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不得好死
尧国这边在莫华笙醒来之前就很太平，莫华笙醒过来之后当然更是什么异动都没有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卫国大兴城，可就没有这么太平了。
这一切都要从苏离殇回到大兴城之后开始讲起。
苏离殇离开卫楠所在的福州城，回到了大兴城的玲珑山庄。他看着曾经亭台楼阁美轮美奂的玲珑山庄如今成了一片萧索的废墟，在玲珑山庄的无情阁中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之后，大兴城中某些人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首先是骠骑将军府。骠骑将军平烈对卫湘宁一往情深，这个全天下人都知道，因为当年平烈不顾卫湘宁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还是将她明媒正娶为将军夫人，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纳过妾，就守着卫湘宁自己。很多夫人小姐都在背地里说卫湘宁遇到平烈，是她这辈子最好命的一件事情了。
而就是大兴城所有女人眼中的好男人平烈，竟然在某天晚上堂而皇之地进了大兴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一次叫了两个妓女……据那天晚上在那家妓院风流的男人们所说，平将军一整晚都雄风不减，他们都能听到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呻吟声……
而第二天大清早，卫湘宁伤心欲绝地找到了那家妓院里，也被很多人亲眼目睹了，而且被不少人觉得很奇葩的是，据说平烈被卫湘宁捉奸在床的时候，竟然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已然成了如今卫国大兴城高官贵族之间的一个大笑柄……
“平将军真是个人才啊，怎么能想出那样一个奇特的理由呢？”
“哈哈，一个男人去妓院找女人还能是为了什么？平将军这么多年守着一个二嫁的寡妇，肯定是憋得狠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没错，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啊，就收不住了。你们信不信平将军府里马上就要进新人了？”
“信！这怎么能不信呢？看看平将军都急成什么样了，哈哈！”
……
这就是如今大家在背后议论的平烈和卫湘宁。而平烈那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谁也不知道的是，平烈去妓院的那天晚上，一直都有一个人暗中跟在他身后，之后又在平烈隔壁喝了一夜的酒……那是苏离殇，而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垂在那里不断地滴着血，一直滴了整整一夜……
苏离殇就那样，清醒无比地感受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从身体里流出，清醒无比地听着隔壁平烈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他心中竟然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苏离殇一直都记得，是平烈最后带兵抄了玲珑山庄，所以苏离殇绝对不会让平烈好过。事实上，他现在都想不起来为什么放任平烈和卫湘宁那对狗男女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是他还对卫湘宁那个女人存在什么幻想吗？真真是太可笑了！
苏离殇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杀了平烈，也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折磨平烈让他生不如死，可是苏离殇不想，他不想让平烈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也不想让卫湘宁那个女人再逍遥自在地当着将军夫人。
所以苏离殇出手了，他轻松地用玉蛊控制住了平烈，甚至一点儿都不可惜自己流掉的那些血……在那天早晨，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卫湘宁伤心欲绝的模样，突然就笑了……
他想他早该这么做了，凭什么卫湘宁抛弃他之后还可以嫁人生子逍遥自在？不是所有人都说卫湘宁很幸福很幸运吗？卫湘宁自己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苏离殇要亲手将卫湘宁的所谓幸福给慢慢扼杀掉，卫湘宁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跟他一起受苦受难了……
当平烈和卫湘宁走之后，苏离殇慢条斯理地包扎好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飞身去了平将军府，因为他很想欣赏一下平烈跟卫湘宁之间到了如今还能有多么得“夫妻情深”……
苏离殇很满意。他看到平烈和卫湘宁激烈地争吵，看到卫湘宁泪流不止伤心欲绝，看到平烈终于打了卫湘宁，并且放言说他找女人是天经地义，而且还要纳妾……
虽然迟了二十多年，但是苏离殇觉得，让卫湘宁自以为幸福地过这么久之后，再打破她的幸福，对她来说更残忍……
而平烈说到做到，在三天之后，竟然真的纳了一个年轻娇美的妾室进府，自此之后夜夜在妾室的温柔乡流连，对卫湘宁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
正如外人所言，男人一旦尝到了鲜，就会很难控制住自己，更可况是平烈这样身份的人。他再喜欢卫湘宁，朝夕相对二十多年也早就厌倦了，而他对卫湘宁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不满，所谓的喜欢又能有几分呢？
