足为惧。
不过他们大约也没想到,太后也根本不是垂帘听政的花瓶,恰恰相反,太后如今手里也有了不少权力和力量。
姜穗微微闭上眼睛,在迎春看来,就像是有些疲惫和担忧。
迎春道:“娘娘,您放心,陛下一定会没有事的。”
“不。”太后忽然开口,原本闭上的眼眸也睁开,看着大开的宫门与点起的宫灯,“迎春,你以前是御镇司的人是吗?”
迎春心头一惊,她还没有开口,太后已经继续开口了,“不必急着否认,哀家不是看不出来。”
迎春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道:“娘娘,奴婢如今是寿安宫的人。”
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这样的话,太后自然也听得出来,但是太后并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回来到寿安宫,而是道:“那你与御镇司,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迎春顿了顿,她脑海里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关系着将来还能不能待在太后身边。
在太后身边这几年,迎春才知道宫里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温和,仁善,张正也曾说过,太后从未将他们这些人当成随处可用的畜生与工具,相反,在太后面前,他能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个人。
迎春也是。
不仅仅是厂公在一点点的被太后吸引,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如此。
正如太后和巧夏,她们不像是主仆,反而像是姐妹。
迎春曾经羡慕过,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越来越喜欢在寿安宫的日子。
迎春很清楚的记得,当她在下人房里不小心被巧夏发现了与心上人交换的定情信物,当时她有多紧张。
因为宣朝后宫宫人有规定,不允许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以破坏宫中秩序。
但是巧夏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对她说,娘娘正在想办法改了这条规定,说宫女也是青春少艾的人,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呢?
其实那个时候的迎春是她脱离了御镇司之后第一次动心,也会害怕,但是听到了还是皇后的娘娘通过巧夏的嘴告诉她的话后,就只觉得……
娘娘她,是真的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御镇司里出来的事情,不会被太后发现,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太后却点了出来。
是厂公告诉的太后吗?
有可能。
但是太后从未问过,现在点出来,是在怀疑她吗?
就像刚刚,将巧夏调离身边,让她跟着太后。
以往可都是巧夏和太后形影不离。
“不必多想。”仿佛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太后没什么表情,年轻秀美的脸庞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软弱,反而似有着隐隐的杀意,“你既然是贺朝派来的,我没有什么不放心。”
迎春一顿。
太后继续道:“回答哀家的问题。”
迎春意识到太后有些生气了,不知为何,生气起来的太后比厂公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还吓人。
迎春连忙在一旁跪下,她叩首,“娘娘恕罪,奴婢脱离御镇司已久,但身上仍有功夫,是厂公派来护卫娘娘的安全的。”
太后沉默了一下,她声音平稳,但是迎春却感觉到此时的太后内心不太平静。
“你去通知马备,哀家要贺朝即刻回宫,无论用什么办法,抬都要把他抬回来!”
迎春猛然抬头看向太后,有些震惊,“娘娘!”
太后一字一句,“要死都要死在宫里,让他给哀家滚回来!”
迎春微微睁大眼睛,忽然发现她和张正都错了。
太后娘娘不是那个柔弱的,总是在厂公面前处于下风的女子。
太后一定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模样。
细长的眉压下,浅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冷冽的晦暗阴沉,带着一种血腥的沉郁怒火,她明明是柔和清丽的容颜,在这一刻却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能烧灭整个森林。
冷艳又摄人心魂。
厂公的疯狂与大胆,娘娘也竟也不差厂公分毫。
“是。”迎春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温顺地听从了太后的安排。
她道:“但娘娘的安危……”
太后打断了她的话,“皇帝和厂公接连出事,已经是李家所能动用的全部了,哀家也自有办法。”
迎春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很快离开去通知还剩下的御镇司的人。
正如姜穗所说,能够动皇帝和贺朝,已经是李家动用了全部力量的结果,他们显然并没有将太后放在心里,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连夜都要将厂公抬回宫里,更没有想到——
“姜穗未免也欺人太甚!”
发都来不及梳起的淑太妃站在自己的宫门口发怒,完全没有了以往温婉贤淑的模样。
门口的侍卫尽职尽责,“太妃请回。”
淑太妃怒道:“你们竟敢擅自将本宫禁足!谁给你们的权力!”
侍卫道:“太后娘娘吩咐,春熙宫擅闯出入者,格杀勿论!”
淑太妃嗤笑了一声,“本宫倒要出去和太后理论理论!”结果她还未曾踏出自己的宫门,就被侍卫锐利的刀锋逼退。
淑太妃:“你!”
