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雪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谢来生问。
我能有什么事?来生,你想多了,我好饿啊,我要喝粥。我装出一副很饿的样子,说着就端起粥要喝。
谢来生说,先去洗手,说着就把我往厨房推。
我以为我们会很安静的回到Z市,然后我就会跟谢来生办理离婚手续,跟他撇清一切关系。有这些美好的记忆,我已经很知足。
可是,生活并不会按我们理想的轨迹运行。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以为我会撑到回到Z市,但是,没想到会在飞机上晕过去。登机前我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我一直忍者疼痛,害怕谢来生发现有什么异常,我一直这么的小心翼翼,可还是输给了命运。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古楠,刘茜,赵小玉,谢然,还有王浩和关文斌。好久不见,大家都有很大的变化。我想要坐起来,但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雪儿,你别动,古楠说了你需要卧床休息。刘茜说。
雪儿,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赵小玉说。赵小玉看似很高兴的说。
我分明看见大家的眼圈红红的,他们都知道了。
我努力的笑笑,说,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虚弱的说。
这时候妈妈走了进来,她缓缓的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说,雪儿,是妈妈忽略你了,是妈妈不好,说着妈妈的眼泪就出来了。
妈,不要这样。我说。
阿姨,雪儿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赵小玉安慰妈妈说。
是啊,雪儿会好起来的。阿姨,你不要太难过,你看,雪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大家也安慰妈妈到。
妈,我没事。我虚弱的说。
雪儿,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妈妈说着给我整理了床单。
雪儿,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在来看你。刘茜说着就示意大家出去。
我看着刘茜,赵小玉,王浩,谢然和关文斌一个一个的走出门外,这样的场景忽然好熟悉,上次滑冰不小心骨折的场景好像才发生在昨天,怎的忽然就一年多了呢。
他们刚刚出去谢来生就进来了,他对妈妈说,妈,你先回去吧,雪儿就交给我,放心吧。
妈妈看了看谢来生,又看了看我,只好点点头,说,好吧,我想雪儿也想你陪着她。妈妈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谢来生的肩膀,小声说,小谢,你就多辛苦些吧。妈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我,我分明看到妈妈眼眶里溢满的眼泪。
谢来生在我身旁坐下来,关切的问,雪儿,饿了吧?看,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鸡汤。吃点吧?
我点点头,谢来生把我扶起来,让我躺在他的怀抱,谢来生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送至我面前,我喝了几口就吐了起来,谢来生急忙的拿来垃圾桶放到我面前,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胸口呼吸困难。我用力推搡着谢来生说,你,出去,出去,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雪儿,不要这样,谢来生央求着说。
你,出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胳膊指着房门让他出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好,我出去,你别动怒,这样对身体不好,我出去就是了。谢来生走出房门,透着房门的玻璃看着仍然低着头蜷缩在**的我,他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脸颊,呢喃着:雪儿,为什么你不愿让我与你一起承担呢?然后,谢来生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外走去。
许久,我抬起头,看到门口已经没有人,我的眼泪也决堤了。对不起,来生,我现在的样子真的不想让你看到。
谢来生沿着走廊走着走着,一直走到尽头,终于背靠着墙壁,慢慢的蹲下来,他心情很烦躁,终于从兜里拿出一支烟,他缓缓的吐出烟圈,看着那些烟圈慢慢的消散,目光显得有些惊恐,带着些许呆滞。
突然,他把烟丢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抬头看着走廊上的病人慢慢的从身边走过,为什么命运要给他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是雪儿,如果有什么苦难请让我全部承担,请你不要折磨雪儿。谢来生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捅了似的,锥心的疼,这种疼让他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
谢来生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沿着楼梯一直跑到大楼的顶层,他望着脚下的Z市,远处的高楼大厦还是让人眼花缭乱,街上的车水马龙依旧,人们行色匆匆,谁也无暇顾及楼层顶部的谢来生,好像多停驻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这个世界还是和从前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至少对大部分人来说,今天和明天甚至不久的将来,太阳一样会从东方升起,而他们依然能够完好无缺的或喜或悲的活着。但对于谢来生来说,他听到班雪胃癌的消息时,他的世界顿时乱了,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但他发现不论他做什么,根本无济于事,也许,他早该发觉班雪的不正常表现,他一直隐约的觉得班雪有事情隐瞒他,他早该去调查的,但,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也许,一件东西当我们拥有它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珍贵,只有当我们意识到将要失去它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般的明白它对于我们的重要性,比如生命。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因为我的缘故,刘茜,赵小玉,王浩,谢然和关文斌每个人的心里触动很大。特别是刘茜和赵小玉。
刘茜反复的思索着这件事,回到家中在**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终于,她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冲动,拿起手机,拨通王浩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喂,电话这头,刘茜问,你睡了没?