卫国的骠骑将军纳个妾而已，这或许在大兴城中是个新闻，但是对于天下人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平烈逛妓院和纳妾都只是刚刚开始……
卫国太子卫凌锋突然死了……他在一天骑马出门的时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坠马而亡。马没有问题，地上也没有被人做手脚，可是就是这么离奇这么意外……
而在卫凌锋尸骨未寒的时候，他的其他兄弟，卫国的那些皇子们一个个都离奇死亡。死法也都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都是意外，而且都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意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做手脚，仿佛
任何人在做手脚，仿佛就是上天在惩罚卫国皇室一般……
最后死的那个人是卫国六皇子卫凌煦……在卫凌锋死的时候，卫凌煦还高兴了片刻，以为终于等到了他自己的出头之日。可是在两三天之内，卫国皇室的皇子仿佛被人诅咒一般一个个相继离奇死亡，卫凌煦的恐慌也在慢慢加剧……可是他并不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幸运者，他只是比他的兄弟们多活了那么一两天而已……
整个大兴城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在暗中说卫国皇室这是惹了天怒，导致上天降罪，才会把皇室的继承人几乎一下子给全灭了。
卫皇一夜之间就苍老了……他还活着，好好地做着皇帝，可是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死了……不过短短几天之间，卫国皇室的男人只剩下了卫皇，还有卫皇的弟弟，福王卫楠。
大兴城的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卫楠在福州城终于听说的时候，已经是卫皇派人召他回大兴城的时候了。
卫楠把莫毓秀在大兴城的福王府安顿下来之后，就脚步匆匆地进宫去见卫皇。一见之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正值壮年的兄长……
“皇弟回来了，坐。”卫皇的双鬓仿佛一夜之间就白了，声音也苍老无力。看到卫楠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面前，卫皇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卫楠也没能幸免，卫国皇室会有怎么样的命运……
“皇兄节哀。”卫楠脸色也很是不好。虽然他觉得他那些侄子们能力都不怎么样，但是皇室的子嗣繁茂对一国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如今卫国皇室遭此大劫，稍有不慎，卫国就会乱了，届时最大的可能性不过是被虎视眈眈的尧国和东雷给蚕食瓜分了……
“皇弟，如今的局面，朕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卫皇整个人都已经颓丧到了极点。他并不是一个冷心绝情的帝王，而这次他不是死了一个儿子，而是所有的儿子都已经死绝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皇兄……”卫楠看到卫皇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中一惊，就看到卫皇神色苍凉地说：“皇弟一直都是最有福气的，如今只剩下我们两兄弟，皇弟就替朕接下这个位置吧！”
“万万不可！”卫楠神色一变，就算他是卫皇的亲弟弟，可是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要当皇帝，“皇兄还正值壮年，要振作起来啊！”卫皇如果想再要孩子的话也不是不能生，可是他如今俨然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朕老了，也累了，撑不住了。”卫皇沉声说，“交给皇弟，朕很放心，皇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个位子你会做得名正言顺。”
卫楠还想再劝，可是卫皇已经疲惫地摆摆手说他想休息了，让卫楠回去。
卫楠心事重重地回了福王府，看到挺着肚子在院中慢慢散步的莫毓秀，心中悲哀又无奈……他其实也很清楚，卫国皇室如今真的是别无选择了，曾经他那些挤破头都想要那个位子的侄子们都已经死了，而他的兄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卫楠生在卫国皇室，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也躲不过去了……
可是他还记得自己小时的梦想，他想要逍遥自在一辈子，走遍这世界的名山大川，找一个喜欢的女子，生一群可爱的孩子……
如今他已经有了妻子，很快就要当爹了，可是命运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自己的梦想，他对莫毓秀的承诺，对莫毓秀肚子里的孩子说过的那些话，在命运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恐怕再也没有实现之日了。一旦他登上那个高高的位子，他过去所有的习惯都要随之改变，他的人生也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相公，你回来了。”莫毓秀看到卫楠回来，微笑着迎了上来，“皇上还好吗？”卫国皇室这么大的变故莫毓秀也听说了一些，不过并没有想过这会跟她和卫楠有什么关系。
“没事。”卫楠扶着莫毓秀说，“你安心养胎就好，不用管那么多。”
“嗯。”莫毓秀乖巧地点点头。
而卫楠不知道的是，在当夜卫皇正准备写下传位诏书的时候，苏离殇突然从天而降。
