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情为何物

段无洛已经不想再和他废话了，直接宣判结果。

“你处理得不错，和他们一起到杂役处报到吧。”

“什……什么！”刘主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再废话便废去修为赶出宗门！”

段无洛这话一出，刘主管便立刻噤了声，带着那几名弟子屁滚尿流的滚了出去，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其实那天萧寒只是顺口提了一下这事，段无洛平时看起来十分温和，可是对待泼他脏水的人却是毫不含糊。

居然敢把他的大名抬出来吓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没有废他们的修为，他们就应该感恩戴谢了，这么仁慈的对待他们，他们居然还在这说三道四，讨价还价！

……

君陵岛，一处沙滩上。

上官浩宇与水月手牵着手，在柔软的沙子上漫步，清风徐来，斜阳晖照，他们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此情此景，构成一副唯美的图画。

“你说，若是以后都能这样，该多好。”水月挽着上官浩宇的手，心满意足的挨在他身旁。

这些年来，貌似所有的日子都平静了下来，好日子过习惯了，真不愿意去打破。

上官浩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当然可以，但你也要花点心思修炼。”

这懒货，总是想着吃，压根没花心思在修炼上，现在他都抛出她一大截了。

之前他是想，好好修炼。能保护她就成，可随着距离越来越大，上官浩宇就有点担心了。

如果有一天他要飞升了，到时候谁来照顾这个小妞？

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能和她一起飞升。

但就目前来说，水月这懒货的修为却是稳得很——五十多年来一直停留在太清初期，压根没有要突破的迹象，恐怕是太安逸了，这家伙就顾着吃。忘了自己还是会死的。

“我知道。”水月鼓起腮帮子。“可是我修炼速度慢啊，总是跟不上你怎么办。”

“所以你才要更努力啊。”上官浩宇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现在我还能照顾你，要是我飞升了。你怎么办？”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水月举起右手宣誓。“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笑话。她可是凡月楼的老板娘，难道还能饿死吗？

“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上官浩宇笑道，“但我需要人照顾。”

“啊？”水月一时反应不过来。

上官浩宇只好把话再说白一点。“我要是飞升了，到了天界也需要有人照顾我啊。”

“哦。”水月表示这回听懂了。

“如果没有人照顾我，那我只好找别人照顾我了。”上官浩宇看她不咸不淡的哦了一下，故意再次“恐吓”她。

“啊！”水月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后就追着他打，“你敢！看我不打死你！”

上官浩宇撒开步子就跑，边跑边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需要有人照顾啊！”

“上官浩宇！你给我站住！”水月边追边骂，“我保证不打死你！”

……

距这片沙滩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峰上，段无洛就那样静静的站着，默默的看着两人在打情骂俏。

此时正是傍晚，天边被晚霞染成一片鲜红，山峰上他的影子倍显孤单。

“值得吗？”

镜花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神情依然冰冷，可看向他时，目光却又多了一份怜惜。

段无洛没有转身，眼神依然停留在沙滩那边，“没什么值不值得的。”

他也喜欢水月，打小就喜欢，可是，却又不能告诉她。

她喜欢的人很明确，她爱的，一直是上官浩宇。

而段无洛，她把他当成大哥哥。

段无洛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

“你明明知道的。”镜花道，“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浩宇，为什么还一厢情愿。”甚至是死心踏地。

“我也不知道。”段无洛笑了，笑容依然温文懦雅，“大概，这就是缘份吧，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缘份就注定了。”

有风吹过，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那咸味闻到鼻子里，连呼吸，仿佛都变得格外沉重了。

“呵呵。”

镜花也笑了，但脸上的笑容却很苦涩，“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

其实她也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的，正是眼前这人。

所以，在某个晚上，他喝醉灵酒的时候，他把她当成自家妹妹的时候，她也心甘情愿的献出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过后，留下的，却只有无限苦涩。

相思是痛苦的，单相思，则更甚。

为什么？为什么？镜花也一直在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都是打小认识的情份，可为什么，到了今天，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段无洛终于转过身体，看着面前的镜花，语带愧疚，“对于这一切，我只能说抱歉，真的，我很抱歉。”

