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霜与殷成秀两人之间的对话骆夜几乎完全插不上嘴,一者是因为他对于九州的大势看得没有两人透彻,自己多年以来只是在奈何山上转悠,老骨头更是脱离了江湖很多年了;再者对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亦是不愿意多作考虑,那些事情基本上是关乎不到自己身上。三人闲聊的时候,一个剑童慌张跑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人已经闯进来了。”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楼小轩。殷成秀装模作样的摇了摇自己的折扇,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样子这样的人果然是不能使以平常人来够揣测的。”有人通报了也不能坐视不理,骆夜跟楚落霜两人向石屋方向走去。
远远看去,楼小轩除了身上偶有些尘土,没有显露出一点的狼狈。“我只是来讨要一件东西的,冥宗的夔兽已经被贵派带走了几百年,现在可以还了吧。”楼小轩说得开门见山、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把自己当成外人的意思。
道门能够容忍云翔这样的奇才已经是底线了,如果来的是冥宗的一方之主,或许道门还会客气三分,但是来的居然是一个无名小人。宁之用站出来说道:“道门与冥宗的恩怨当年已经就结清了,阁下几百年之后才来,不嫌晚了么。”当年的事情也不只是道门有份,冥宗要是真以这个理由来寻衅,只怕其他的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楼小轩一点都没有跟他说废话的,“我只是来要夔兽,其他的我不管,你们给还是不给。”话多了,或者是想法多了的让你难免会有漏洞把柄让人抓住,楼小轩只认夔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龙山想拖下去都不能,虽然并不像惹出多大的麻烦,也不愿如此轻松就拱手让人。以刚才楼小轩通过机关石阵的速度,只怕这个人非常的难以对付。
宁之用一看龙山的表情,理解会意,“阁下远来道门本当应该代之以礼,但是阁下如此咄咄逼人,让道门好生为难,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想来要东西,道门也不会说出夔兽就是我道门的东西,只是先辈留在这里我们就能好好保管,阁下要是有能力就自己去拿,如何?”
楼小轩点了点头,“那就是要动手了,我不大喜欢动手杀人,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不介意。”
“我们道门已经数百年不外出了,一直是以无为作为本门宗旨。冥宗与道门的恩怨也已经过去数百年了,冥宗真要是寻仇的话,道门也不能独
善其身。只是有客再此,不妨阁下等过了几日再来如何?”龙山叹了口气,看了一下那两个和尚。
虽然没有打破剑拔弩张的时候,在道门做客的老和尚打破了僵局,“贫僧四空岛广平,虽然不知道冥宗此次为甚如此固执的来道门寻衅,但是道门与佛宗渊源交厚,能不能代替为你们二者之间化干戈为玉帛。”上次见到的那个尖牙利齿的小和尚却是在后面一言不发。
“和尚,我只是来道门要夔兽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真想要化干戈的话,不妨去亲自找冥宗的人。”楼小轩没有一点要客气的意思。既然特地来到道门,广平和尚自然想要知道冥宗的此次前来的真意,踏上前一步,“施主既然不愿意,那么贫僧愿意代替诸位道友先来凑凑热闹。”广平和尚明显是愿意替道门先挡下这一战。
从机关石阵之中传来一声洪亮的语气,“光明山弟子卫煌前来拜访道门圣地。”转瞬之间一个人人影冲天飞起,落在了石屋之前。道门一众人心头又是一紧,同样的英姿勃发,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去了石阵,似乎自己这一辈人真的老去了。
卫煌看了众人一下,首先对上话的却也是那两个和尚,“广平大师,昔年一别,已经有多年不见,广平大师已久是精神饱满,想必在修为之上又有精进了。”两人看得出来竟然是曾经相识。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小和尚这次终于搭上话了,“出家人首重普渡众生,精研佛理,修为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四空岛一别之后卫施主倒是更见有为,神采飞扬,不知道沈施主近来可好。”就连一贯不怎么显露踪迹的光明山左卫沈瀚海也是相互认识的。
两人不紧不慢地套着近乎,卫煌回答道:“沈左卫一直安好,有劳小师傅挂念了。”
广平和尚看着卫煌,表情如故,“沈施主是具有大智慧之人,当年在四空岛与他彻夜论佛,贫僧感慨颇多,所得亦丰。他日如有机缘能够再见,贫僧自然还是要去多讨教几番。”
卫煌也礼敬回道:“蒙大师青睐了,沈左卫对于当年的所见恨短也是一直记挂在心。佛家讲究缘分,虽不能强求,但是该见到的时候自然是能够见到的。”两人在慢条斯理的说话,把旁边人都晾晒在一旁。
道门的人唯恐让广平被人给逼住了,又不好意思插言。原来想着烟霞峰的几个弟子能够出头,只是司长风与姬明幽都是机警之人,宗门之内并有要干涉的意
思,楼小轩也不是一般人的较色,惹上了这个麻烦,只怕日后就不好做了。
卫煌特意又看了其他的一众人,“道门的圣地晚辈是敬仰已久,今日仓促前来拜访,还望诸位仙师见谅。”没等别人有什么话说,又看了看广平和尚对峙的楼小轩,转身对和尚说道:“大师从四空岛不远万里而来道门做客,如此妄动兵戈只怕并非道门的意思?”
老和尚广平没有答话,小和尚立即补充回答道:“卫施主的意思是?”
“这位冥宗的兄弟前来并非寻仇,只是为了讨要东西,也不是全然无礼之举,公开大肆杀戮,既然前来讨要,夔兽又不是道门所有,这便只是道门与冥宗两者之间的私事,卫某以为大师贸然介入其中颇为不妥。”卫煌侃侃而谈,在骆夜身边的殷成秀十分的不悦,不过还是违心的赞了几句,对骆夜轻声说道:“卫煌这个人笑里藏刀,说话挤兑人不落痕迹。所谓真小心人好斗,伪君子难缠,以为你见到这样的人可千万要留神了。”
骆夜回头说了一句,“莫非你的意思你是真小人?”旁边听到的楚落霜忍不住嘴角一翘,骆夜与殷成秀就跟当初的张鸣三和上官羽衣一样,见面总能够相互呛对几句。殷成秀尴尬一笑,“看戏看戏,可别错过了精彩部分,和尚找到台阶下了。”
殷成秀说话总是满嘴天花乱坠,但是说到正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有理有据。广平和尚对卫煌的话不加以反驳,“这位施主若真是来讨要的夔兽的,贫僧倒是无话可说。”董恒看出了广平已经打了退堂鼓,人家千里而来,总不至于还在此地得罪。日后真要是有了灭门危机,只怕道门再无一个帮手。“这是道门的分内之事,大师还是先且避让一下,让道门和冥宗这一档子事情先做一个了接再说。”
既然比人打不起来没那就只有自己打起来了,宁之用困顿数十年,不想让这个风头落在别人的头上,虽然楼小轩破阵的速度够快,但是轮到修行的年纪,只怕自己已经足够能做人家的太爷爷了。“小娃娃,既然你一定要来道门寻找是非,我就奉陪你一下。”
骆夜对于这帮老头没有任何的感觉,平时把道门当做颐养天年的地方也就不错了。生生的一个庞大的道门如今折腾的只有一帮不入流的剑童的和一群老头子,着实让人不可思议。千年以来的道门怎么看都不可能孱弱到这种程度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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