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之死 ⅲ 路人甲 青豆

撑伞的人，是一个与何舒同楼的女生，并不认识大飞。只是天天在宿舍里看见窗外的一个男生蹲坐着在此吃早点或画画，日日准时，表情忧郁，觉得非常奇怪。今日本来也不打算出现，只是见雨水渐大而大飞浑然不知，便撑着伞出来，希望借此认识这个奇怪的男生。

女孩听不见大飞的回应，便也撑着伞蹲下，谁料大飞却依旧不看她一眼。

女孩心里猜想着这个奇怪男孩，但表情依然笑着说：“同学，下雨了，你没有淋湿到么？”

大飞扔掉吃剩的面包，终于转头看了看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画着淡淡的妆，五官秀丽，气质不凡。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女孩举止之中，最引大飞注意的便是女孩已经把伞大部分都递到大飞面前，而自己的肩膀已经被浸湿了大半。大飞一时于心不忍，便说：“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女孩沉默了会儿，继续说：“我看见你连续一个星期天天来这，不是对着地板吃面包就是画画，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末了还补充道：“我想认识你。”

大飞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冷冷地说：“我不想认识你。”说完便钻出雨伞，径直朝反面走开。而女孩似有不甘，竟不紧不慢地跟着大飞。如此跟了数十米，大飞终于停下回过头说：“你把我当神经病吧，别跟着我了？”

“可我知道你不是神经病。”女孩说：“我叫程媛，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可以不告诉我……随便你。”程媛顿了顿说：“你明天照样会出现在我的宿舍窗外，看着那块条水泥地面发呆？”

大飞有些不悦：“你管不着……”

“哦？”程媛依旧笑着：“你错了，我是管不着，但是我想了解。”

大飞不再接话，继续朝前走着，而程媛却始终不紧不慢地依旧跟着：“我是写小说的。除了画画，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写小说，所以对一切新鲜且奇怪的事物都很感兴趣，所以你甩不掉我……”

大飞没心情听程媛说话，但是突然想及何舒曾说青臣美术学院大抵都是纨绔子弟，凭借着金钱和背景才去的去，突然一时好奇，想试试程媛究竟是纨绔子弟还是真正的才女，便说：“跟着我也行，你能给我看看你的画么？”

程媛见大飞终于理睬自己了，一时笑得更加灿烂了，说道：“那你先给我看看你的画？”

大飞顿了顿，心中觉得程媛必是觉得自己画作拿不出手所以找了借口。所以马上转身走开顺便略带讽刺地说道:“这种雨天，料想你的画不敢被雨打湿罢。不勉强了……”

程媛听出大飞话中的讽刺味，便打住道：“站住！等着。”说完把伞递给大飞，自己小跑回到宿舍，未过多久，拿来一大本素描本子，递给大飞说：“我画的虽然不济，但是也没有拿不出手的那般差劲……”

大飞看了看程媛，她身上衣服也已经湿了很多，便把雨伞递过去，尔后半信半疑地开始翻看素描本，却发现程媛的画大多画工扎实细腻，唯美无匹。作品的主题大抵是一些关于梦、风景、小动物的特写。大飞看完之后，觉得画得甚好，便合上本子恭敬无比地还给了程媛，尔后继续走着。程媛有些不甘愿地说：“哎哎，同学，该轮到我看你的了？”

“我答应给你看了么？”大飞反问，尔后又说：“我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程媛故意使出激将法，说：“你这人真没劲。”

大飞丝毫不吃她那套：“我本来就是个没劲的人。你千万别跟着我了。”说完便加快步子走了。

程媛见大飞态度依然冰冷异常，便径直打伞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