自从那个晚上后，他尝试着与镜花在一起，可到了最后，他们都发现了，其实他只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水月的影子。

“抱歉？抱歉有什么用？”镜花摇头，目光里已隐隐有晶莹在闪动，“爱情里从来就没有抱歉，只有喜欢或是不喜欢，你不用必说抱歉。”

段无洛垂眸，“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镜花苦笑，“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对不起。”

镜花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可眼前已经有点模糊起来。

有很多的碎片，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他饱满深情的望着她。抱着她，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走，可最终喊出的，却是水月的名字。

他说，你不是她，虽然长得一样，可终究不是她。

他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他说。我不应该让你做她的替身。

……

太多太多的镜头。一一在她脑里闪过，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

“镜花……”段无洛低低唤了她一声，语带怆然。

其实。他又何尝不苦？

修真之路漫漫。孤单又难熬。如能寻得一人共度难关，这一路，就不会再是孤单的。不会再是难熬的，而是幸福而甜蜜的。

可是那人，又岂是这么容易寻的？

曾经他以为，也许，他是可以的，但后来，他才发现，勉强，真的没有幸福。

所以最终，他才决定放手，放过镜花，也放过自己。

但他的这个选择，却让镜花陷入了更为痛苦的漩涡之中。

“别说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一厢情愿罢了。”镜花喃喃低语，“爱情让人盲目，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心若碎了，就再难修补。

只这一次，她就感觉不会再爱了。

有时候她是羡慕水月的，羡慕她的纯真，羡慕她的没心没肺，羡慕她的爽直，羡慕她敢爱敢恨。

而她就不能，她不是这样的性格，虽然她内心深处也渴望被爱，可是，她有她的骄傲，她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冷漠和高傲。

“别这样……”段无洛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他伤害了她。

可是镜花不再理会他，她缓缓转身，沿着来时的那一条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她始终没有回头，她不想让段无洛看到她眼里落下的泪水，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她要的，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真正的爱。

看着镜花的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夕阳中显得那么孤单而无助，段无洛只觉一股失落的滋味涌上心来。

其实，镜花也是个令人心疼的姑娘。

只是，不适合他而已。

君陵岛只是一个小岛，一直以来都是一马平川，自从被建成赌城后，这里的沙滩也被利用起来。

许多的酒楼都依着沙滩建成，并把沙滩收纳为酒楼的范围，美名其曰：私家沙滩。

这名词还是方小凡想出来的，她说她们的家乡就有很多这样的酒楼，生意可火爆啦。

这生意果然也是稳赚的，依着沙滩建成的酒楼，每一座都富丽堂皇，收费也是贵得吓死人。

不过能来赌城一掷千金的赌徒们又哪会在意这点小钱，遂方小凡每年都能从这些赌徒的身上狠狠赚一大笔。

水月喜滋滋回去的时候，方小凡正在算帐，见水月一脸幸福的进来，不由得打趣几句，“哟，老板娘回来了。”

水月白了她一眼，“谁老板娘呀，你才是真正的老板娘呢。”赚得那叫她一个眼红。

“我不像你呀。”方小凡一边算帐一边道，“我没有人保护，没有自动提款机，所以只好靠自己了。”

“嘿，那就赶紧找一个呗。”水月笑嘻嘻的靠上前，“来，我瞧瞧，今天又赚了多少？”

“去去去。”方小凡赶她，“别烦我，去找你的浩宇哥哥恋爱去。”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水月不满的撇嘴，然后转身走出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白影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然后一闪而逝。

水月一惊，立马跟着追了出去。

方小凡现在可是赌

帐的大总管，这地儿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

能进来的人，都得手执令牌，还要经过重重关卡。

而那道身影如此飘忽，显然是有问题的！

水月再怎么不愿动脑，也知道这事不对。

遂她跟着那道飘忽的身影飞快的奔过去。

“什么人！”水月厉喝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