卫皇眼神戒备地看着苏离殇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苏离殇说着在御书房中随意地坐了下来。
“朕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卫皇看着苏离殇冷冷地问。事实上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苏离殇了，之前听说关于苏离殇的传闻还是他差点跟神医谷少主成亲的事情，卫皇并没有将他那些儿子的离奇死亡跟苏离殇联系起来，也不知道苏离殇突然出现意欲何为。
“是挺失望的。”苏离殇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弄死你所有的儿子，都没能把你给气死，本公子可是失望得很啊！”
“是你！”卫皇神色大变，指着苏离殇，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他很想起来去杀了苏离殇，将苏离殇千刀万剐，可是他已经全身虚脱没有力气了。
“没错，是我。”苏离殇看着卫皇，一字一句地说，“皇帝舅舅，当年我爹死了之后，你看着我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呢！”苏离殇这个人很记仇，小时候发生的很多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那些仇恨并没有褪色，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这些人，这些本应该是他的亲人、是他的
人、是他的依靠的人……
“你……不得好死……”卫皇看着苏离殇仿佛诅咒一般说道。
“本公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好死。”苏离殇冷冷地说，“想必你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如果当年把我弄死，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可惜我没死，所以……你们都不得好死！”
看到卫皇怒极攻心，眼睛已经微微翻白了，苏离殇冷笑一声，直接拿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冷声说：“在你死之前，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卫皇眼神突然有些涣散，不再看苏离殇，而是机械地拿起了手边的毛笔，开始在面前放着的一个明黄色锦缎上面写了起来。
苏离殇开口，缓缓地说着，而他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被卫皇给写在了他面前的那张诏书上面，到了最后，卫皇还拿起手边的玉玺盖了上去……
苏离殇包住自己的伤口，不再让血流出来，而卫皇眼神渐渐清明，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面前那张传位诏书。看到开头的时候有些迷茫，因为他记得自己虽然想好了，但是还没有开始写，可这明显就是他自己的字迹。等看到后面那个名字的时候，卫皇双眼猛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离殇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离殇轻松地从卫皇手中抢过了那张传位诏书拿在手中，快速看了一遍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说：“我对你做了什么？舅舅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这么愚蠢啊！怪不得落得个儿子死绝的下场，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去死了，我会帮你好好守住卫国大业的。”
“那是假的！”卫皇猛地探身上前想要从苏离殇手中将那份传位诏书给抢过去，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抢得过苏离殇……
苏离殇拿着那份诏书站在那里，看着卫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说：“等你死了之后，正好可以跟你那些蠢货儿子一起下葬，下辈子接着做父子。对了，还有你那个疯子妹妹卫湘君，你不是很宠爱她吗？到了阴曹地府，你就去找她吧，你们一家好好团聚。”
听着苏离殇残忍的话语，卫皇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最后缓缓地倒在了龙案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看着被自己活生生气死的卫皇，苏离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将那道卫皇被他控制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放在了龙案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卫楠想过这一天会到来，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看到卫皇身边的太监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出现在福王府的时候，卫楠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卫皇或许已经不在了。
“相公。”莫毓秀看着那道圣旨，突然心中很是不安。卫楠握住莫毓秀的手说：“别怕，不会有事的。”
