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转身看着他,道:“我的伤没事了,只是我又饿了。”
陆啸天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就得饿,特意在牧人大叔家给你带些你爱吃的牛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两拳头大的油布包展开,里面现出一些熟牛肉片,伸手递给她,道:“给,你吃着,我出去拿水袋。”
陆芸芸双手接过保留着他的体温的一包牛肉,心中十分激动,感到了亲人关怀的幸福。双眸呆呆地看着牛肉,渐渐地湿润了。
陆啸天从马背上解下皮水带,摇了摇,没有一点响动,里边的水早已冻成冰块。他拿着走进洞中,坐在她对面,拧开水袋嘴上的塞子,笑着道:“芸芸,哥再让你看一手功夫。”说完、双掌握住水袋,开始闭目运功。
陆芸芸抬手试了试腮上的泪水,定睛看着他手中的水袋。少时,只见水袋嘴开始冒白气,紧接着气越来越大。最终竟冒出滚烫的开水来。
陆啸天睁开双目,含笑道:“怎么样,好不好玩?”
陆芸芸嫣然一笑,道:“好玩,你怎么练成的这手功夫?”
陆啸天道:“我在深洞中练功时,一开始每天吃生鱼,后来我就大动脑筋,练成了这手功夫,来烧鱼吃。给,你快趁热喝吧!”
陆芸芸接过水袋,道:“咱俩一块吃吧!”
陆啸天微微一笑,道:“这么点东西,你一个人吃吧!吃饱了我们好赶回部落去,再说我饿几日也死不了的,快吃吧!”
陆芸芸心里甜滋滋地,没再说什么,低头慢慢吃着。在她内心深处总觉得,他不应该是她哥哥,然而他的确是。这无法改变地事实,令她时而感到痛苦和温馨……
天茫茫、地茫茫,风卷黄沙四野茫茫。沙无情、风无情,酷寒刺骨冰冷无情。漠南雪山,天气更加恶劣。大漠再苦也挡不住英雄的步伐,陆啸天与陆芸芸,兄妹俩又在大漠中艰难地奔波了近一个月,脸被风沙吹打地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痛。嘴唇干巴巴地起了白皮,裂出数条小口子,说话吃干粮就会破裂出血。双眼因怕沙子眯了,整天不敢睁大,仿佛都变小了。大漠水源稀少,有草的地方也不多,兄妹俩的马,半月前就渴饿死了。二人仗着身穿厚厚地棉衣,外披山羊皮披风、头带皮帽、每人背着一大包干粮和一个皮水袋,才生存下来。一个月来,有二十几个夜晚是在是在山谷中和沙丘下度过的,真是苦不堪言。
这日,兄妹俩顶着呼啸的寒风,艰难的走着。前方茫茫的沙尘中,影影绰绰现出一座小山。陆芸芸面色一喜,道:“前面有山,今晚不用露宿沙堆了。”一句话说完,她已吃到了自己的鲜血,是唇上的裂口破了。疼的她忙抬手用脸上的红沙捂住嘴。
陆啸天看了看妹妹被风沙摧残得样子,很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走到距小山百丈远的地方,前方平秃的沙地上,现出一片白凄凄的人骨架,每隔三丈远一具,一直排到小山脚下。
兄妹俩暗吃一惊,陆芸芸抿了抿干裂地嘴唇,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话音未落,一阵怪异地笑声入耳,接着有人道:“两只小可怜虫,你们有胆量走上山吗?”
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但却如响在耳边。
陆芸芸冷哼一声,道:“几具死人骨头还能吓死人不成,哥,我们走,看他有什么花样。”
陆啸天忙道:“小心点,他用白骨横七竖八地挡路,其中定有问题。”
二人试探着走过两具白骨,忽觉足下一软,双腿猛陷下去,并且不知被什么东西缠绕着向下拉扯。
兄妹俩大吃一惊,陆啸天猛地抽出宝剑,“哧”地插入脚下沙中,只听一声闷哼,二人觉得双足一松,纵身而起。宝剑出沙,带出一股鲜血洒在沙地上。兄妹俩飞身数丈远落地,正欲前行,面前突地冒出两条沙柱,飞扬地黄沙中两条黑影疾扑向二人。
陆啸天冷冷地哼了声,宝剑横扫,一股强猛犀利的剑气送出。黑影在两丈外惨叫落地,鲜血随风飞扬,腥气刺鼻。交睫间,只见两个受伤的汉子身下一空,猛地向下沉去,沙地上现出一丈见方的陷坑。
“啊啊”,二人相继大叫一声,再无动静。兄妹俩进前两步望向坑中,见两个黑衣汉子,身体被坑中藏的利刃刺穿,死像凄惨。
陆芸芸蹙眉后退开,陆啸天道:“真是自作自受,无辜害人应得此报应。”“嘿……”一声阴沉地冷笑,自二人耳边响起。顷刻间,只见前后左右数十具白骨都直立起来,直挺挺地向兄妹俩走来。
陆芸芸粉面惊变,连忙靠近哥哥。
陆啸天皱眉稍加思索,握住她的手,道:“别怕,这是邪术,专门用来吓唬人的,一慌乱定会掉落陷坑里。”