侍卫面无表情,重复着那句话,“太妃请回。”
淑太妃面上仍是发怒,但是心下却砰砰跳着,明明计划得非常完备,但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安?
淑太妃试探道:“究竟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无缘无故将本宫禁足,太后未免也太过于霸道了!本宫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侍卫跟没听见一样,此时春熙殿宫门口却有慢悠悠的声音传来。
“太和宫此时灯光明亮,姐姐是真的不知道吗?”
淑太妃心下一惊,随后看到了穿戴整齐,似乎是从哪里回来的端太妃。
淑太妃:“你怎么在外面?”
端太妃打了个哈欠,大半夜跑去看热闹然后被赶回来,但是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她所住的英华殿和春熙殿和近,因此就过来看看为什么吵吵闹闹的,却没想到看到淑太妃在这里发疯。
真是难得一见,给她无聊的宫中生活平添了一份乐趣。
端太妃笑道:“是姐姐你被太后禁足,我又没禁足。”
淑太妃手心微微出汗,隔着侍卫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端太妃打量了一下淑太妃,又想到了刚刚被张公公看似好言相劝实则警告的话。
“娘娘,冬日寒凉,比事多之秋还易重病,还请娘娘回宫里去吧。”
要不是端太妃听说小皇帝重病,她才懒得冒着大雪出门,这可是关系到她平静的养老生活能不能被打破的大事。
端太妃好心提醒自己的老敌人,“姐姐,劝你消停点吧,大家都没孩子,在宫里老实享荣华富贵不行吗?”
淑太妃一看端太妃的模样就知道她在看她热闹,横眉一竖,“与你何干!”
端太妃自讨没趣,声音也冷了下来,“那就让妹妹看看,姐姐是怎么自寻死路的。”说完她就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开了。
此时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淑太妃却因为这样的寂静更加不安。
她想到了父亲给她递的话,只能深吸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成了,她就是万岁之上的太后,败了……
她也能和家族撇清关系,继续当她的太妃。
毕竟,她一个幽居深宫的太妃,怎么能够和宫外的人取得联系?
正如太后所言,贺厂公被抬回宫里。
然而皇帝的高烧却迟迟不退,就连苏御医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满脸的冷汗。
巧夏急得恨不得把皇帝塞到雪里让他身子变凉一些。
小小的男孩,脸仍然烧得通红。
“娘娘,若是陛下,陛下再不退烧……”苏御医的声音很沙哑,一夜未眠,又担惊受怕,他眸中有着悲怆,但是声音却仍然努力保持着冷静,“人会烧没的啊……”
皇帝太过于年幼了,抵抗力也不高。
姜穗走到他的病床前,他眼睛紧闭着,眉头微皱,看起来难受极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一次被这样灼热的温度给吓到。
再烧下去,就算是醒来恐怕人也会变傻掉。
“喂药了吗?”
苏御医跪着道:“陛下都喝下去了,但仍不见好转。”
姜穗冷声:“什么原因?”
她嘴上问着,但是脑子却全速运转。
苏御医道:“臣再一次听了薛嬷嬷之言,认为陛下久烧不退恐与在御花园玩耍时相关。”
姜穗看过去,“你的意思,是和淑太妃相关。”她眼眸微微一眯,“苏御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太妃?”
苏御医叩首:“臣不敢,臣只是……”
“行了。”姜穗心里也着急和心疼,她刚刚又再一次想了一下薛嬷嬷说的话,然后自己亲自来诊断一遍小皇帝,发现太医说的并没有错,他们也确实尽力了。
小皇帝的发烧,恐怕不是偶感风寒这么简单。
物理退烧,药物退烧都没什么用。
姜穗下了决定,“苏御医,哀家知道你们为了稳妥,方子都是平和不出错的。”
她眼眸十分锐利地看向苏御医,“哀家现在让你重新开方子,做到药到病除!若是陛下出事,责任哀家来担!”
