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
“什么?!”果然,余果尖声叫了起来,动静大得四周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顾夏赶紧捂住她的嘴,气恼地示意她小声点。
余果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整个人懵懵的。过了一会儿,她消化了刚才那句话,急忙扯过顾夏,连连追问:“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谁啊!”
顾夏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她拉到一个角落的包厢坐下。然后大概介绍了一下始末,省去了过程。
“那你认识那个男的么?他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一说起这个,顾夏就来火:“那人来过这里几次,我只是认得他的脸,不知道他身份。昨晚卖酒的时候,我多喝了几杯,然后……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就撞他身上了。”
“然后呢?”
“……”
顾夏咬了咬唇,哼唧:“然后就这样了呗,一夜情,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男人长得一副好皮囊,估计是偶尔出来赚外快的牛郎吧,我早上醒来,他在浴室里,丢了比钱我就溜了。”
余果:所以顾夏这是……嫖了一个牛郎?
她弱弱问了一句:“你们……昨晚做措施了么?”
这个问题顾夏问得愣住了,她眼神飘了,左瞟又瞟就是不看余果,说了句:“我已经吃过药了。”
余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知道顾夏虽然看着很不良家,总是混迹于各类男人之中,但其实一直规规矩矩,至今没有越过最后那条线,直到昨晚。居然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心里肯定也是五味杂陈。
“昨晚……那什么的时候感觉如何啊?”
说完朝顾夏眨了眨眼睛,一脸八卦。
顾夏瞪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卖关子:“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余果用肩膀推了她一下,示意她透露一点。顾夏受不住她一直催促,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还行吧。”
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伏在自己上方的男人身体,看着精瘦,但却块垒分明,力量强悍。
脸上不由得烧了起来,顾夏甩了甩头,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旖旎甩掉。
余果见状,看顾夏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昨晚应该不错,笑得一脸灿烂,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揶揄。
顾夏气恼地推了她一把,转移注意力:“别光说我呀,你呢,你跟你那位还是没什么进展么?”
余果见她死活不肯再透露一点,意犹未尽地撇了撇嘴,然后才泄气地答道:“没有。”
顾夏“啧”了一声,对唐致深很有意见:“哎我说他怎么回事啊?我看他也不像对你完全没意思的样子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禁开发起了自己的脑洞:“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用手托了托并不存在的眼镜,假装自己是顾?福尔摩斯?夏的女人一步一步推断:“可能他是个外星人,不能和人类异族通婚?”
余果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于是她又转过头,换了种猜测:“要不……其实你们是兄妹?”
余果白了她一眼,正要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谁知道顾夏入戏越来越深,说着说着拍了把余果的大腿,斩钉截铁地说:“福尔摩斯说过,‘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那个,不管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是真相。’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想来想去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不行!”
话音刚落,余果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顾夏连忙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拍着拍着忽然感觉不对劲,迟疑着问道:“你这是……知道他行?”
余果咳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脸红地藏不住。
后来,她告诉了顾夏,之前出差去秀水村发生的小插曲。
顾夏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果断给她出主意:“你马上告诉唐致深,那个张安也和你们一起去团建!”
余果懵了一瞬,没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
顾夏没给她解释,只一个劲催促:“快点快点!”
余果拿出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顾夏只得作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余果一个人先回家了。走之前,顾夏千叮咛万嘱咐余果一定要及时报道事情进程,余果耐不住她反复说,就保证了一回去就跟唐致深说。
回到家之后,她先把手机充上电,洗漱完之后,靠在**给唐致深发消息。
“在不在呀?”
等了一会儿,唐致深回了,“嗯。”
余果咬了咬唇,寻思着怎么才能把张安也去团建的事,能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他。想了想,问了一句:【台里团建一般都去哪儿啊?】
唐致深看着手机上的问题,眉目微蹙。
这种问题来问他?
思考了几秒,输入——
【不清楚。】
余果见他没有理解自己真正的意图,就拐了个弯问:“那你会去吗?”
