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展红菱从前在京城棋坛就相当有名,但是这次的择师会之后她的名气再一次被推向高峰。
连战京城名师,最后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又战胜了太傅许文渺,她做个太子的棋师当之无愧。
她的名头是有了,可是许文渺却因为这件事名声扫地。
所有人都在说这次的择师会是他撺掇皇后搞出来的,原因是她被展红菱抢去教导太子的差事不甘心,可是没想到结果却是结结实实地栽在展红菱手里,这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可是偏偏陈曼芯得知这件事后还大发雷霆,又把许文渺叫去一顿臭骂,骂他这几十岁是怎么活的,展红菱都快被之前的对手拖圬了也没能战胜,难怪骆凤泽不让他教太子,看来还真是够明智的。
许文渺更加窝火,甚至觉得在朝堂上都抬不起头来,好像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因为更恨上了展红菱及程彦、展陌等人。
那天的棋赛之后展红菱在家中休息一天,不是不想当天就进宫去见儿子,实在是太累了,一天一夜都坐在那里下棋,脑力了体力都消耗到极限,如果不是有坚决要和儿子在一起的信念支撑,她肯定坚持不到最后,更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巧胜许文渺。
再说宫里的陈曼芯,骂过许文渺后还是不解气,第二天过午又把陈曼婷叫进宫来。
陈曼婷来的时候正好太子骆止轩在陈曼芯的宫中玩,见陈曼婷来,陈曼芯打发乳娘带太子去午睡,把宫内的人都打发出去后问陈曼婷道:“你在秦府里呆着,可知道展红菱一门心思往宫里钻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曼婷道:“她打的主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来对付皇后姐姐的。”
陈曼芯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来对付我,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她具体想用什么办来对付我。”
陈曼婷摇头道:“这我上哪儿猜去,那女人想什么连梁氏都不知道,更别说我了。”
陈曼芯恼火地咒骂道:“真是没用,让你到秦家这么久了,什么忙没帮上,反倒净给我沫麻烦了!”
到了现在,陈曼婷也感觉到当初陈曼芯让她嫁进秦府是有目的的,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不受人摆布,现在求的只是能把展红菱板倒,那样自己才能有出头之日。
想着坐在那里低头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慢慢吞吞地说道:“其实……展红菱也是有点不对劲的,比如、比如她捡来的那个孩子平安就很可疑。”
陈曼芯皱眉道:“捡来的孩子?捡来的孩子有什么可疑的?”
陈曼婷道:“我感觉那个孩子、那个子好像不是她捡的,好像有些来头似的。”
“嗯?”陈曼世瓣眉毛拧成一团,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陈曼婷说道:“前些日子母亲让我闲着没事向下人们套话,结果秀珠向看门的打听出一件事来……”
陈曼芯见她又卖起关子,瞪眼道:“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
陈曼婷放低了声音说道:“那孩子头一次进府后不是被送出去了么,是后来那老妇人不要又送回来的,可是看门的却说,那孩子在第二次被送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曾经被一个女子抱着来找过展红菱,展红菱把她带走不知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才有了那老妇人来还孩子的事,你说若是真正送还,头一天晚上那女子直接还了不就完了,干什么要第二天再送一次,岂不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陈曼芯思忖着自言自语道:“头天晚上回来没留,第二天有一个老妇闹过之后才留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头天晚上送孩子的人有问题?”
想着抬眼问陈曼婷,道:“你知不知道头天晚上送孩子回来的女子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陈曼婷道:“听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样子好像是个没出嫁的姑娘,不像是已婚的妇人。”
陈曼芯再次分析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带着从前展红菱“捡”回来的孩子,与展红菱见过面后第二天找人来帮意把孩子送给展红菱,这感觉是不对啊!
想着又问道:“那孩子多大,长得什么样?”
陈曼婷道:“年纪么,要比展红菱的两个女儿小一些,要说模样,头一次进府的时候真是没法看,干干瘦瘦的,根本看不出孩子样,后来病慢慢好了,那孩子才长出一点肉来,不过现在倒是长得白白胖胖了,圆鼓鼓的小脸儿,比太子还要胖一些。”
“比展红菱的孩子小一些、刚进府的时候干干瘦瘦的……他两次进府都是什么时候?”
陈曼婷回忆了一下,她记不清太准的日子,只好努力回忆着那个时候发生的大事件,想来想去说道:“第一次进府……好像是在张淑婉死的两个多月前吧,第二次就是在她死后不久。”
陈曼芯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张淑婉死前和死后、孩子很瘦、比展红菱的孩子小一点、也就是比太子小一点的男孩儿……”
把这些信息集合在一起后,陈曼芯的脑中忽然炸开一个想法,一个让她恐惧到极点的想法,难道那孩子是……二皇子?!
