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昨夜星光明璨,预示着将天气晴朗,今朝明净的晨光便是明证。
清晨的空气干净清爽,远处的山峰之间,谷林之顶,晨雾霁霁,为崇山峻岭增添了一份朦胧感。
在这晨光温婉柔和的早晨,结界的炽光是如此刺眼,热炙,那一刻,犹如午日的太阳突然爆发,强烈的光芒令人睁不开眼。
周围一片霍亮。
面光而立的人,很自然的轻眯双眼躲避强光的照射。
炽亮的光芒照临到人身上,给每个人的衣服渡上一层闪亮的光泽,一张张脸似光照下的珍珠,正泛发着透剔的晶光。
光,太耀眼,水啸也不得暂避芒峰,从留下的一点缝隙观察着变化,紫檀古琴的表面流光闪烁,宛如流水迂回,生生不息。
小绿马是唯一一个不惧光的,当亮光照临,他连眼睫毛都没动,天蓝色的大眼睛更别眯一眯,连眼瞳都没闪,无视它的强烈,就那么直直的瞪着光,像瞧着一点荧火之光那么轻松。
随着炾光的出现,结界的朦胧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其内的情况一点点的变清晰。
最先呈现出来的是结界内的顶部,那似大草原上的蒙古包顶穹一样,呈倒圆形,里面虚空空****的,似是一片真空。
当上端呈透明时,结界自顶往往下以飞一般的速度逐次变清晰,中部亦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从中部至顶端,给人的感觉就是空寂。
炽光掠过了林木之顶,流风拂过了天空,当那抹强光没入林木之内,当晨光再次弥漫人眼,结界,终于完完整整的露出真面目。
它之底部,一望无阻,千里无山,无岭,甚至连座小土丘的影子都见不到,唯有那条纵横在山脉间的大河,亦从界中穿过,在那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偌宽的地方,尽被魔兽所覆盖,入眼所见者尽是魔兽的身影,那些魔兽按区排队,组一块一块的方阵,或蹲或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空间,鲜少有地方露出空隙。
一眼扫过结界内部,飞飞的瞳目顿现凝重。
双眼一启,水啸的瞳目骤睁,目光如炬,定格在结界中心处。
结界内的魔兽,一致头向中心尾向界边,隔着一层界的阻隔,仍可见望向中心处的那部分魔兽的眼神,那是虔诚的目光,像佛教徒朝圣自己的信仰,忘乎所有般,满怀虔诚,还有执着与痴迷。
其群兽所围的中心处,露出一块空场,方圆宽约十里左右,整个地方寸草不生,祼露出暗红色的泥土层,并且平整如一,犹如一片宽阔的湖面,看不到地面的起伏的度。
空场中,几十人环着场,面对群兽而坐,那些人有男有女,衣着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时,眼目之间透着丝丝缕缕的邪魅,那是一种由心所生的气质,无法掩盖无法遮拦。
那群男女,皆是人形兽王。
兽王分七层而坐,每层相距不足十丈,每圈七位,层与层之间的人,所坐之方位参差有序,层层叠序,空隙皆无,滴水不漏。
水啸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兽王身上,而是越过兽王,落在由他们所环护着的最中心的地方。
兽王们据界之最中心点约一里左右,那儿,仅只有一人一鼓!
那人,是位男子,侧面于人,脸被发遮盖,他未着衣衫,几乎呈赤身状态,仅以一块鱼皮围在腰间以遮羞,那鱼皮的鳞片块块有巴掌大,鳞片半片银,半边黑,块块晶亮,点点光泽似闪烁的星星之光。
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美玉,滑如凝脂,透着珍珠光泽,宽肩蜂腰,精壮有型,是那种女性最喜欢的男人相,他围着的鱼皮齐至膝盖与腿根这段距离的中间处,露出修长双腿,看外形健美有力。
一头披散而下的长发似晴空下的海水一样幽蓝,似抹了橄榄油,油光滑亮,发梢齐足踝,无风自动,如一匹色的绸缎迎风轻扬。
他赤足立地,有力的臂膀弯里抱着一对鼓棒,那对鼓棒,通体金色,明灿灿的,发出金子般耀眼的光泽,棒槌头粗身略细,头有水桶腰粗,足部处各穿一孔,系一条同色系的链条。
链条是环环相扣式,成人手腕粗的金色扣环一个扣着一个,其链的另一端,则系于那面鼓的两耳之内。
那鼓,令人望之心悸!
