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记忆深处的东西一下子在脑子中炸开！

重兵把守的光明神殿，密不透风的地下铁牢，负责晦涩的四相金锁，密密麻麻的文件及实验数据……以及那瓶血红色的试剂！

“就是那个味道！绝对不会错！”

在灰尘与霉味之间，还存有一股奇特的味道，尽管很淡，但也深深地烙印在了徐长生的脑海之中。

徐长生直接怔住了，他的心脏在狂跳。

“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是谁？！”

徐长生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疯狂，他像是一头饥饿到濒临死亡的野兽突然发现了猎物一样，回头向着白桃酒馆扫去。

放声大笑的人，痛哭流涕的人，默默饮酒的人，相碰的酒杯，散落的菜品，角落里迅速穿梭而过的老鼠，嗡嗡作响的绿头苍蝇……

所有的琐碎涌入到脑海之中，徐长生的双眼像是两把柳叶刀，仔细地解剖着这一切，判断对方是否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消失了？！”

就好似突然断掉了烟，再也寻不到丁点的踪迹。

“离开了？！”

徐长生闻不到那个一闪而过的味道，面色立刻阴沉下来。

“这位客人，不买了吗？”前面的伙计问道。

思路被打断，徐长生抬头望向那名伙计。

伙计立刻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对方握住，冷汗立时渗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像是无数头昂起了脖子的毒蛇在黑夜中盯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吗？！”

那股味道只存在了一刹那而已就消散不见，就好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徐长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情绪剧烈的波动，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见到徐长生恢复了正常，伙计喉咙艰难地动着，问道：“还……还……买……”

徐长生再度回头望了一眼酒馆里的人，转回头时，已然带着微笑，说道：“买，继续带路吧。”

“好……好……”伙计感觉刚才的那一幕就好像做梦一样，但恐惧确确实实留在了心中，他重捶了好几下大腿，却还是没走出几步就吓得瘫软在地……

……

“你进去干什么了？”唐棠问道。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吃了三盘点心，好在对方没有过来收钱，这让他大为满意。

“没干什么。”夜歌神色平静地说道。

“神秘兮兮的，不会是你以前的同乡伙伴吧，你们这还是团伙啊！悍匪团伙啊！”

“你这张嘴不去说书可惜了。”

“像我这样的天才，在哪行哪业都是光彩夺目的！”

夜歌笑了出来，暂时将思索的事情放在了一旁，专心跟唐棠辩论了起来。如此浪费时间的事情，在夜歌身上还是相当的少见。

走了半天，夜歌跟唐棠来到了驿站。

驿站的伙计一看夜歌就想起了上次差点被捏碎的手腕，赶忙摆出了个笑脸，说道：“您可算是来了，昨日就收到了您的一封回信，正愁怎么给您送过去呢，您就过来了。”

唐棠乜斜了一眼那名伙计，腹诽着对方的嘴脸。

夜歌接过了那封相当厚的信，说道：“多谢。”

“这都是应该的！”伙计笑着送别了夜歌，心中想的却是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再来了。毕竟回信他可是干跑腿，赚不到一分钱。

“啥信啊，还有人给你写信？那么厚，里面装的不会是钱吧？原以为你就是单打独斗的悍匪，没想到你这个关系网还挺大，什么组织啊这是？”唐棠一刻都不停地说道。

“怎么，你也想加入？”

唐棠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只要加入了组织就有条条框框，更何况你这样的，按照一般的故事发展，后面肯定是要被组织追杀的。”

“你故事还挺丰富！”夜歌笑道。

“那是！什么大风大浪我没有经历过啊！都跟你出来这么久了，正经的事情还没做！”

“什么事？”

“搞钱啊！咱出来不就是搞钱的吗？只要一出这个城门，遍地都是钱啊！”唐棠兴奋地说道，完全不记得他面对夜魔时的恐惧。

夜歌向着道路两侧望了望，说道：“挑一个吧，看看进哪个。”

此时若想要猎杀夜魔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满大街都是雇佣兵团，当天参加当天就可以出门猎杀。

“两位，可是要加入雇佣兵团？”

“对啊！”见到有人迎了上来，唐棠立刻说道。

“现在洛川要塞内，雇佣兵团遍地，鱼龙混杂，想要找一个适合的雇佣兵团确实不太容易，稍一不留意就被人当成了炮灰。不过，二位完全可以相信我们不死佣兵团，我们雇佣兵团绝对是整个洛川要塞里首屈一指的！只要我们不死佣兵团做不到的事情，其他雇佣兵团就没有能够做到的！只要二位加入，就可以立刻获得……”

“真的要我们加入？”唐棠怀疑地问道。

“自然！只要二位愿意，随时都……”

还没等对方说完，唐棠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好，我们加入了。”

“爽快！请二位来办理一下简单的手续……”

夜歌跟唐棠一块向里面走去，唐棠小声说道：“这家不死佣兵团这次怕是要真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也不看看这一路上跟我们一块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死的翘翘的？这家还敢主动拉我们入伙，也不好说他们到底是瞎了还是疯了。”唐棠叹气说道。

夜歌无奈地笑了笑，根本无法反驳唐棠说的话。

“二位，在这里简单地登记一下名字。”

“他叫夜歌，我叫唐棠。”唐棠浑不在意地说道。

负责登记的人提起的笔悬在了半空中，惊讶地抬头，问道：“你……你叫什么？”

“唐棠。”

“真的是唐棠？”负责登记的人激动地问道。

“我还能记错自己的名字？我就是——唐——棠！”唐棠大声说道。

顿时，所有的人都向着唐棠望来。

“他，就是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