苏御医身子一震,因为他的确被太后说中了心思。
沉默了一下,苏御医再次叩首,这一次却比刚才更加郑重了许多。
“臣谨遵太后懿旨。”
而也是在这时,迎春来报,厂公已接回宫中,此刻在崇德门旁的月华轩。
太后在太和宫沉默了片刻之后,想了想,她又重新摸了摸小皇帝红红的脸蛋,随后便出去了。
巧夏看了娘娘一眼,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紧闭着门窗,太和宫内室人来人往。
而非常非常小的白色种子,轻轻的随着女人的手落在了小皇帝的脸侧,就像是在守护,随后缓缓的没入小皇帝的身体。
和太和宫的温暖与人来人往比起来,月华轩却看起来阴暗寒凉许多。
姜穗刚到的时候,因为才刚升起炭火,整个月华轩并没有那么暖和。
而且因为月华轩并非给人住的,因此整个室内较为阴冷,就算是点起了宫灯,却也光线较暗。
马备此时正在月华轩门口接驾。
“太后娘娘。”马备行礼。
姜穗很快唤起他,“不必多礼。”她也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进入了内室。
孙太医已经在了。
姜穗看到了受伤的贺朝,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迎春虽然刚才也远远见到了,但是随着娘娘再一次近距离看,也是心下一惊。
只见贺厂公此时静静地躺在榻上,胸口满是鲜血,上面还有一枚被切断了一半的箭矢,此时穿透了他的胸膛。
而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不见胸前的起伏。
孙太医行礼,“给娘娘请安。”
姜穗回过神来,她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后道:“他怎么样了?”
“箭矢锋利,但好在并没有倒钩,臣正准备拔箭,须请马大人将贺大人的伤口按住。”
姜穗给马备让出了路。
窗户的呼呼风声像极了催命的符咒,随着孙太医将手放在竖起的箭柄,姜穗捂住了胸口。
迎春以为是她看这样的场景不适,在一旁低声道:“娘娘若是看不得,咱们在外等候吧?”
“不。”姜穗阻止了她,“我要看着。”
她重新睁开眼眸,看着面前的贺朝,与此同时,她非常清楚地感受到整个空间此刻发生了变化。
高高的,凌空的视线正在扫射着整个室内。
而她另一只藏在袖里的手,正紧紧攥着。
为什么要贺朝一定要回宫,一是因为她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二是——
滋啦——
滋啦——
她耳边能够隐隐听见电流划过的滋啦声,仿佛和黑夜里的呼呼风声融为一体。
断断续续的——
[逃逸……]
[……监测进度#%]
[逃逸……]
[……成功]
“娘娘!”
随着迎春的一声惊呼,正准备拔箭的孙太医一愣,就连风尘仆仆满身同样也是伤痕血迹的马备回头,看到的就是年轻的太后坚定地走上前。
孙太医:“娘娘,您这是……”
少女已经走到了厂公身旁,她抬起手先是摸了摸男人的脸庞,随后仰起头,对着一旁的马备说道:“我来。”
马备一愣,随后立刻低声道:“娘娘,此等事不能开玩笑!”
年轻的太后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仍旧很坚定,“我没有开玩笑。”
她声音变得有些冷,“这是命令,马备,你要抗旨吗?”
马备又是一愣,随后看着太后有些泛冷的眼神,又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退到了一旁。
他记得,在厂公昏迷之前曾对他说过——
“本督主若是醒不过来,你今后便听从姜太后吩咐。”
马备听令行事。
孙太医也无法,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苦笑。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太后此时要来掺一脚,难不成她想要亲自杀死厂公吗?
但看她坚定又沉稳的模样,孙太医也搞不懂了。
他有什么办法?一个小人物掺和不了这些贵人们的事。
孙太医最终也只能叮嘱道:“娘娘,拔箭时需极大的力气,要快狠准,否则将伤口撕裂过大就不好了。”
孙太医:“并且要保持垂直,切不可歪了,臣会牢牢按住厂公,一切都要看您了。”
“我知道了。”姜穗说,她抬起手,握住了箭柄,上边冰冷又带着血的黏腻。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贺朝受伤的模样了。
也是她不知道多少次为他治疗了。
姜穗深吸了口气,“我开始了。”
马备在一旁看着,看到的只是这位年轻太后如玉一般凝重的侧脸。
坚韧的,就像是开在天山上的高岭之花,此刻正绽放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丽。
这就是贺厂公手里的珍宝吗?
也是她,找出了杀害他妹妹的真凶,为他报仇。
少女闭了闭眼,随后再一次睁开。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猛然一拔!
快狠准,她每一个条件都做到了!
血液溅到了她的身上华贵的衣裳,也溅到了她的脸上。
孙太医顾不上她,已经紧张地按住厂公的伤口,在为他包扎治疗了。
而失去意识的厂公也在拔箭的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哼,可见这是多大的痛苦。
迎春看见迸溅的血液溅到娘娘身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娘娘!”
然而此刻的太后,心神却放在了贺厂公身上。
她胸口微微起伏,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战斗。
随后,迎春看到少女抬起手里已经染尽鲜血的箭,轻轻笑了一声,那个笑竟带着一丝张狂和愉悦,和贺厂公的模样有着惊人的相似。
“杀死你了。”少女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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