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当咸鱼的第175天 谢立钦是雷格的事……

“最近恢复的不错, 可以出院了,可以驾驶机甲,但是对身体的负担不要太大, 如果达到疲惫指标,要马上从驾驶舱里出来。”时稷一边记录着陆东言的身体数据,一边说道。

陆东言乖乖点了点头, 失去了记忆的他变得沉默寡言,也只有在见到陆西望时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时稷一直负责照看他的身体情况, 渐渐也和他熟悉起来,不过在他打听自己为什么失忆时, 时稷则表示不知道,也不清楚他记忆断层的时间段内经历了哪些事。

陆东言感觉得出来, 时稷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告诉他。他沉默着没有追问, 只是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时稷又给了他不确定三个字,说他的身体情况比较复杂, 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大概是一辈子三个字太过刺耳,他觉得有些难受,下意识想要避开什么, 到后来也不问了,甚至没有找回记忆的想法。

“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 祝你好运。”时稷说着走出病房,他对自己的每一个病人都会这么说。

毕竟他所从事的研究特别,会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多多少少都是因为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陆东言一路目送他的身影消失, 又转头看向窗外。外头什么都没有,可他每天都能看上好一段时间。

时稷出了病房后,正巧遇上来接陆东言的陆西望, 他目光顿了顿,脱去身上的白大褂,说道:“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的语气说不上好,甚至带了较为明显的厌烦。他和时予一样,很少会因为某些人而屈就自己的情绪,曾经的谢立钦是这样,现在的陆西望也不会成为例外。

陆西望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在他见过的人中,比起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他更喜欢时稷这样把什么都表露在脸上的人。

因为直接,因为不屑于耍心机。

陆西望微笑道:“博士一直都是自由的,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虚伪的让人觉得恶心。

时稷轻嗤一声,却又提起白大褂穿了起来:“还是算了,我要在这里等我家小兔崽子回来接我。”

他丢下这句话便直挺挺离开。

那条咸鱼到哪都是个威慑,比【恶龙】还恐怖,至少时稷觉得陆西望不会害怕【恶龙】,却会在面对时予时束手束脚。

毕竟是一个踩碎了他的肩胛骨却让他连医院都不敢来的疯子。

爽!

时稷美滋滋摸着下巴,给时予发去了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陆西望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漆黑的瞳孔染上浓郁的墨色,算是乌压压的天空下席卷了风暴的海面,随时有可能涌起泼天的浪潮,将一切吞噬。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陆西望便收敛了眼中所有情绪,他自然的看向突然站在他前方的人。

是陆东言,他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眼底深处还有绝对的信任,和他小时候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不太放心的询问:“哥,你和博士吵架了吗?怎么脸色不太好看?”

陆西望带着他一贯的微笑,拍了拍陆东言的肩膀说道:“没什么,大概是博士不喜欢我,我请他来给你治病的时候,用了点强硬的手段,他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他的话中充满了真诚,神色间还带了无奈,又说道:“等他气再消一点了,我再来和他道歉,我们走吧。”

陆东言听到只是这样,眉宇间的担忧退下去一些,又连忙说道:“下次带我一起来,博士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陆西望点了点头,两人一路走着出了医院。

上悬浮车前,陆西望看着身边比以前沉默了不少的陆东言,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时予吗?”

陆东言疑惑地看向他,认真想了想说道:“是……之前到医院来看我的时元帅吗?”

他的表情很坦然,疑惑也并非刻意装出,陆西望点了点头,再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陆西望很少问他这种评价性的问题,特别是评价一个人,陆东言有点意外,依旧认真想了想,才说道:“她是个很厉害的人。”

“说说看。”

“虽然不知道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发生了什么,但她那么年轻就成为了联邦元帅,大家都喜欢她崇拜她,难道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他询问过时稷他醒来那天来看他的几个人是谁,并未从他那得到确切的回答,却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一个富豪之子,一个元帅之子,一个新任联邦元帅,都不是普通人。

时稷也没有告诉他他们和他的关系,他好奇的上星网查过,看到了很多照片,也看到了许多关于他与他们的事。

陆东言犹豫着,还是把压在自己心头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哥,我和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吗?”