王浩顿了一秒钟,说,没有,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我想见你,立刻,马上。刘茜说。
电话两端都死一般的寂静,茜,我就在你家楼下。王浩说。
浩,你等我,我马上下去。刘茜挂断电话,匆匆的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关上房门,飞一般的跑到楼下,王浩看到刘茜也立刻的跑了过来,他们拥抱在一起,狂热的吻着对方。
许久,他们放开对方,刘茜说,我们结婚吧,我一刻也不想等了,班雪的事情让我明白了,要好好珍惜对方。
王浩望着黑夜里刘茜明亮的眸子,抚摸着刘茜的头发说,我们私奔吧,就现在。王浩拉起刘茜的手,在昏黄的路灯下,沿着一望无际的漆黑的街道,疯狂的跑着。
刘茜大声的喊到:刘茜爱王浩一辈子。刘茜和王浩这辈子都不会在分开了。
王浩也对着空旷的街道喊:王浩要娶刘茜,王浩会对刘茜好一辈子。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谁都不会在让我们飞开了。
他们停下来,彼此望着对方,傻傻的都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刘茜挣开王浩的手,从后背一跃而上,王浩瞬时感觉到了力量,背着刘茜向前方跑去。
这一夜,刘茜和王浩的笑声响彻整个街道,他们沿着街道一直的走着,跑着,打闹着……
他们来到Z市的中央,站在Z市最高的地方,环视着已经沉睡的城市,看着朦胧的灯火,顿时兴奋的心有种巨大的失落感。
茜,你真的决定要嫁给我了吗?你妈妈那么反对,我在这个城市,没车没房,甚至连十万块钱的存折都没有。王浩有些失落的说。
刘茜双手捧起王浩的脸说,王浩,你看着我,我刘茜嫁给的是王浩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钱。我爱你,即使跟你租房子住我也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不论怎样,都是幸福的,只要有你在。
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他们的脸上,吹乱了刘茜的长发,刘茜踮起脚尖吻上王浩的唇,很快的他们褪去了衣服,在这样的夜晚,他们给予了彼此最宝贵的东西。
夜空的星星忽明忽暗,偶尔还有流星划过天际,在这样的夏夜,夏蝉时不时的烦躁的叫嚣着。
我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谢来生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给我披上了他的外套,我看着这件熟悉的外套,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雪儿,睡吧,别想那么多,有我在。谢来生说。
谢来生把我扶到**,帮我盖好被子,他就坐在床边上,握着我的手,说,雪儿,睡吧,我陪着你呢。
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谢来生看到我熟睡的样子,把我的手放好,起身向门外走去。谢来生找到古楠,古楠说,班雪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是检查结果。
谢来生接过检查结果,古楠推了推眼镜框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班雪马上接受化疗,但化疗会出现很多副作用,以班雪的性子,她是不会接受化疗的,所以……
我会让她接受化疗的,你相信我,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要去尝试一下,不是吗?谢来生咆哮着说。
古楠忽而笑了,仿佛是讥笑般的,古楠慢慢的回到他的座位上,重新坐下说,我知道班雪爱你,所以一直隐瞒着你,但我真的不明白雪儿到底喜欢你什么,如果你多关心她一点,哪怕只有我关心她的十分之一,你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雪儿的病。
谢来生望着古楠,有点惊慌,有点失望,许久,说,我知道你很爱班雪,从大学开始你就一直喜欢他,你对雪儿付出了那么多,我真的要感谢你。我承认我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但我比你更了解雪儿。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古楠不禁笑出了声,古楠忽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谢来生面前,扯着谢来生的领带说,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给雪儿的爱太沉重,这种爱让雪儿很痛苦。你知道不知道?说完就给了谢来生一拳。
谢来生没有还手,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古楠上去又给了他一拳,说,回答我,为什么不说话?
谢来生抬头,望着发怒的古楠,跟古楠厮打起来,你又算什么?你是雪儿什么人?
他们在地上厮打着,一直打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他们两个人躺在地板上,无望的看着天花板,白炽灯的灯光此刻很是刺眼,古楠说,我们都爱班雪,都希望她会好好的,不是吗?
谢来生说,雪儿的性子太倔了,我怕她不同意化疗。怕她放弃。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癌细胞扩散的速度相当快,如果在拖下去的话,即使化疗,估计雪儿的*也要被切掉,如果雪儿知道这个结果的话,她一定不会同意的。古楠说。
站在古楠办公室门外的我,正打算要敲古楠的门,却不巧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什么?要切掉我的*,我停在半空中的手立刻缩回捂住了嘴,任眼泪划过脸颊,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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