她犯地抓住陈曼婷的衣服,叫道:“快,你再跟我说说,那离究竟长什么样?他有没有什么牲?”
陈曼婷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她说道:“皇后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快说,我在问那孩子的特征,他的左臀上是不是有一片青色的胎记?”
陈曼婷道:“我只是粗略看过几眼,怎么会知道那孩臀上是不是有胎记!”
陈曼芯这才慢慢地把手松开,可是眼中的怀之色却一点没减少。
陈曼婷看着她的表情小心地问道:“皇后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陈曼芯心里有话不说不痛快,眼睛悄悄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我听你说的那个郭,怎么有点像二皇子呢!”
“啊……”陈曼婷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皇后姐姐你可别吓我,二皇子不是死在火海里了么,怎么会到展红菱里去,难不成她弄了一个鬼童回家,那样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回秦府了!”
陈曼芯用力瞪了她一眼,说道:“鬼童什么鬼童,张淑婉死后宁华宫里根本就没找到一皇子的骨头,甚至连张淑婉和宫女的骨头也没凑全,零零碎碎,大概只够一个人的,那些搜寻的人就说二皇子和宫女金喜都被烧死在里面了,皇上也就这样信了,可是我却总觉得不安,总觉得那里少了些什么似的。”
陈曼婷被她说得脊背发凉,道:“皇后姐姐你可别吓我,怎么越说越渗人了!”
陈曼芯冷眼斜她,道:“看你那胆小样,才说一说就吓到不行了,这个样子还想斗败展红菱!”
说着坐回到她的椅子上,说道:“你先用不差害怕,那金喜与二皇子死没死都不一定,既然宫里面没有骨灰,我们便可以猜想她没有死,而是抱着二皇子出宫了!出宫之后不敢自己养着,又送给了展红菱!”
陈曼婷的眼睛瞪得更大,说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孩子可是在张淑婉死前就被展红菱捡回了。”
陈曼芯冷笑道:“哼哼,可是张淑婉死前两三个月,展红菱却是进过宫的!”
陈曼婷更惊,说道:“难道……皇后姐姐是觉得之前张淑婉就把二皇子交给展红菱了,所以她死的时候二皇子根本不在宫中?”
陈曼芯咬牙道:“很有可能是这样,不然你想,有哪一个女人会狠毒到自己亲手杀死儿子,然后再放火自|焚!”
陈曼婷兴奋道:“那皇后姐姐快查查,如果那孩子真是二皇子,展红菱和秦昭私自窝藏皇子,并且认为自己的儿子,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陈曼芯看白痴一样看她,正待再说什么,却听脚下传来一个糯糯的小声音:“母后,你们在说什么?是说二皇弟吗?分去哪里了,皇儿好想他!”
陈曼芯和陈曼婷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低头看去,却见太子骆止轩不知何时回到殿里来,抬着小脑袋正在看着两人。
陈曼芯连尽快向四周看,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乳娘,问道:“轩儿,你怎么自己来了,乳娘呢?”
骆止轩说道:“乳娘在哄我睡觉,她睡着了,皇儿就出来玩了!”
陈曼芯暗恼乳娘不尽心,向外招呼道:“来人,再带太子去午睡,再把那个没用的乳娘掌嘴二十,看她还敢不敢偷懒!”
骆止轩被带走了,陈曼芯又向陈曼婷交待道:“你再回府去,想办法看到那个孩子身上有没有胎记,看清了来告诉我,我这边也在宫里查着。”
陈曼婷答应之后出宫离开,陈曼芯一个人在宫里想了想,把心腹太监叫进来,说道:“记得当日宁华宫失火,从火海逃出一个宫女来着是吧?”
那太监答道:“是的娘娘。”
“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太监寻思了一下,说道:“她……好像是叫念巧,至于在哪儿奴才就不知道了,反正淑贵妃死后宁华宫里的人就全散了,多数都去做杂役了。”
陈曼芯道:“你去给我找找,找到这个念巧,不管她在做什么,都带到我的宫里来!”
这个太监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陈曼芯坐在椅子上神情阴冷,暗道展红菱啊展红菱,最好你别与这件事有关系,不然……哼哼,看本宫是怎么要你命的!
她在这里议论的时候,安西侯府里的展红菱眼眉一阵阵发跳,可是她从来不信这些小东西,没当回事就过去了。
第二天照常进皇宫教骆止轩识字、学棋。
只是今天她来之后发现骆止轩的乳娘很不对劲,两个肋帮又青又肿,显然是被人打了。她小心地问道:“乳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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