有人说他们是最默契的伙伴,有人说他们是最损的朋友,星网上关于他们的事不少,他还看过军校时期的直播,他有些难以想象直播里的人是他自己。

陆东言望着陆西望,企图从自己从小到大最信任的人口中得到答案。

陆西望直视着他的双眼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浅浅笑起来,眼中蔓延开浓厚的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他道:“不好,你是为了我,才和他们一起读书,一起上战场。”

-

时上安排时下假死的事也被安排上了,选的是意外落水身亡,比斯卡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进行得无比顺利。

时予站在峭壁上迎着海风,手中捧着夏丽娜的骨灰,她远眺着平静的海面,似乎想看清海的另一头有着什么。

洛夏辞从远处走来站到她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看,看到了纷飞的海鸥,看到了跳出海面的鱼,忽然轻声说道:“真的要把他带回去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时下。

随着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他们也知道那大概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当年的兰泽,与如今的时予,竟诡异的相似。

时予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担忧,突然响起曾经不知道在哪听过的一句话,顺嘴就拿出来用了:“洛洛,我们不能因为好人曾经被伤害过,就不选择当好人。”

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又哪里算得上是个好人,如果非要用好人来定义一个人,兰泽应该是,而她绝对和这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人的未来由自己选择,时下不会甘心留在联邦,只要时上还在卡斯兰帝国,他一定会有回来的一天。”

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早就在他的生命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时下是一个好孩子,他年纪不大,懂得却多。

时予看得出来,他和他的哥哥一样,都不会甘于当一个平凡人,如果卡斯兰帝国的皇族有未来,那他的未来一定是这兄弟俩创造的。

“你这是在养虎为患。”洛夏辞警告道。

时予脸上的笑却更浓郁了,她侧头看向洛夏辞:“我曾经听人说过一个故事,动物园里放生了一只猛虎,给了它一片很宽很大的领域,有足够的食物,但它却一日比一日没精神,甚至变得虚弱。”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反问着。

洛夏辞看着她:“因为丧生了在野外生存的技能吗?”

一只被圈养的猛虎,如何还能称得上是猛虎?

时予摇了摇头道:“不对,能够被放生的猛虎一定具备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它之所以变得虚弱——”

“是因为没有对手,是因为没有天敌。”

“动物园的研究人员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一只野生的猛虎入侵了这只猛虎的领地,它们打了一架。”

“被放生的猛虎早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性,捍卫了自己的领地。”

其实,这个故事是她小时候看过的纪录片,留给她的印象很深刻。

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需要竞争,就像她上学时背过的课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卡斯兰帝国走到今天,未尝不是因为霸主当得太久,英勇无畏的贵族都失去了当年的锐意进取,成为沉溺酒色着迷权力的蛀虫。

曾经的联邦是何等强大,她傲立整个宇宙,没有哪个国家敢小看她,可后来呢?

联邦内部权力倾轧,兰泽的力量成了被觊觎的对象,所谓的功勋者,所谓的先烈,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的窃贼。

洛夏辞看着时予的侧脸,见她黑色的发丝在海风之下飘摇,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听她在风中轻语:“我们存在的意义是守护,而不是终结。”

如果有一天联邦是被终结者,那一定是因为联邦失去了活力,像百年前一样。

两人安静的站在波涛汹涌的峭壁前。许久之后,时予将夏丽娜的骨灰撒下,她没有再和她道别,而是抛下一支希尔兰。

至于那条或许承载了皇室秘密的项链,她没有将它交给时上,而是将它戴在夏丽娜的脖子上,和她一起火化了。

这世界上唯一不朽的,是意志。

而承载意志的物品,是一道枷锁。

-

时下意外身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卡斯兰帝国,由于他年纪尚小,帝国和联邦正在议和阶段。

皇帝陛下纵然悲痛欲绝,还是将他的葬礼从简办理,这件事引起的波澜不大,不久之后便渐渐平息了下去。

两国之间的和谈进行得很顺利。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以时予为代表的第一联邦和以比斯卡为代表的卡斯兰帝国签订停战和平协议,协议有效期为一百年。

协议签订后,时予便要率领裁决军团返回第一联邦,可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从第一联邦传了过来。

谢立钦是雷格的事传遍了整个星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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