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苏祉进去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祁正山站在画外一脸胶着地等待,他见识了苏祉的本事,但心中还是摇摆不定。
总觉得这个岁数的小姑娘即便有些本事,也缺少经验,多多少少有些侥幸的成分。
旁边的境虚倒是一脸平静,在古画旁边不远的凳子上静坐着,两个小时内不发一言,连动都没动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头直接在凳子上睡着了。
“祁总莫慌。”
可能是祁正山的动静太大,影响了境虚打坐,终究还是开口劝说。
“别看那小姑娘你年纪轻轻,身上的本事可不小,祁总大可放心,夫人很快就能出来了。”
楼梯处传来不轻的脚步声,顺着看过去,保姆正在慌张下楼。
“不好了!夫人醒了!夫人要杀人啊!”
保姆跌跌撞撞,祁正山扶住她,忙问:“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剧烈的奔跑而说不清话的人缓了半天,才细细解释:“夫人醒了,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自己把绳子挣开,现在正掐着林佑的脖子呢!”
境虚和祁正山飞速上楼,进门的时候发现,果不其然,**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一开始的打算是让祁正山和境虚守着画,以防绝鬼对画动手脚。
保姆照顾昏迷的祁夫人。
今晚的事情跟林佑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虽然是警察,但是涉及一些不能用拳脚解决的问题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好好在房间睡觉,尽量不添麻烦。
结果还没等他睡着,就听见旁边房间传来一声动静,就像是人撞到墙上一样沉闷的声响。
过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保姆被发疯的祁夫人一掌拍飞,一把老骨头差点散架了。
他上前与绝鬼搏斗,终究还是自不量力,直接被人家掐着脖子摁在墙上。
祁正山和境虚赶到主卧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林佑脸憋得通红,哪怕再多个几秒,直接嗝屁。
境虚手上掐诀,在胸前形成了复杂的手势,口中也念叨着奇怪的咒语。
一个冒着金光的八卦阵形成,从他的口袋中飞出九张符纸,绕着八卦阵缠了一圈。
阵光飞向掐着林佑的绝鬼,绝鬼躲闪不及被狠狠击中。
痛苦的惨叫从她口中发出,就像是空中撕扯的鸟鸣。
林佑虚脱地倒在地上,猛烈咳嗽,他刚才好像看见他太奶了。
境虚修为颇深,虽还不如苏祉那般如鱼得水,却也是道人里功力高深的代表。
见他还有动作,绝鬼自知打不过,快速地蹿到了房顶上。
曾经那般温柔贤惠的女人,现在双眼发白,脸色发青,嘴唇黑到可怕。
四肢以极其诡异的形态扭动着,在墙上快速爬行,就像是个大壁虎一样。
从主卧逃了出去。
——
与此同时,古画内。
御膳房的门被人锁住,刚才的总管从门缝里探进来一只眼,指着苏祉二人大骂。
“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我这就喊人过来,不怕死的玩意儿!”
门外声音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祁夫人慌张地左右寻找出路,所有的窗户都被死死锁住,连个缝都没有。
死路。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跑,没有路能出去啊!”
祁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和旁边一脸镇定的苏祉形成鲜明对比。
刚才进来的时候苏祉已经大致的看过了,厨房这种地方,别的不说,火源管够。
她从旁边的墙根处拿了不少的柴火,洒了油,靠在门上靠了一排。
“你要干什么!”祁夫人吓到失神:“你想放火?我们都会死的!”
“不会。”火折子被轻吹一口就冒起了不小的火苗。
苏祉话音刚落,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那堆柴火垛上。
仅一瞬的功夫,熊熊大火包裹了整个御膳房,把宽敞整洁的厨房变成了一片火海。
“走水了!”
“走水了!快来人啊!”
外面的呼喊传到苏祉的耳朵里热血沸腾,她抓着祁夫人的手臂,跳进火中。
爬行的绝鬼从墙上一路爬到地上,从三楼爬到了一楼。
境虚和祁正山在后面追着,刚到客厅,就听见了绝鬼口中剧烈的惨叫。
顺着火光看去,才发现,古画正在燃起熊熊大火。
“夫人!!”
祁正山想起夫人的魂魄还在古画中困着,又想到之前苏小姐说古画一旦着火,夫人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感觉晴天霹雳一般,拿起桌上的水壶就朝古画奔去。
“拦住他!”境虚要对付绝鬼,腾不开手,只能急忙吩咐林佑。
祁正山像是疯了一样。
他生怕自己的夫人被烧成灰烬,力气大到像头牛一样,用力地挣扎。
林佑本身刚才就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体还有些虚脱,这样狂躁的一个人他根本就拉不住。
这边境虚已经将绝鬼控制住了,符镇中的女人眼角向下,好像十分悲伤。
她用力地挣扎,但符镇边缘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一样。
见人即将用水浇灭火,境虚在远处及时劝阻:“你将火浇灭的话,你夫人就再也回不来了!非但这样,苏祉也会被永远困在画中!”
祁正山停下脚步,他不理解,明明之前苏小姐说过,要是画着火的画,里面的魂魄就不能出来,为什么跟境虚的说辞完全不一样。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境虚保持镇定:“古画从外面被人为点着,里面的魂魄就永远被困,但古画自燃的话,就证明是苏祉从里面放了把火,这正是打开古画封印的关键!”
祁正山动摇了,他只能选择相信境虚的话,任凭古画燃烧。
阵里的绝鬼却突然潸然泪下。
她哭诉着,整个人显得既痛苦又可怜:“正山,正山,你别听他们的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我被烧得好疼!”
阵里的人疼痛难忍,在地上用力打滚,每经过的地方都要留下黑漆漆的血液。
“正山!快救我!火在烧我!求你救救我!”
祁正山看着地上的人,陷入为难。
那张跟妻子一模一样的脸,那个和妻子一模一样的身体,让他很难不心疼。
他犹豫着,还是想把壶里的水向古画泼去。
刚要动作,古画已经燃烧完了。
原本挂着古画的位置再次出现了一个八卦阵,苏祉一脸平淡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祁正山只看到了苏祉一人。
他心下一惊,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连心跳都要停止。
“怎么就你自己?我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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