它,高约十丈,直径宽约六十丈有余,像小座小山石竖立在暗红色的地面上,周身环立着三颗虎头,呲着牙的头像极为狞猁凶亚,虎身贴鼓身而生,至鼓底面时化为一足,如巨柱立于地,足部是真正的虎爪形。
圆滚滚的鼓身生四耳,其中两耳上蹿着长链,链长极长,超过百丈,系着的鼓棒正被上身光赤的蓝发男子抱在臂弯中。
巨鼓黑边金面,黄金色的鼓身上零乱的分散着团团黑色花斑,此刻,它静止末鸣,不怒而威,隐而不发的气势,令人心不由己的涌上巩惧感。
这,并不是最令恐惧之处,最让人害怕的是金色的鼓面之上方那凝骤着一团黑气,那团黑气,乌黑如墨,似一团云浮在空中,黑云的边缘,亮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
那层暗红色的亮光,若隐若现,明明灭灭,杀机,浓烈,浓烈的跟黑云一样的凝厚,就算有结界相阻,仍无法隔除它隐含着的煞气,一股无形的杀气正扑面而来,血腥扑鼻。
巨鼓不鸣,静而不动,无形中让人觉得即将天绷地裂!
红边黑云,凝团而不乱,好似一旦散开,将吞噬一切,这世间将永无天日!
鼓的气势,令人骇然心惊。
在那种即将山河倒塌般的气势之下,并没令蓝发男子变得渺小,反而因他的存在,巨鼓更多了一分属于生物的生机;而因鼓的存在,则令男子多出了一份霸凌天下的傲气,他抱棒而立,散发着一种“一棒在手,天下我有”的狂妄之气。
一人一鼓,似要掌控天下,号令世间,煞气横溢,霸气无边。
我的妈呀!
瞳目一紧,水啸心里倒吸了一口气。
情况,比预测更严重!
甚至远远的超过了想象,七七四十九护法兽王,一条皇者蛇,还有一面能借力与蛇皇的鼓,这种组合所叠加的威力,将成倍增长。
这阵式,并非是她所掌控得住的。
此一跳,也抑不住的心跳加快,怦然有声!
而凤留行等人,亦在炽光消褪时,极速望向了结界。
一刹时,一只只眼睛一涨,涨到了极致。
“哼-”
紧随着,一声声闷哼声突至。
几十人被无形的杀气一冲,口角溢血。
淡淡血腥味中,气息一滞,凝重而紧张。
正在此时,那侧面于人的男子,缓缓的扭过了头,那是极美的男子,看起来竟十分年少,约十七八岁,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丝疵点。
水嫩嫩的蓝发少年,唇薄如纸,一双睛睛狭长,眼珠竟与头发一样,也是幽蓝幽蓝的,像两潭海水,深不见底,望一眼,好似能将人的心魂给吞噬掉。
但是,那少年的眼神极冷,阴阴的。
突然的,水啸只觉头部骤然一痛,像被人抽了冷子打了一捧,钻心的痛。
识杀!
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暗中大惊。
实力高到一定的阶层,眼神也是一种攻击手段,能在一霎间击溃人的心里防线,让人战力皆失,与噬魂镜的功能相似,它比后者更快更省力,简直就是秒杀。
惊觉被人施了一计防不可防的识杀,水啸顾不得头痛,全神戒备。
“一群不自量力的人类!”
凭空出现一声讽笑。
语气轻忽,似空气似有似无。
噗-
随着话至,无形之中,每个人的胸口被一道凭空而现的力道给重重一击,那一击撞至,像鼓木撞击巨钟,无比的瓷实,
噗哧,空中的人身躯一震,又一次狂喷血箭。
心脏一悸,水啸痛得全身一阵**,手指一僵,节节泛白。
凤留行、沐月霜、玉紫幽几人眼角紧了紧。
瞧着结界内的人,华仪的一张脸比纸还白,唇抿得紧紧的。
那一道暗击之后力道即散。
“主人,快走!快快离开这里!”众人才松一口气,便听到焦灼的催促声。
那极为悦耳亲和的男音,却是异常的坚定,似有隐隐的含着乞求。
亦在那时,飞飞跃蹄既跑。
动作迅速之极。
心跳一突,水啸的身躯陡然僵化成一块石板,飞飞从来没有用那种语气说话,情况有变!
“飞飞,它还没凝聚成形。”内心潮乱涌,仍努力的维着表面平面,语气让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她没动,即是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别人。
怦怦一
刹时,数声心跳怦然有声。
凤留行、沐月霜,玉紫幽、寒清安、安若闲的目光如电光劈空,一下子劈照在水啸身上,齐齐的盯着,视线定格。
飞出几丈远的飞飞,一下子折转回来,绿色的长尾一甩,绑住自家主人放到背上撒腿就跑:“主人,快走,求求你,跟我走!”
水啸惊呆了,一时竟任由他拖着狂奔。
安若闲与华仪等人亦怔住了,傻愣愣的。
待一人一马跑出足有七八十丈远,凤留行在自失望中回魂,喃喃低问:“理由?”
听到后面的声音,飞飞头也没回,回答声在空中飘**:“他不是众蛇之皇,他是修蛇之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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