那道圣旨是传位诏书，圣旨的开头并没有出乎卫楠的预料，卫皇要在他死之后将皇位传于福王卫楠，可是卫楠没想到的是，后面还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听到太监高声念着册封苏离殇为摄政王，掌管卫国兵权，任何人不得违背的时候，卫楠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皇上，宫里还等着您去主持大局呢！”太监宣读完那道诡异的传位圣旨之后，有些忐忑地对卫楠恭敬地说。卫国皇室的男人除了眼前这个之外，其他真的是死绝了……如今宫中已经乱了，急需卫楠尽快去主持大局。
“知道了。”卫楠沉声说。
太监走了之后，卫楠揽着神色有些惊惶的莫毓秀回了房间对她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外面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嗯？”
“相公，你……你真的要做皇上了吗？”莫毓秀十分不安地抓着卫楠的衣袖问。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一直以为他们能够一辈子在福州城安静地生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她真的没有想过卫楠会做皇帝，她也不想卫楠做皇帝，因为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一旦卫楠登上那个位置，很多事情都会变的……
卫楠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说：“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秀儿安心在府中养胎，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就回来陪你。”
卫楠吩咐香凡务必照顾好莫毓秀，很快就离开了福王府，朝着卫国皇宫而去。
宫中一大早前来上朝的百官都还没有离开，而那道卫皇亲笔所书的传位诏书已经在朝堂上宣读过了，太医也看过了，说卫皇是怒极攻心而死。这也可以说得通，因为卫皇的儿子在短时间之内都离奇死亡，卫皇没扛过去也是有可能的。而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已经回到大兴城的福王，应该说是新皇前来主持大局。
卫楠还没有到卫国皇宫的时候，有个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看着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走上大殿的红衣妖孽男子，所有人都面露惊色地垂下头去。没有人不知道，卫皇死之前写下的传位诏书中，不仅将皇位传给了福王卫楠，还册封了眼前这个苏离殇苏公子为卫国的摄政王，执掌卫国兵权……
说起来苏离殇是卫皇和卫楠的外甥，封个王也说得过去。可是没有人不知道苏离殇跟卫国皇室的关系有多么恶劣，况且新皇卫楠又不是年幼无知，哪里需要一个摄政王来执掌兵权……纵然这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可是疑惑归疑惑，有些事情即使无法解释，他们也必须接受。
苏离殇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百官最前面，转身看着所有人似笑
所有人似笑非笑地说：“听说我那皇帝舅舅驾崩了，还给本公子封了个王爷当？”
百官都神色莫名地垂着头，没有人开口回答苏离殇的话。而苏离殇的目光很快落到了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上面……他看着平烈紧紧握起的拳头，唇角微勾开口问道：“平将军，本王在问你话。”
大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没有人不知道苏离殇跟平烈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经苏离殇还在卫国皇宫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舞着鞭子抽伤了平烈……
可是如今，苏离殇成了摄政王，而且是执掌卫国所有兵权的摄政王……而原本卫国的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骠骑将军平烈的手中……苏离殇又在所有人面前要平烈回答他的问题，就是在羞辱平烈，在逼迫平烈不得不对他低头……
“是。”苏离殇就那样一直看着平烈，等着平烈回答他的问题。平烈握着拳头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说了一个字。
“平将军说什么？本王没听到。”苏离殇看着平烈似笑非笑地说。
“是！”平烈眼中屈辱一闪而逝，高声说道。
“平将军，你是对本王不满么？本王问你话，你就回答一个字，是，是什么？告诉本王。”苏离殇看着平烈，他倒要看看平烈能够忍到什么地步！
“先皇下旨册封苏公子为摄政王，执掌卫国兵权！”平烈垂着头高声说。
“呵呵，”苏离殇轻笑一声说，“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这么说来的话，平将军可以告老还乡了吧。”
平烈紧握着的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大殿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哥！那道传位诏书是假的！什么摄政王？本宫看皇上就是被苏离殇给害死的！”
一身凤袍的平欣儿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苏离殇的眼睛已经快要喷火了：“来人！将这个逆贼拿下！”
“啪啪啪！”没有人听平欣儿的吩咐去动苏离殇，而苏离殇突然笑了，拍了两下手，看着平烈和平欣儿兄妹说，“太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说传位诏书是假的，也就是说我那小舅舅不能当皇帝了？那谁还能当？你们兄妹这是要让卫国改朝换代姓平么？”