依照惯例,团建都是各部门单独进行的,为的是增强部门内部凝聚力,顺带让员工放松放松。这种活动连部长都极少跟着去,更别说台长了。
【一般不去。】
余果有点失落,但还是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今天我们部统计了团建的人数,听说我们部所有人全都会去哎。】
可惜不像发语音,可以重读,要不然她一定要加重“所有人”三个字。
果然,唐致深成功地错过了她想表达的重点,轻轻一个“嗯”字就打发了她。
见鱼儿迟迟不上钩,余果有点着急,干脆发过去四个字——
【张安也去。】
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也不解释为什么特别提了张安。
电话那端,唐致深看到张安两个字,重瞳眯起,眸光折射出一抹冷意。
那个人不是已经换了组么?
……
第二天余果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讨论团建去那儿的问题。大清早的,众人一改从前沉闷忙碌的状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社会新闻部难得有那么活跃的时候。
余果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心情变得明媚起来。
只听同事甲说:“听说今年娱乐新闻部去的是山顶别墅呢,据听内部人员透露,他们包了整整一栋别墅,在里面烧烤轰趴,晚上还看露天电影,别提多有情调了。”
“以前咱们怕玩得太累耽误工作,都是就近挑地方,随便玩两天就回来了。这次咱们也豁出去玩一次呗!”同事乙接话。
这时另一个同事出来浇了盆凉水,“说得简单,咱们部哪来那么多经费啊!”
有人附和:“对啊对啊,经费是按人头批的。咱们部没有娱乐新闻部那么多人,平时也没有那么多油水,怎么跟人家比啊?”
说到这个,大家都有点泄气,原本热闹的气氛也沉寂了下来。
余果看大家情绪受挫,适时开口:“咱们可以申请呀,我觉得上面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吧。”
果然,这句话又重燃了大家的信心。
“对哦,自从台长上任以来,咱们的待遇好像是比从前好多了呢。”
“这次跟部长多说说好话,让他跟上面多申请一些经费吧?”
办公室又恢复了热闹,余果长吁一口气,像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多好!
抽了个空向顾夏“汇报”了一下昨晚事情的结果,她发完那句话之后,唐致深再也没有了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顾夏发了句“这你就别管了”,然后接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在后面。
余果摇了摇头,不懂她在卖什么关子,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没管了。
快下班的时候,唐致深发了一份台里其它部门团建的统计表过来,明显是让人刚做出来的。
浏览着这份文档,余果心里有一丝丝的甜。
这个人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做事从来都是实打实的。
……
下午她出去找素材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阳光福利院,给孩子们带了一些零食过去。
她问院长最近有没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找过来,院长说没有。余果有点疑惑,那个男人明明很关注阳光福利院的消息,为什么知道了地址后,反而不声不响了?
没有多想,她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游戏,就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回想起刚刚玩游戏的时候,有些孩子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并不能参与进来,只能羡慕地站在旁边看着。
余果想起这个就觉得心酸,阳光福利院里的孩子连温饱都不能保证,更别说生病吃药的钱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女人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
最后团建通知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自然也包括余果。
这次她们部门团建去的地方,是海边。
封城并不靠海,离海最近的地方,是邻省的东南边缘。意思就是说,她们这次团建,相当于旅行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了一会儿,但是想到接下来至少连着五天不能见到唐致深,她又有点郁闷。
好不容易等到团建出发那一天,社会新闻部一行人早早地等在了电视台门口。
余果只背了个背包,轻装简行。
原本说好八点准时出发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车子一直没来,几个部门负责人也不见踪影。余果将背包托了托,想把它放在地上。
突然,侧边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包接了过去放在自己肩上。余果顺着手臂看过去,发现是很久没有见到的张安。
余果向他道谢,礼貌地表示自己可以背包,将包拿回背上后,她就排队上了开过来的大巴车,在后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张安紧随其后,坐在了和余果同排的另一侧窗户边。
余果觉得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感到有一丝不适,正想打开窗户透透气时,车里上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上来,车上瞬间安静下来。几秒后就是一片激动的抽气声。
余果看着那个人,美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
这个人,之前不是说一般不参加这种团建活动的么?
随行的几个社会新闻部主要负责人尽忠职守,跟在唐致深后面亦步亦趋,很有眼力见地给大家说明:为了加强部门建设,体现台里的关怀,此次团建,台长将全程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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