这时一具白骨走到二人近前,张了张白森森的两排牙齿,抬手爪搭向他的肩头。
陆啸天定睛见骨架所有关节,都是被人用细丝穿孔连接起来的。冷笑一声,飞起一脚踢中骨架胯部,骨架不堪一击,碎成几十块摔落于地。接着,他手中宝剑横扫而出,“嚓嚓嚓”,面前十几具白骨被剑气拦腰削断相继倒地。
陆芸芸一见如此好对付也不怕了,转身面对走来的白骨,双掌连击,“砰砰砰”,只见白骨飞射黄沙乱舞,转眼间,余下的白骨尽数被她掌力震碎。
陆啸天见距小山还有百余丈远,沉思片刻,道:“芸芸,我们边走边向沙地击掌,打塌所设的陷阱。”
陆芸芸相应一声,兄妹俩并身前行,四掌连连击出,“砰砰”大响不断,沙尘飞扬。沙地上相继塌下七八个陷阱,二人绕行几十丈远,足下已是实地。待黄沙散落,刚要前行。突见两丈外地上的黄沙滚滚而起,如江水一样向二人涌来。兄妹俩大惊失色,转首见四面如一,并且越升越高。
陆啸天拉住妹妹的手,刚要纵身而起,足下沙地突地一沉,“呼”,四面黄沙暴起,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向二人卷下。
陆啸天见逃离不了,忙将妹妹搂在怀里,兄妹俩彻底被埋没沙中。数丈外冲起一条沙柱,黄沙散去,现出一个身材矮胖的红袍白发老人。他一张紫红的胖脸,阔目巨鼻,唇厚牙稀,满面凶煞之气。一双个大肉厚的手掌背在身后。此人便是人称“漠北沙熊”的仲孙图。他身怀奇特的“行沙功”可随意在沙中行走。
仲孙图看了看埋没陆啸天二人的沙地,冷笑一声,道:“老夫几十年的心血都被你们两只小野狗毁了,真是死有余辜。”转身欲回山。
忽地眼前黄沙飞扬,兄妹二人蹿出黄沙立足他面前,抖着身上的沙子。深深地吸了口气。仲孙图一见不禁后退一步,面现惊色,暗道:“好深的功力!”
陆啸天冷笑一声,道:“老家伙,你除了这些不要脸的小把戏,还会些什么?”
仲孙图怒目圆睁,冷森森地道:“狗崽子,你不要仗着有点功夫就目中无人,你小子敢与老夫独斗吗?”
陆啸天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在下一向喜欢单打独斗,对付你这样的小人更用不着帮手。”
“哈……”仲孙图一阵狂笑,道:“好狂的小子,看掌。”双臂一挥,“砰”,一掌击在面前的沙地上。立刻黄沙飞扬,沙尘散后,不见了仲孙图的身影。
陆啸天忙道:“芸芸,你到山上去。”
“哥,那你小心点。”陆芸芸道了一句,飞身落足小山一处断崖顶部。
陆啸天目光在沙地上搜寻着,双掌相互揉搓,随时准备出招。四周三丈外的沙地上突地一阵微动,“砰砰砰”相继直射出七八条沙柱,飞扬三四丈高。立刻黄烟弥漫,紧接着一条红影蹿出黄沙,两只肥大的手掌疾拍向他头顶。
陆啸天虽然双目紧闭,但他还能听得到,稍一迟顿已断定敌人所攻自己的什么部位。双掌“呼”地一声向上拍出。交睫间,四掌相接,“砰”一声大响,仲孙图痛叫着斜飞上了半空。
陆啸天也被他的掌力击得双腿陷入沙中尺余。他突地拔身纵起,身如飞鸟疾追向仲孙图。眼见距他不足两丈远,右掌疾拍向他前胸。
仲孙图已受内伤,哪敢再接他的掌,身子一扭疾载而下,陆啸天一掌击空,怕他再钻沙。双掌齐出,“砰”,击在沙地上,一股强猛的气流夹着沙子硬把仲孙图下降的身体冲起丈余高。他大吃一惊,运功双掌全力击向陆啸天前胸。陆啸天知他功力不如自己深厚,双掌迎着推出,“砰”,一声巨响,仲孙图又是一声嚎叫,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射出数丈远摔在沙地上,一翻身没于沙中。
陆啸天也飞退两丈多远,飘身落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幽幽地吐了口气,心知他不会再露面了。双足一弹纵起斜飞向小山,交睫间,落足妹妹身边。
陆芸芸抿了抿嘴唇,看着他道:“那老儿不会罢休的,我们还得小心点,别中了他的暗算。”
陆啸天点点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道:“天快黑了,我们找一找他的住所住上一夜,暖一暖吧!”
陆芸芸点头应了声,兄妹俩翻过一道红石山梁,前方现出一条山谷,东西流向,谷底冻出一条冰河,西方尽头石壁上一个黑森森地洞口遥遥可见。
二人心中一喜,疾步走向山坡,踏着滑不立足的积冰走向山洞。到得近前,只见洞口两侧刻着两行朱红大字,左侧是:“天昏地暗连年难见日月,”右侧是:“寒沙冰谷岁月从未有情”。横批是:“寒漠仙尊”。洞门下十几层石阶,左侧石壁下一股清泉“哗哗”地外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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