平烈和平欣儿神色大变，平欣儿看着苏离殇大声说：“本宫没有说福王不能当皇帝，你休要胡言乱语蛊惑人心！福王当然可以做皇帝，但是你，有什么资格执掌兵权做摄政王？！”
“你说传位诏书是假的，又说福王能够当皇帝，难道是觉得传位诏书上面关于本王的部分是本王自己写上去的吗？”苏离殇看着平欣儿似笑非笑地说，“别人都认，就连平将军都认，就你不认，难道还想做女皇把持朝政不成？”
“你……你在信口雌黄！”平欣儿看着苏离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其实平欣儿知道，卫凌锋死了，卫皇也死了，卫国新皇成了卫楠，她这个先皇后已经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可是她可以接受卫楠当皇帝，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苏离殇夺走平烈手中的兵权，还一步登天成了摄政王。
平欣儿再清楚不过，苏离殇最讨厌的人里面，不仅仅是卫国皇室的人，还有他们平家人。就因为平烈娶了苏离殇的母亲，这些年苏离殇明里暗里跟平烈和平欣儿作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平欣儿没想死，但是她不敢想象苏离殇掌握住他们兄妹命运之后的情景……
“皇上驾到！”
听到大殿门口的高喊，百官应声回头就看到神色肃穆的卫楠已经出现在那里。百官垂头跪了下来，卫楠缓步进了大殿，走上最高处端坐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声高呼，就连苏离殇都转身单膝跪了下来。
卫楠的目光从下方所有人身上扫过，在苏离殇身上顿了一下之后朗声说：“平身。”
看到苏离殇起身，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卫楠觉得那个笑容十分刺眼……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还站在大殿中央的平欣儿：“皇嫂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卫楠没有对平欣儿多客气，卫皇和卫凌锋都死了，对平家人客气只会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况且平欣儿从来都不安于后宫，总想插手朝堂之事，卫楠也一直都知道。
“皇弟当皇上本宫没有意见，但是本宫绝不同意苏离殇当摄政王，还要执掌卫国兵权！他是个江湖人，哪里懂得带兵打仗！”平欣儿看着卫楠高声说。
“这是皇兄的旨意，皇嫂无需多言。”卫楠看着平欣儿说。
“本宫算是看清楚了！你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平欣儿气急，直接指着卫楠和苏离殇大声说，“是你们联合起来害死了皇上和太子对不对？”
“来人，把她带下去。”卫楠话落，已经有人拉住还在不断叫嚣的平欣儿带了下去。
卫楠冷静地吩咐礼部的官员开始着手准备先皇和已故太子以及诸位皇子的葬礼，对有些官员奏请的事宜也都做了妥当的处置，很快就让卫国百官心中安定了下来。
虽然卫国皇室如今只剩下卫楠一个，但是毕竟还有卫楠在，而且卫楠还年轻，据说福王妃已经怀孕了。卫国不会变天，卫楠并没有让百官失望，这一点已经够了。
至于苏离殇……其实先皇为何会在传位诏书中提到苏离殇，已经是个未解之谜了。但是
谜了。但是所有人看得很清楚，曾经在先皇面前都嚣张跋扈绝不低头的苏离殇，今天竟然对着新皇卫楠下跪了，这说明苏离殇不会再跟卫国皇室作对，那么由他来执掌兵权其实也未尝不可。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苏离殇武功高强，而执掌兵权的人未必一定要上阵打仗，毕竟手下还有许多懂得带兵打仗的将领。
散朝之后，百官都走了，卫楠没走，苏离殇也留了下来。空****的大殿中只剩下了他们舅甥两人，卫楠冷冷地看着苏离殇，而苏离殇对着卫楠笑着说：“恭喜小舅舅。”
“皇兄是不是你害死的？”卫楠看着苏离殇冷声问。如果传位诏书中没有出现苏离殇的名字，或许卫楠根本就不会把卫国皇室最近发生的事情跟苏离殇联系起来。可是如今，他没有办法不怀疑苏离殇做了什么手脚，因为他那个皇兄绝对不可能在临死的时候想起苏离殇，还给他封王，给他兵权！
“不是。”苏离殇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他儿子都死绝了，自己被气死也很正常。”苏离殇知道卫楠对那个死了的卫皇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不打算在卫楠面前承认是他害了先皇。
“你在撒谎。”卫楠看着苏离殇冷冷地说，“如果不是你，皇兄为何会在遗诏中提到你？他不喜欢你，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苏离殇冷笑一声说：“他是不喜欢我，你当然也清楚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就算我把他弄死又如何？本来他也活不了几天了！”苏离殇知道卫楠已经确定他跟先皇的死脱不了关系，也没打算死不承认。
“你……”卫楠看着苏离殇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知道先皇不喜欢苏离殇，可是先皇不过是在苏离殇有难的时候对他不管不顾，对他十分冷漠而已，这样就该死吗？
“你究竟想要什么？”卫楠看着苏离殇冷声问。摄政王，兵权……卫楠不明白苏离殇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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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殇心狠手辣地把卫国皇室彻底清洗了，把卫楠推上了皇位，而他自己当上摄政王，是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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